第二百二十四章 都不一样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都不一样了
不一样。
很多都不一样了。
皇甫明琛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一直在下,自从他被赶出墨家小院的那晚开始,雨一直在下。
短短几日,他,再也没有机会再进入过墨家小院。
甚至......
皇甫明琛双手轻轻抚上已经接近完好的双腿,毒素已经被拔除了,双腿的筋络没有坏损,只要再配合辅助的锻炼,假以时日他就可以站起来了,比起前世他瘫痪在床六年,坐在轮椅四年的苦楚,现在他就像是在做梦似的,他想哭,但是他更想笑。
哭自己前世身不由己的十年,他的命是母族那些亲人的鲜血换来的,他的命亦是他身边那些一个个忠心不二的属下拼尽一切保下来的,他恨透了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那时的一切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他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一个个离他而去,甚至最后连他最爱的人也离开了他。
这么想着,皇甫明琛的情绪一下子在心头泛开,他双手捂着脸,一抹清泪从指尖流出。
这一世真好,什么都不一样了。
蔺家的亲人,他的爱人,他忠心的属下,他们都还在,他的双腿也都完好了,都不一样了。
“真好。”
直到这一刻,皇甫明琛终于确切的感受到他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到不能真实的真的重新活了一世,前世已经犹如一场梦离他远了,他不再是那个能任人欺凌的那个他了。
况且,这一世他早早就做了部署,很多事情包括他示人的形象尽管依旧是按照前世轨迹在走,可换了汤换了药的芯子现在绝对是固若金汤的了。
“吱呀——”
书房里的寂静一下子被打破,卫衡顶着自家爷不悦的眸光,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站在书桌一边,“爷,四鬼都到了。”
轻轻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皇甫明琛视线重新落回到自己的双腿上,他手指隔着衣料摩挲着摸着,不一样了,没了毒素,有了知觉,这些都是泰山大人和他家人儿的功劳。
针灸,药浴,药液,早了十年的治疗,不仅时间段,治疗手段简单,便是效果竟也如此令人惊艳。
可以说会有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泰山大人的医术在擎苍大陆上几乎无人能及,这个他在前世就已经知道了,哪怕是之前在北国遇到的药王也比不上泰山大人的一半,只是他没想到单就针灸之术而言,他家人儿的医术亦不差。
有那么一瞬间,他莫名的生出一种他有那么点点配不上他家人儿的错觉。
皇甫明琛苦着脸看着桌上三封信件。
皆是两日前,一前一后到来的密笺,和两封密信,此刻它们被摊开着,安静的躺在桌面上。
“主,婚,江。”
只有三个字的密笺,被皇甫明琛翻来覆去的看了不知有几遍了,纸张被捏的不成样了,可是当他再一次看的时候,瞳孔还是会本能的一缩,眸中闪过冷冷的眸光,一语不发。
“嘶——”伺候在一旁的卫衡再一次被皇甫明琛通身溢出的戾气给冷了一下,他不着痕迹的搓了搓手臂,小心翼翼的问道,“爷,此事您怎么看?”
微微皱眉,皇甫明琛拿起密笺下面的两封信,逐一再次翻看了一会儿,冷着一张脸说,“原来这个时候那位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冷笑了一会儿,他可不会忘记前世这个时候,他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皇从来没有关心过他这个瘫痪在床的儿子,就是来瞧一眼都没有时间的,这一世他在外示人的影子依旧躺在床上装瘫痪,怎么这人会突然关心起他的事情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本王倒是没想到啊!”皇甫明琛嘲讽着看着另一封书写更为详尽的密信,信中事无巨细的还原了整个事件,甚至几张信纸中附带了事件另一位当事人的详尽资料。
恐无后?
喝!就算如此,区区从五品外郎之女能与他这位正一品亲王相配?
估计又是那个惯会吹枕边风的人对那位说了什么吧!
皇甫明琛脸上扬起一抹讥笑,真当他是废了就完全无所顾忌了,就连蔺家都一点不顾忌冷了?
树大招风是没错,但树大根深,蔺家没那么容易倒。
“爷。”卫衡颤颤巍巍的看着情绪莫测的皇甫明琛,屏着呼吸,小声唤了一声。
“卫衡,你说说你的看法。”皇甫明琛闭了闭眼,而后睁开眼看着卫衡说。
呃,看法?卫衡呆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家爷会突然这么一问,他家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民主了?
卫衡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回不了神。
“......”好吧,前世这个时候的他好像一直都有点独断专行,要改变他得慢慢来。
皇甫明琛继续翻看着桌上的那几张纸,信中的内容他又细细过了一遍,他被赐婚对象从小到大,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所有事情,这一场赐婚的牵头人,幕后人,甚至那些人的险恶用心,详详尽尽的被他给力属下给查了个底朝天。
“为了那个位子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心里眼里连半点亲情都不顾了。”
是的,皇甫明琛本人虽然一直偏居于小溪村,但是他对秦都的局势,乃至云国四方边城都有他的部署,那些上了他名单的所有人及势力的动向,他一清二楚。
只是......
提前了三年的赐婚,是他始料不及的。
本来他是想要再三年后圣旨赐婚之前,他能与他家人儿的关系安定下来,然后借着那个女人的手,还有江家的阳奉阴违,正大光明的给他家人儿一场十里红妆的盛世婚礼。
没想到现在婚事提前了不说,连赐婚的对象都换了个人,看来他重生回来后很多事情也变得不一样了。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前世至少在他瘫痪在床的六年时间里,特别是头几年,那位是从来都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的。
皇甫明琛捏捏眉心,而后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一本正经的说道,“的确,本王命犯太岁,血煞冲天,不仅身残志残长久瘫躺在床,身心亦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以致本王性情大变,悲喜不定,嗜血暴躁。在这三年间,战王府内下人死伤无数,本王的寝殿更是被毁坏大半,眼下王府内确实需要办一场喜事来冲冲喜去去煞气。”
卫衡:!!!什么意思?
爷,您不会又要搞事情吧?
皇甫明琛话音一落,别说是身边伺候着的卫衡像是想到了什么被吓到似的惊呆在那里,便是连隐身在暗处随时保护皇甫明琛的暗一,暗二两个人身子具是一僵。
“本王怎好违逆了那对好父皇好母后的美意,既然他们要在世人面前表演父慈母爱子孝,本王若是不给他们表现的机会,本王岂不是太不孝了,如此本王怎能让他们失望了呢,是不是?”
话音刚落,书房内一静。
是什么?能是什么?
微微皱眉,卫衡不动声色的跟隐在暗处的暗一,暗二两人默契的齐刷刷的抹了一把额间不存在的冷汗:爷您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听得懂,但是它们加在一起我们就不怎么能懂了。
他们仨: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们没听懂没关系,照着做就行了。
尽管他们没有领会到自家爷话中的内涵,但身为属下,忠心一片,他们没觉得自家爷接下来要做出什么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只是他们心大的等他们看到领了命去执行的小伙伴办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惊呆了。
只叹一句,爷,就是爷,非尔等凡人能匹敌的。
书房里,卫衡,暗一,暗二做好一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好属下,凝神屏息,连呼吸都微不可查。
“卫衡,笔墨伺候。”皇甫明琛要求道。
卫衡闻言,诺诺的说了一声‘是’,便自觉的站在边上为皇甫明琛研磨,看着自家爷皱了皱眉,然后提笔悬在那里,迟迟没有落笔。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爷,那卫齐的来信您看要如何回?”爷,属下知道您现在心里只有墨小姐,可秦都那边是圣旨,您可千万不要怒发冲冠为红颜,一不留神就来个抗旨不遵,不然......千万要谨慎。
许是看到卫衡脸上过于恳切的表情,皇甫明琛摇头微微一笑,说,“本王是个不祥之人,但凡与本王沾上点关系的非死即残,既然有人这么不怕死的要往本王身边来凑,那么本王接着便是,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本王可概不负责。”
意思再是明显不过,赐婚就赐婚,本王不会反对,但若是对方命薄没这个福气,那就不是本王的责任了。
若是让灵筱知道皇甫明琛此时在说在做的事情,她只会说一句:喝,天家无情,说的就是这样的。
卫衡:“......”虽然觉得觉得自家爷这样做有点不地道,但是谁让对家这么不长眼呢!
是的,赐婚不是平白无故的赐婚,而赐婚对象亦不是那么的无辜,至少在暗地里的勾当,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清的。
“本王的好父皇啊,对本王还真是厚爱啊,从五品外郎赵周方,这可是个在工部那样的闲职上待了十年都没有挪过位子的老家伙了,据说他家那位才貌双全的小姐是个年芳二八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喝,可真是会异想天开。”
“本王倒要看看赵周方有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承受本王给他们的福气,哼!”皇甫明琛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眼神如刀,他眼眸中擎着笑意却不达眸底,说道,“卫衡啊,咱们那位国主可真是为了本王的终身大事煞费了苦心了,如此本王怎好不回敬一二聊表本王的心意,是不是?”
嗯,所以爷您想做什么?
卫衡配合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但是表情完全可以看得出他没意见,只要是爷的吩咐他等着照做就是了。
于是,他手上自觉的继续研磨,然后眼神瞟啊瞟啊,不小心......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洋洋洒洒,足足有三张纸的回信,喝!喝!震惊,太令人震惊了。
卫衡怔愣了,他一会儿看看自家爷,一会儿眼睛又挪到纸上看看,张大着嘴巴,眼珠子都瞪圆了快掉出来了。
这,这......爷这是要搞事情啊!
信纸上写的内容让卫衡看的震惊之余,他在心里不断的想着自己有没有在哪里有不识趣的地方得罪过自家爷的......
嗯,好像记忆他自己是没有,可保不准其他人有没有,呵呵!莫名的他很期待看到些什么!
话说回来,他家那位清冷绝尘的爷去哪里了?
貌似自家爷从战场上伤退下来之后,整个人的画风就变得很不一样了,不是说不好,只是......为毛他这些个纸上写的对策让他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呢?
莫名的,他很期待。
须弥,皇甫明琛将信叠起入封,“这封信你传回给卫齐,此外再带句话分别到浮城与秦都两地,一切行事照旧,毋须瞻前顾后,让面上的几个尽管往恶里作,后果由本王一力承担。”
“是,属下即可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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