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没什么用的仙草
申时一刻，一字号雅间。
四人正围坐在桌边，喝茶的喝茶，吃糕点的在吃糕点。
扣扣扣——
“李老，贵客。”
门外，几道身影候着，为首的是一个女子，身形赫然是方才在楼下主持拍卖的莹姑娘，她敲了敲房门，柔声说，“莹儿将珍品送来了。”
李老顿了顿端着茶杯的手，沉声回到，“进来吧。”
吱呀一声，雅间门被打开，进来的只有两位女子，在前的便是莹姑娘，在后的是方才高台上端着玉盒的侍女，而负责雅间服务的侍者依旧候在门外，并未进来。
“李老，几位贵客，莹儿这厢有礼了。”两位姑娘进门一同向雅间内的几人微微福了福身，而说话的是莹姑娘，“这是今日贵客拍下的仙草，请贵客过目。”
说着她欠过身，露出她身后端着托盘的侍女，只见一个闭合的玉盒正安静的在托盘之中，从玉盒的细缝中隐约能看到从盒内溢出来的寒气，虽然微弱，但是他们三个人都辨识到了。
这是灵气，确认无误。三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确定答案，是的，尽管他们想到了用玉盒封存草植，可是世俗界到底不如修真界，玉盒只是普通的玉盒，对灵植的保存还做不到完整的保护，草植所蕴含的灵气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正慢慢的消散。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一株草植本来是饱含灵气，可是经过半年的消耗，其实它周身的寒气里富含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次若不是因为他们，怕是待到某一日才再被拿出来拍卖，估计会连寒气都不可见了吧！
“莹儿，将玉盒放到桌上来。”李老吩咐人将玉盒放到桌上，待她们将玉盒放好，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是。”
两人依言将玉盒放置在桌上，墨尘的面前，而后向几位告退一声便退出了雅间。
李老看着眼前的玉盒，一脸的忧愁，此刻他看着玉盒，完全没了当初初见这株仙草时的心情了，现在满不是滋味的，怎么说这也该是一件上品的，怎么就......
诶...不说了，不说了。
他眼眸专注的盯着墨尘，希望从他口中还能听到一丝补救，“墨尘啊，这株仙草该如何处置？真的就这样没了用处？”
“李叔，要说没了用处，还言过尚早，可是这株草植所剩的用处是真的不大了。”墨尘手指摩挲着玉盒的边沿，轻轻一挑便将玉盒打开了，扑面而出的寒气让雅间的温度低了几分，在座的四人，可人李老只素人一个，身上没有雄厚的内力护体，冷不丁的被这股寒气冷得抖了抖身子，好在墨尘对他还不错，瞬间便凝出一道灵力盾替李老阻挡了寒气的伤害，至于他们自己，那都不算什么，怎么说都是灵修，还会怕这点寒气？
笑话！
“爹爹，这株草植是只剩下寒气了。”灵筱笑眯眯的用神识看着玉盒里躺着的草植，还是先前看到的那样，现下近距离观察，她发现这株草植，它就像是一件可以储存的容器。
因常年生长的环境特殊，且日积月累下，它吸入了不少灵气，储存在它周身的枝叶之中，直到它本身再也储存不下的时候，余多的灵气便凝实化气，萦绕在它的周身，而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若是少量吸纳它周身的寒气，皆会有很明显的异样反应，多是比较好的反应，故而才让人会误以为是仙草，有灵丹妙药，天材地宝一说。
“什么意思？”李老一头雾水，完全没听明白灵筱说的是什么意思。“墨尘小心，不可......”
李老眼见墨尘直接伸手要触碰仙草，连忙出声要阻止，可是下一幕惊到了他。
墨尘伸手直接接触草植而未受任何影响，相比他当时被蛰了那么一下，一只手僵了三月的事实，他发现人比人会死气人的。
“的确如此。”墨尘一边伸手要去取盒中的草植，一边对李老解说，“这株草植周身的寒气是完全没了有用的价值了，连普通治疗风寒的药材都比不上，若是一个不慎，被草植散发出来的寒气所伤，怕是比极寒之地的寒气还要伤人。”
“墨尘，你...你手有什么感觉吗？”李老咽了咽口水，“有没有冰冰麻麻的，没了知觉了？”
“李叔，并无。”墨尘将草植放回玉盒内，摊开手掌给李老看，“这株草植伤不到我。李叔，您大可放心。”
“真的？那就好，实不相瞒，小老儿初初得到这株草植的时候，曾被寒气伤过，幸好及时救治，可也让小老儿受了一遭苦头。”李老抬起右手，露出之前被仙草伤及时留下的痕迹，现在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啊，“当时小老儿还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如此，整整三个月，小老儿这只手完全没了知觉，到如今也是行动不便啊！
只是...墨尘啊，你也实话跟小老儿说，如今这株仙草真是有害无益了？没得补救了？”
虽然让老人家伤心事件不太道德的事，可一是一，二是二，咱们不能因为人家年纪大就要说谎骗人家对不。
墨尘还是说了诚实话，“李叔，这株草植只剩下伤人的寒气，与人有益的气息早就在这半年时间里损耗的所剩无几了，只剩下丁点起不了作用的。”
说句话糙理不糙的大实话，这就是一株看起来像仙草，可实际上并没什么用的草。
尽管说出来很伤人心的，可是事实便是如此，早知晚知总是要知道的。
不能够啊，那他们之前这么宝贝的收藏着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用的仙草。”
李老一脸不信的样子，深深的为他们之前的付出感到......不值。
他怀疑人生，更怀疑自己。
想他堂堂一药王，居然还拿一株草没什么办法，之前还误鉴，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做错了。
在北国，每位药师的天赋和实力都会因人而异，有所不同，根据这个差异，药师分了几个等级，由低到高：药徒，药士，药王，药仙，药神，五个等次。
而如今整个擎苍大陆，有药王三个，李老便是其中一个，药神一个都没有，药士若干，药徒更是比药士多得多。
“李叔，您也莫怪灰心，不是说完全没有不救，不过...”墨尘慢条斯理的左右端看草植，草植表面的寒气确实如他所言，对他起不到伤害，这让李老能不惊讶？
不止惊讶，还让李老相当相信墨尘说的话，没有理由，他就是这么相信他。
李老问：“不过什么？”
“不过得按我的方式来，李叔，给墨尘一日时限，墨尘将这株草植中的寒气提炼出来，以炼制药液的方式将寒气凝实为液，让它发挥最后最大的用处，您看如何？
不过凝出的液体价值和用处还是有限，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用量上自是要非常精准讲究，总之是要慎用。很是讲究，毕竟这些寒气来自极寒之地，是至阴至寒之物，得慎用。”
李老挑眉，问：“哦？此话怎讲？”
“这株草植常年生长与极寒之地，所吸纳的寒气乃是至阴至寒之物，虽是能驱散火热暑气之状，可体质偏寒者极其不适合使用，可以说对这一类人来说这股寒气是致命的毒气。而体质偏阳，或阳热之气居多者，也只能少量使用，不然会因这股寒气而改变体质也犹未可知，可这个量又要按不同的患者状况适量而定，总之是多了不行，少了亦无效。”
李老是越听越糊涂了，特别是在听到‘多了不行，少了亦无效’的时候，他是彻底没辙了，虽说他一药王，在定药方，配药量上多得是经验，可是难免也会遇到头一遭意外，“这个小老儿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该如何定量，小老儿该如何判断呢？”
“寒气不与任何药物相克，只与人体质有关，若是李叔您想要知道具体的，还要等墨尘将寒气凝成液体后再与您细说。”墨尘一时犯难了，你让他现在要说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一时他也说不好，得要慢慢去研究一下才行。
“李爷爷，您不要心急嘛，这株草植也是第一次见，是什么性质，有什么作用，我爹爹还没摸熟呢，怎么着还是要花点时间先研究一下的。”
不得不说最了解墨尘还是灵筱，而作为陪衬的孟齐自是配合的点头着，墨尘说什么是什么，而灵筱说的，他更是盲从，只要是灵筱说的他都听，他都信。
李老赞成的点点头，理是这个理，“也是，是小老儿心急了，对了，今日时辰不早了，要不小老儿做东请你们上聚仙楼搓一顿怎么样？”
“李叔，实在不好意思，墨尘不敢隐瞒，今日我们之所以来此是为了购买适意的礼品赴晚间的一个宴席，地点恰好就在聚仙楼。”
墨尘拱手向李老道歉说，“眼下实在不敢应下李叔您的邀请，不若待明日墨尘将草植提炼了，我们再寻一个机会与李叔您好好搓一顿如何？”
“这么巧，那好吧。”李老无奈只能作罢，“既然如此那小老儿也不强留你们了，不过我们可要定好了，明日，明日你们可一定要留出时间给小老儿，怎么样也要让小老儿尽一下地主之宜，不然小老儿可是赖也要赖着你们不放的。”
“一定，一定。”墨尘思虑之后，点头应下，“李叔邀请，墨尘定当不敢不从。再者，明日墨尘还要将凝液送到李叔您手中呢，墨尘怎敢不来。”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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