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欲上青天揽明月
真没见过一个人身上可以有这么多颜色的!
桃色上衣,绯色下裳,裙子撩起来扎在腰上,露出的裤子竟然是彩色的,一只裤腿绿一只裤腿紫,靴子是金色的,这不是中原的样式,鞋头微微翘起,坠着红绿宝石,颗颗硕大如拇指,亮得眩人。
小巧的脸蛋,微微上翘的鼻,色泽鲜明的唇,双眸微褐,和那晶莹明润的蜜色肌肤十分相配。看起来年纪会比小些,但无疑是个美人胚子,却不似中原女子纤弱白皙,反是带着几分海风般鲜亮湿润的野气。
她就是娜依儿,草原里的公主!
“那个女人,说你呢,老躲在男人的后面算什么,中原女子真是没用啊!”娜依儿忽地跳下马来,叹道:“上官且歌。你喜欢的怎么总是这般柔柔弱弱的女子啊,上次的宗正清月呢?”
“依儿!”马上戴着面具的男子似乎有点不悦,声音极其沙哑,似乎喉部受过伤。
娜依儿这么一停,整个队伍都跟着停了下来,前面的上官且行、宗正清明和宗正清月也感觉到了。
“许戟,后面出了什么事?”上官且行不禁问道。
“回皇上,是娜依儿公主出鞭,险些伤了楚三小姐!”许戟站在一旁,恭敬答道。
“哦,那个女人!”上官且行嘴角忽地扬起一个幅度,娜依儿是出了名的刁蛮,但那个女人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这一场戏,还真是好看。
“太子,公主……”一个娇俏的丫头走至宗正清明的马车前,开口道。
“告诉公主,稍安勿躁!”宗正清明温润的声音传出。娜依儿,还不是楚一忧的对手!
“公主,太子请您稍安勿躁!”那丫头连忙回到后面的马车,通报道。
“好!”云鬓雾髻,朱钗环绕,脂粉幽香,人也似轻纱软裙上绣着娇艳的水莲花,花团锦簇包裹中说不出的天香国色。
同是公主,娜依儿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撒野,她宗正清月可不能,连马车也不能下,高贵的清月公主的容貌是不能随意地给那些俗人看去的!纵然,娜依儿指名道姓地要她出来!
“远哥,我就是不服气,我比那些中原女子不知好上几倍,可那个家伙……”娜依儿鞭子指着上官且歌,嘟着一张脸道。
“依儿公主,你要知道你已经成亲了,你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旧情难忘呢?”上官且歌嘴角一咧,如玉的俊颜在紫金琉璃冠的辉映下霎是好看,他叹道:“啧啧,当着驸马的面,你也不避讳啊!”
“我……远哥才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呢!”娜依儿看向赫连远,说道。
“我与依儿亲密无间,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赫连远瞥了上官且歌一眼,笑道。
娜依儿眼睛瞥向上官且歌身后的楚一忧,说道:“本公主今日就是觉得你们中原女子不中用,那个女的,还有前面叫清月的公主,敢不敢出来和我一比啊!”
“娜依儿,你是草原里的泼蛮女子,你这样,谁敢……”上官且歌正欲回话,却被楚一忧拦下了。
她早就不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无助孤女,谁要敢欺凌于她,她就要她付出代价!
“我为何要与你比?”楚一忧走上前,居高临下,自有一股独特的气度,她浅笑道:“论身份,我楚一忧比不得依儿公主高贵,论样貌,我也比不得公主锦衣华服之美,论功夫,依儿公主自小在马背上长大,我楚一忧又怎是您的对手?”
“这……”娜依儿还以为那女人会不敢出面,谁知她却是这样的回答。不过她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我楚一忧会的不过是绣花织布之事,最多会吟几句诗,写几个字,难道公主要跟我比这个?”楚一忧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
“这个我……”这个我可不会!娜依儿本想说出口,又被楚一忧打断。
“但是公主远来是客,若是公主一定要一忧陪公主比骑马比射箭,一忧纵然从未练过,也定当遵从公主之命,即使因此伤了残了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楚一忧缓缓向娜依儿行礼,举止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我……”娜依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自己好像做错了,她想要辩解,却被楚一忧逼的哑口无言。
围观的百姓却已看不下去了,娜依儿一开始扬言中原没有女子比得上她,实在是惹了众怒,只是因为她的公主身份而不敢发作,现如今她摆明了要欺负楚小姐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人群中早已有人叫骂:“什么公主啊,就知道仗势欺人,一点礼仪都没有,比野丫头还不如!”
“楚小姐就算地位没人家高,却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样貌也不知道比她美上多少倍!”
“我看她们草原的女人才是没用的,就只会粗鲁使蛮力!”
……
“你们胡说,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娜依儿皱眉,上唇紧紧地咬着下唇,喝道:“楚一忧是吧!你敢不敢下来和我一比啊,就比你最擅长的!”
“有何不敢!”楚一忧唇瓣掠出一朵好看的花,敢这般无礼于她,她今日便要折了她娜依儿的骄傲!
“小姐!”朝霞晚霞见那公主十分娇横,心里早已十分不满,只恨不得下去同她打上一架,那样的人,怎配小姐亲自动手!
“无妨!”楚一忧淡淡开口,清凉的声音颇有镇定人心的作用!
一袭白衣轻轻落下,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待到近处看着女子,竟仿若瑶台消息,清冷而美丽!
“一忧,你要下去怎么不带上我呀!”一个紫衣潋滟,只一眨眼,上官且歌便落在了楚一忧身旁。
眉如琼黛,凤眸如墨,眼若寒星,端的是皎若秋月,灼灼其华,俊美非凡,丰姿卓然。
紫衣滟华!不负其名!
一白一紫,立在众人面前,煞是般配。
“公主确定要跟我楚一忧比?比我最擅长的?”楚一忧挑眉,浅笑道。
“没错,本公主让你,说,你最擅长什么?”
“倘若一忧今天要公主与我比那绣花针线必然太费功夫,而且也胜之不武,比刀枪剑法的又容易伤到人,万一伤了谁也污了这大好日子,着实不妥!”楚一忧浅笑,说道:“我们不如比……”
“比什么……”娜依儿刚听她说比刺绣,心提得老高,比这个她绝对输,只不过她不知道,楚一忧其实对这个也不在行。
“干脆比琴艺萧艺好了,好久没听过一忧的琴声了!”上官且歌一脸喜悦,上官且歌可是知道娜依儿的痛处,那就是不通音律,而这,恰恰是楚一忧最擅长的。
“说什么公平,你这明显欺负人……”娜依儿一听比这个,又不服气了,看向赫连远道:“远哥,你就任由这家伙欺负我吗?”
“依儿,别太过分了!”赫连远目光深邃,眼睛却看向了楚一忧。
楚一忧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人试探的眼神,她轻轻一笑,清凉的眸子对了上去,丝毫不惧。
“赫连将军,好久不见!”上官且歌忽地抱拳,对向赫连远。
“且歌兄,别来无恙啊!”赫连远在马背上也按中原的礼节,抱了个拳,很是豪气。
“公主请放心,我二人的比赛已经代表了中原的女人和你们部落的女人,所以此局绝对公平!”楚一忧唇角一勾,看向醉月楼一众的乞丐说道:“醉月楼一共三层,在最高的那一楼顶上有一颗东海夜明珠,尤其在晚上的时候最是一珠如昼,仿若明月,醉人醉心,所以才会称之为醉月楼!今日你我谁有本事将那明珠摘下来,谁便是赢家!”
众人朝上看,果然有一大颗明珠缀在醉月楼楼顶,为醉月楼平添了一抹明丽。
“好!”娜依儿娇俏的脸上不禁满是喜色,比这个,楚一忧输定了!
话说着,娜依儿就要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等一下!”楚一忧补充道:“既是比试,没有彩头赌注怎么能行啊!”
“赌注,好,你说,你要什么?”娜依儿眉头微皱,问道。
“如果我楚一忧输了,但凭公主吩咐!或杀或打,绝无皱眉!”楚一忧一笑,目光清凉,继续道:“但是如果公主输了,我楚一忧就要公主给我十万两银子!”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那女人果真黑心得很啊!”最前头的上官且行笑道:“十万两银子,够多少户百姓度过这一生了!”
这个女人,野心不小!
“这才是她!”白色马车里的宗正清明也不禁摇头失笑,狮子大开口,是她的风格!
“好一个大胆的女子!”后头的宗正清月也不禁叹道,她虽未见到楚一忧的面目,却已能感觉到她的那一种不输男儿的风华与气概,而这,是她从没有尝试过的。
“这么快就要为我三王府赚大钱啦?小爷还真是受宠若惊啊!”上官且歌不禁笑道。照她这么个赚法,日后娶了她,指不定他上官且歌到时候不是天商兵权最大的人,而是天商最有钱的人了。
“胡说,这世上,再没有比银子来得更实在的东西了!”楚一忧看向娜依儿,问道:“公主意下如何?”
“驸马?”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娜依儿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赫连远摇了摇头,招手要她上马。
“难道堂堂的公主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决定吗?”楚一忧清笑,说道:“窝囊的是谁,不中用的是谁,没胆子的人是谁,大家都看清楚了吧!”
“你……”娜依儿一气,手扬着红鞭,怒道:“比就比,难不成我娜依儿还会输给你不成?”
“好,公主好气概,楚一忧佩服!”楚一忧笑道:“只是输赢之事确实是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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