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为卿遥望辞宫阙
“你还要带我去哪?天已经快要黑了!”楚一忧望着前方那个人,问道。
这几日她频频出门,白天倒好,可这晚上和他孤男寡女的,不是她忌讳什么,而是她不想惹多余的麻烦。
嫁为人妇的女子尚不能随意出门,何况是她这种世家未出阁的姑娘,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顶着个不守礼法举止轻佻的名号总是不好的。
“当然是惊喜啦!你放心,太晚的话我亲自送你回去,保证没有人敢说半句闲话!”上官且歌美如冠玉的容颜珠明玉润中微微带着一丝莹白之色,俊挺的身形虽较之初见清瘦了不少,但更显得宽肩窄腰,秀挺如松竹。眉眼如画,凤目温柔含笑地看着楚一忧。
楚一忧不去看她,当先要上马车,谁知上官且歌的手又按住了她。
“为何要坐你的马车?”楚一忧微微一愣,淡淡的声音多了一抹柔软温和。
“告诉老国公,本王爷今晚邀请三小姐赏花灯,晚些时候小爷我会亲自送她回去的!”上官且歌却已吩咐莫寒几句,命他与国公府的车夫先行离去了。
“又不是拐了人家的孙女,怎么着也得说一声才是!”上官且歌握住她的柔荑,笑道:“不用担心有谁会怪你,一切有我呢!”
“好!”难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到,楚一忧嘴角微勾,扬起一抹眼睛定定地看向他,而后浅笑道:“能让我们的三王爷为我赶马驾车,楚一忧实在荣幸!”
人都被他打发走了,这车夫,自然非上官且歌当不可了!
上官且歌只觉得眼前这笑容如出水芙蓉盛开,艳艳不可方物,他被这一笑晃了心神,也含笑道:“能为你驾车,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羡慕呢!”
他的笑声轻软,不高不低,清越润耳至极,仿若一丝清凉的风。
“那好!”楚一忧眸中含笑,堂堂的三皇子放下身段做一个低微的车夫,等一下上了大街,可有得好看了!
他的马车很大,也很舒适,中间是过道,两边与正对面都是半膝高的横榻,上铺着厚厚的锦垫,垫上再铺有竹席,车上有不少书籍,几上还备着茶水点心果盘。书籍似是新放上的,茶水点心也未动过,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
“坐好啦!驾!”上官且歌也是一笑,手脚熟练地驾起了马车。
天盛一直是繁华之地,纵然是晚上,却能彩灯如昼,人流不减。
一辆奢华的马车驶过,引得路人频频观望,不仅仅是因为这辆马车,更主要还是驾车之人。
??上官且歌头上束着一顶紫金玉冠,身穿裁剪合宜的紫金色锦缎长袍,袖口和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的大朵紫色曼陀罗花,花姿艳艳,可谓是一身气派。只是有穿着这一身华衣亲自驾着马车的人吗,就算不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人物,怎么着也应该是坐在轿子锦撵的人才对!
“古时嫁娶时有新郎官背着新娘从娘家到夫家的习俗,现在我驾着马车,马车上坐着你,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啊!”上官且歌才不在意这些路人的指指点点,他瑰姿艳逸的容颜笑意风华,美眸流转,尽是雪月飘花,整个大街一瞬间便是飘雪梅花香。
“胡说!”楚一忧差点没呛到,亏他想得出来,如果都这样,所有坐马车的人不论男女都是车夫的媳妇得了!
“我没有胡说,等下你就知道了!”上官且歌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停车,我要下去!”楚一忧突然有种被钓上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她微微掀开车帘一角,喊道。
“不出一日,全京城都知道我上官且歌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身份亲自驾车!”上官且歌没有停下,他眼波流转,浅浅笑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竟然能让堂堂三王爷这般对待,我想大家都很想知道吧!”
楚一忧手一顿,如今是大街上,直接下车露面的确不妥,万一让全天商的人都误会于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狠狠地瞪了上官且歌一眼,这回着了他的道了。
“哎呦!你是要把我踢下车去呀!那待会谁替你驾车?”楚一忧心中不满,那脚便迅速地朝那人身后踢去,怎么着也不能让他那么得意。果然上官且歌一个吃痛,手差点就脱离了缰绳。
“我力道控制得很好的!绝对不会把你踢下去的!”楚一忧冷哼了一声,愤愤地答道。
“我就知道一忧心里还是怜惜我的,就连下手也轻得多!”
上官且歌回头,笑得十分恣意,那样的笑,风飘雪月,光灿风华,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初见。就在国公府的后院,他随意的坐在树枝头上,是那样的风流入骨。背对着阳光,就那样对她笑着。
着魔了,一定是着魔了!
楚一忧迅速地放下车帘,眼神飘忽不定,手抚上心口,竟然会跳动地那么厉害。
这人果然是妖孽!
一路上,楚一忧再不言语,上官且歌也不说话,只是欢快地哼着歌,看得出心情极好。
“吁……楚小姐,可以下车啦!”上官且歌一紧绳子,将车停了下来。
“谢谢王爷车夫了!”顺着他的手下了车,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府邸的后门。
“我们要进去这?谁的府邸?”楚一忧微微有些发愣,夜凉如水,此府地处清幽,光从外面看便觉非同一般,更像是权贵人家的别院。
“谁的府邸,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上官且歌嘴角噙笑道:“我们翻墙进去。”
楚一忧瞪大眼睛,看着他:“看这围墙的气派不是等闲人家,你是当朝三王爷,被捉住了也没什么事,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被抓住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呢!”
上官且歌唇边掠起一丝彷若无的笑意,道:“怎么?怕了?你上次去我府里怎么没这么多顾忌,我还以为某个女人胆子大到无法无天了呢?原来……”
楚一忧瞪了他一眼,手中已握住了她平日束在腰间的一根白色绢带,带头缚着一个滚圆的赤金珠子,看着是装饰,实际却另有妙用。她手一扬,金珠滑过一道美丽的金色弧线,翻卷着缠在了探出围墙一点的槐树上。
楚一忧顺着绢带,脚几踩墙壁已经一个利落的翻身坐在了槐树上,而后取下绢带,缠在手腕上,手勾着槐树树枝,居高临下地小心打量着院落。
上官且歌一笑,紫衣翻飞间人已落到她身边,闷声笑道:“啧啧,还以为是个怎样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呢,我看你作贼做得挺开心。”
楚一忧斜眼瞥了他一下,低声道:“天商都城中谁敢轻易打这些显贵们的主意?我楚一忧舍命陪你这个梁上君子,反正出来了,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出了事情都是你支使的,你若被捉住,一定很好玩!”
“那我们就在黄泉路上做对鸳鸯鬼,好像也不错!”咋一见楚一忧调皮的样子,上官且歌差点从墙上掉下去,女孩子本来就该多笑,尤其是像她这样,艳胜桃李,美似弯月。
不过他不是自己从墙上掉下去的,而且被楚一忧再次踢了下去。
上官且歌一惊,一把抓过楚一忧的玉腕,说好做鸳鸯鬼的,当然是有难同当啦……
楚一忧连忙绢带一挥,金珠欲击向上官且歌的手,但上官且歌的手永远比她快,这次也不例外,他一拽她,她身子跌入他怀中。上官且歌一手揽着楚一忧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胳膊把金珠上的力量卸去。
两个人较劲间,竟已齐齐掉入草丛,就算起了身,仍然是一个不放开搂住对方的腰,一个则死命掰着对方的手。
“什么人?”一束灯光投来,而后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脸。
“王爷!”杜诚本以为这留园遭贼了呢,咋一见却是自家主人,而且还带着一个女人,只不过两人你抓我,我抓你的,好像不大对头。
楚一忧一个激灵,拼命地要甩开他的身道:“上官且歌,别告诉我这是你自个的园子!”
上官且歌搂着楚一忧的胳膊没有松劲,反倒身子紧贴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低低道:“不幸被你猜中了。”
“杜伯,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上官且歌对着杜诚使了个眼色,说道。
“是!”杜诚是个极识时务的人,听了上官且歌的吩咐,立马就离开了,连盏灯笼都没给他们留。
楚一忧使劲挣了下,未挣脱,上官且歌口鼻间温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抚过肌肤,令她又是痒又是麻。他身上有一股完全不同于女儿脂粉气的阳刚味道,象芝兰和阳光,萦绕在鼻端,楚一忧竟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身子发软,脑袋有些晕,似乎任何招式都想不起来。
着急失措间正想着干脆金珠一挥,砸向他脑袋,索性把他砸晕了拉到,又犹豫着,力道控制不好,不知道会不会砸死他?上官且歌却松了劲,仿若刚才他什么都没有干。
上官且歌拍了拍手,理了理衣裳,带着丝笑,似真似假地说:“这是我专门为你设的园子,自然要先带你熟悉熟悉路径。”
楚一忧刚被他这么一闹,脸有些烧,她把绢带系回腰间,板着脸问:“大门在哪里?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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