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阴谋云聚复又散(一)
月如玉盘,高高悬挂于空中,照在太医署的院子了,气氛多了几分静谧与安详。
“那个,你把门关起来要做什么?”董杏林一将门带上,乔寒香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安。楚一忧已经出去了,她既然要吹勾虫曲,自然不能离她太近,不能她肯定会受不住的,至于晚霞,则去院子外面看守以防驱虫蛊有什么意外,所以屋子里现在只剩下董杏林和她两个人,虽然刚才已经澄清了董杏林的清白,但是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毛毛的。
“如果一会驱虫蛊乔姑娘痛苦的样子想让人看见的话,杏林也没有意见!”董杏林边从药箱里里取出一排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银针,边淡笑说道。
“哦!”乔寒香听他这么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一会驱除虫蛊的过程一定很痛苦,那她的模样说不定会很狰狞,让别人看见了确实不大好,乔寒香女侠的形象还是要顾的。她尴尬地地走上前,目光好奇地看着地上冒着热气的倒满了热水的水桶,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脱衣服!”董杏林回身用手试了试水的温度,觉得还行,淡淡说道。
“什么?”乔寒香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紧急着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董杏林,“你别急,先听我说!”像是习惯了乔寒香跳脚的样子,董杏林嘴角的笑意丝毫没有为此而改变丝毫。
“哼!听你说什么!”乔寒香眉毛一皱,火几乎都要烧到上面去了,她喝道:“你这个下流胚子,色心不改啊你……啊!”因为要驱除虫蛊,所以乔寒香的剑没有带在身边,所以她握紧了拳头正打算想上前揍董杏林时猛地大叫,那握紧的拳头猛地松开反而捂住了心口,她半蜷缩着身子,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而来,只觉全身上下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着她,顿时豆大的冷汗从额上一滴滴地冒了出来。
“来不及了!”一阵悠扬而不同于一般曲调的笛声传入耳中,董杏林眉宇一蹙,一个上前环抱住了她,先点住了她全身各个大穴,乔寒香这才觉得好上了几分,只是人已经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董杏林的面庞。
两个人靠得如此之近,乔寒香已经能清楚地看清他白皙的脸上那细细的绒毛,还有从额上滴出来沁到鼻尖的汗珠,他,这是在紧张吗?
“等会杏林真的要冒犯于你了,但是你相信我,我的眼睛从小就看不见任何东西,现在也是一样!”手触上乔寒香的腰间玉带,轻轻一扯,外衣已然剥落。
换做往常,乔寒香早该用可以把人千刀万剐的眼神与各种威胁恐吓的话对向董杏林了,可是这次她出奇地安静,只是乖乖地呆在他怀里,心没有跳得厉害,反倒极其安宁。
如果董杏林看得见的话,不,只要他此刻如同往常那样敏锐的话,他一定能发现乔寒香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反倒多了一丝柔和的东西。只可惜先天失明没法改变,此刻他的心又在着急,手上的动静更没有停,哪里还有时间去发现这些微妙的东西,所以这也导致了他和乔寒香后来感情的诸多波折,当然,这是后话。
大殿。
明明今日才见过楚一忧两次,上官且歌却觉得在看到楚一忧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有几分激动,她还是那样清华的小脸,微微蹙着的细眉,就这样深深地印在他的眼底。
楚一忧一进这大殿就将首先将目光放在宴席的左下方的位置,这一直是那个男人的位置,她却在那里看到了两个穿着暴露的异域女子,将目光转移,才发现那人站在大殿之中,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自己。
被那样焦灼的目光看着,楚一忧只觉有几分不自在,微微偏过头去,却发现宗政清明正襟危坐,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不禁想起了今日他附在她耳边的那句话,面庞竟有些微微发红。
“楚……太医,你既然来了,就快看看皇后是怎么回事!”楚一忧没有意识到,其实还有一道目光紧紧追随于她,那就是最上方的上官且行。
上官且行这么一说,楚一忧这才想到今日她来这大殿的目的,根据她和乔寒香的分析,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子蛊附着的人体应该还在皇宫才对,今晚她便立在皇宫屋檐奏曲,很快就发现有两处地方有异样,一处是太医院里的乔寒香,而另一处便是这大殿,追寻而来才发现子蛊便在年寻容的体内。
表面上杀乔娆取子蛊最有嫌疑的人是年家,但楚一忧却认为并非年家,如今子蛊在年寻容肚子里便证实了这一点,害乔娆的另有其人,年寻容其实也是受害人了。
只是目前的事却已经有几分棘手了,董杏林那边应该已经替乔寒香驱虫蛊驱得差不多了,那么年寻容这边……
“啊!疼!”果然,年寻容脸色还未恢复过来,腹中又是一阵剧痛,这回却比上次还要严重得多,她整个人都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血……”跟在年寻容身边的宫女当先尖叫了起来,楚一忧一惊,果然在年寻容脚边瞥到一摊血迹。
虫蛊都是最爱新鲜血液的,年寻容怀有身孕一个多月,而子蛊刚进入她体内不久,自然全都附着在子体身上了,所以如果年寻容的这个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
“容儿!”
“姐姐!”
刚被上官且歌教训的年家父子也不禁大骇,好好的一个宴会两次见血,明眼人都觉得不是好兆头,心中都有离席的念头,奈何皇上还没有发话,着实不敢离去。但也有因此窃喜的人,比如安碧玉,谁让年皇后故意在她入宫的时候就拿怀身孕的事压过所有人的风头呢,如今报应真的来了,才怀孕不到一天,龙胎就保不住了吧!
当然,处变不惊的人也不是没有,上官且歌和宗政清明这两个人不用说,楚一忧最觉得奇怪的是宗政清月,她竟然能这般淡然,毕竟这可是为她准备的宴会,如今因为年家的事是搞得一团糟,她竟然能不喜不怒,着实令人看不透。
“皇上,请先移送娘娘到寝宫吧,让臣尽力为皇后娘娘诊治!”皇上上前行礼,说道。也真是难为她要一边观察众人的反应,一边想着年寻容的身体。既然虫蛊才附着在年寻容的身体上不久,那么就应该还伤不到年寻容的身体,只是那个孩子……是保不住了!
上官且歌凤目紧皱,忽地一把上前抱起年寻容,走了下来,路过上官且歌身边的时候,说道:“皇弟,这里朕就交给你善后了!”
“嗯!”上官且歌目光却看向楚一忧,这个女人,还真是好啊,驱除虫蛊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知会她一声,两个人闹成这样了,她竟然还是这样擅作主张,她难道不知道年寻容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她就有可能人头落地吗?
楚一忧不经然对上上官且歌的眸子,那眸中隐藏的怒火她是知道的,她目光微微瞥过地上的年寻华,还有右上方楚清环略带怨恨的眼神,这男人在怪她吗,他何尝不是这样,如果她没猜错,他打年寻华和激怒年镇北,无非就是为了逼年家出手,给人年家一个借口造反,这么大的事,他又何曾跟她商量过呢?
“楚太医!”上官且行已经当先出了大殿,身后的汪慎行不禁提醒楚一忧道。
楚一忧一回神,上官且行已经不见人影,看来他对年寻容还是有些情分的,或者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呢?竟然不似前世对自己的那样绝情,他什么时候也有血有肉起来了?
加快了脚步,大步向外离去,年寻容的身体可不能有半点耽搁,现在的情形可不容许有她想其他的事情。
“皇后身体抱恙,皇上便带着皇后回宫休息了,那么我们……”上官且歌目光随着那人离去而流转,忽而笑道:“可是皇后走了,这第三掌本王该找谁去讨呢?诸位大臣,你们谁愿替年世子出头啊?”
场上的人本来就已经因为年寻容的事而心有余悸,却不想上官且歌蹦出这么句话,替年寻华捱第三掌,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当下纷纷摇头,不说话了。
“既然你们替年世子受这第三掌,那还留下来做什么呢?”上官且歌抓起自个的一缕秀发,低头拨弄把玩着,说的话是随心随意至极。
场上众人还算识相,当下明白了上官且歌的意思,纷纷开始离席,打算立马离开这是非之地,连安碧玉杜芊芊等人都打算回宫了。
楚清环目光略有不舍,她实在担心年寻华的身体,但是一旁冷静的杜芊芊却拉走了她,杜芊芊大概看得出楚清环的心思,就不能看着她犯错。杜芊芊是那种温婉但不柔弱的女子,她内敛含蓄,并无害人之心,却也有防人之人,所以她足够聪明,看得出现在这后宫是什么形势,年皇后失势,宗政清月得宠,安碧玉目中无人不足畏惧,所以她只有和楚清环相互扶持才能在这后宫立足下去。
到最后,大殿上只剩下上官且歌,宗政清明兄妹,还有年镇北父子了。
“这大殿内还有人,何况皇嫂还那样了,本王也不好让年王爷父子难堪啊!”上官且歌这才抬头,笑着说道:“这样吧,年王爷只要交出一样东西,本王就放过你二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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