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他仍活在身边
秦可冷笑着说:「我不相信。」少男猛点着头,期求他相信。
「拿点证明来。」秦可像个痞子般轻轻拨弄着在怀里少女的长发,把一绺一绺的发线绕在她的耳背,惜如自己的爱人,意态甚为挑衅。
少男看得怒气冲冲,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他擂成肉酱。可恨爱人在他的手中,絶不可轻举妄动,只可伺机而动。
秦可见少男一直在抑压着怒心,未敢发作,甚为没趣。他逐变本加厉,伸出了舌头进一步再挑衅他。他轻舔着少女的脸,露出极为享受极为可憎的神情,试探着他忍耐的程度。
少女极力挣扎,可是以她的纤细的身躯,怎可挣得脱他?
少男怒不可遏,已决意还击,誓要把爱人救回,到了这一刻他并无选择,倘若要他犠牲性命也在所不计,惟手上没有任何可伤人的武器,踌躇着。却见地上只得人们吃罢肉串弃掉的幼长竹签,他悄悄地捡了一支,紧紧地握在手中,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向他进攻。
「你害怕我吗?」秦可眼睛里露出狰狞的目光,挑拨着少男的情绪,要它爆发出来,他身怀的最强武功才可大派用场。
少男默不作声,目光像铁钉一般牢牢的死盯着秦可。
「我早猜得出你是不爱她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哈......」秦可甚为开怀,因为他的眼光半点也没差,世间上在谈情说爱的情侣,大都如面前的男女一样,不堪一击,经不起考验,他们只是为求满足肉欲而纠结在一起的男女而已,谈不上什么爱情。
正当秦可笑得忘形之际,颈侧突然被尖锐的东西猛力的扎了一记,伸手去摸摸,掌上即沾满冷冷湿湿的血水,一直流淌到手肘去。
少男被吓得张口结舌,连呼叫也叫不出来,颤抖抖的倒退了几步。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干出如此凶残的事,心里担心着会否闯下大祸,沦成一个杀人犯呢?
他似乎未见过一个人流出这么多血,一时间惊慌失措,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论武功,少男早知道无论如何是敌不过他的,所以他一定要智取,趁对方松懈的时候攻击他,而攻击的部位必要是可致命的部位,颈侧的大动脉是最佳的部位,是他较有信心能攻击到的。
他心下不想杀人害命,但在于这个千钧一发的时机,如此难得的机会,他要置之死地,他并无别的选择,否则后果堪虞。
秦可冷静下来,平息了惊慌心情,提起手竖着两指尖,往伤口上下戳了两下,封住了脉门,血流慢慢地缓慢下来,亦因身体的灼热,滚在身上的血液很快结了痂。
少男见秦可竟然不倒,心中大惊,但他始终舍不下在他手上的爱人,没有想过后果,奋不顾身地向秦可扑过去,两手捉紧了他的手肘推推搡搡,不果,便似疯狗般狂啃着它。
秦可感到手上伤口作痛,没有还击,只垂眼望着这个少男,他简直是飞蛾扑火,不自量力还是对爱情至死不渝?
其实秦可只要提掌一击,这少男便如蝼蚁般毫无疑问地死在他的掌下。但他的行径却使他软弱了下来,心里陡然剧痛起来。
心里的妒忌化成了敬畏。
他试问着自己若换转角色,自己变成了他,会否一样义无反顾地拯救爱人?
眼底突然一片空白,想不出答案来。
也许他没法去投入,难以感受到他的心理状况,况且自己是武界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怎么能想象遇到强过他的高手的情况呢?
他自视甚高,认为没有人比他更值得生存,又怎么去想象去替别人犠牲?
他默默地松开了缠着少女的手,她即软无力的顺着他的身体滑下去,扑通一声的掉在地上,奄奄一息。
少男即上前抱起了她,猛摇着她,用手掌急促地拍打着她的脸庞,焦虑地期待她的苏醒。
秦可站直了身子,凝望着深深相爱的两人,懒理手肘淌了几多血,只在乎心中断肠的剧痛,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心里愈发痛苦难耐,似乎快要到达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他提起了左手,伸出一长着如刀般锋利指甲的指尖,往右手的伤口划下去,把伤口一再加深,一再扩阔,伤口痛得麻木了,便往旁边完整无瑕的肌肤再划开一个口子,全新的痛快感觉急蹿进像被刀割着的心窝里,两股感觉相遇,变成另一种又痛又亢奋的感觉。
奈何,这种亢奋持续得很短暂,没法长久抗衡心里的阵痛,于是一个又一个的伤口便在粗壮的臂膀上长着。
秦可没法再看下去,强逼着自己转个身来背着两人,仰天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向前踏着凌乱的步履,逐渐离开二人。
少男回头望了一望秦可,怔了一怔,没说出半句话,没法想出这趟徘徊生死边缘经历的前因后果,只关心怀里的她的安危。
在忧心忡忡中,两颗晶莹剔透的目光射进怀着絶望的眼睛,他瞬间破涕为笑,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还暖暖的,不是在梦中,摸摸水泥铺成的地上,坚硬且冰冷,不是在天堂,他始咧嘴笑了,紧紧地搂着她,才相信他们仍活着,彷佛做了一场可怖的恶梦。
但恶梦却过去了,结局纵然不合乎情理,可是比想象中美好百倍,喜不自胜,两人却比以前更爱对方,更加相信爱,相信爱能战胜一切。
秦可独自一人拖着长长的孤影在杂乱的街道上蹓跶着,天空渐渐放亮,引起了内心的一阵恐慌。他突然害怕起光来,也许是怕别人看到他的颓然败相,或是怕自己看到自己的脆弱。
自此,他爱上了淌血,淌血令他放下了一点负担,爱上彷彷佛佛的感觉,在精神迷迷糊糊中,才可在抑压和惦念中得到一点舒解。
他一直以为练得世上最强的武功便可得到一切,可女人的心却不是这么容易掌握。他似乎错用了劲,捉错用神。
他手上的血渍被凄凉的风吹干了,留下错综复杂深红色的线条,像他心灵上千丝万缕,要解也解不开的思绪。
原来想爱人的心痛可彻底模糊了生和死的分界线。他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是已然死了。
纵生犹死。
如能跟瑞珊相恋,死一趟又何妨?
走出了城市,到达了渺无人迹的山脚下,他冲着两腿发劲,却比以前更加吃力,停了一会,振作了一会儿,再重新发劲。这本是平常不过容易做到的事,如今却变得艰难,花了多几倍时间,才可憋足劲于两腿。
秦可压抑着心中的残余的阵痛,抬高了一腿,猛地往地上一蹬,在泥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窟窿,整个人便跃上半空,迎着急蹿的冷风,耳边呼嗖呼嗖的擦响着,及肩的长发往后横飞着,瞬间由乌溜溜的黑色变色了淡淡的失去了光采的深棕色。
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毫无障碍地直渗入心坎,冷凝着整个身体,像要留着这一刻思念她的感觉。
向上的劲儿渐渐减弱了,他无奈地往下掉下去了,身体仍是挺得笔直,像一支箭倒向地上飞去。他对准了一棵细叶榕冲去,准确无误地往分枝上一踏,树枝倏地抖了一抖,树叶沙沙作响,借其的反弹力,他又跃上了半空了,比刚才的一趟还要高。
他彷似在天际上翱翔,遥遥的望见天边的尽处有一腼腆的太阳,蹑手蹑脚的爬升着。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四周放亮,纵使内心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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