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为上计下策否(一)
帐外的风依旧刮得有些厉害,帐内的灯火虽然微弱,但却不怎么受其影响,灯光下,一个纤瘦的人影手里正拿着一根细长的类似于利器的东西对这榻上的一个人……
“龙连……”楸应和绛悠心中均是一惊,灯光下的那人应该是楚一忧才对,她是要对龙连不利吗?
快步走入营帐中,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情形,两个人均是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确实是楚一忧,她手里拿的是一根银针没错,而所对向的人,便是昏睡过去的龙连没错,但显然是她并不是要加害龙连,而是……
“我先用金针渡穴,控制住毒性不让它继续扩散,再喂龙将军几颗解毒丹,这样暂时能渡过危险期的!”楚一忧一边说一边开始着手,动作不慌不忙,目光专注,“至于要完全解毒的话,就需要等大家出了止情崖抓药才行!”
完全清毒的话势必需要不少药材,而今困在这止情崖,想要拿到所有药材是不可能的。但是凭她的解毒丹,绝对能让龙连撑到出止情崖之后。
“楚三小姐你有办法解毒?”楸应还未反应过来,便看楚一忧各种忙活起来。楚一忧和上官且歌也不过比他和绛悠早进营帐几步,竟然这么快就知道怎么解毒了,或者说这么快就开始解毒了,这速度,还真是有点……
绛悠也是有些暗叹,毕竟敢用金针渡穴的人必定是对于人体各大穴道熟悉至极的,稍稍一个出错,便有可能致人于死地。看楚一忧这样迅速而无半点疏漏的样子便知医术高低了,这个楚一忧,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上官且歌歪坐在一旁,眉梢轻挑,看着灯光下专注的那人,唇边扬起一抹雍容的笑意,如清风般温润。
认真的女人最美,这句话一点没错,看阿忧的神情便知道她有多少把握了,他对楚一忧一直都很有信心,而她,从来也没有让他失望。
“嗯!”近来因为乔寒香和年寻容中毒一事,楚一忧还特地补了关于毒药方面的知识,龙连身上的毒虽然厉害,但绝对没有乔寒香等人中的毒来得厉害,主要是因为拖了一段时间,毒性有所蔓延,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毒性,并且把主要的毒素的逼出来。
若不是遇上她楚一忧,这中了剧毒的龙连怕是没有救了,而这龙连是替上官且歌挨的箭伤,若是中箭的是上官且歌,若是她楚一忧没有来止情崖,那么……楚一忧有些不敢想象,上官且行的确够狠!
“楚三小姐竟然如此精通医术,某人这回真的赚大了!”这样快而全神投入的楚一忧让楸应和绛悠都是一惊,转而化为佩服,毕竟龙连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陌生男子,甚至他上半身还是赤着的,但是楚一忧却没有丝毫尴尬,一进营帐就将随身银针取出,扶起昏睡的龙连,毫不犹豫地在他伤口旁边乃至头顶刺入十来根银针。这个女人的胆子和气度,都不是一般人所有的啊,这让他莫名地对上官且歌产生了一丝嫉妒,但那一丝嫉妒即刻散去,他不是那等看不得别人好的人。他笑着问道:“需要帮什么忙吗?
“有!”楚一忧将银针定位,微微蹙眉,说道:“我现在已经将龙将军体内的毒都聚集在左臂上,不让其侵入心脉,现在需要内力深厚者运功将毒逼出来!”
“我来!”这里武功最高的人就是上官且歌了,他自然是不二人选了。
“那我和绛悠呢?”楚一忧的确有几分本领,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从龙连唇边褪去的黑紫色便可知道。楸应不禁有几分心喜,龙连有救了。
“军中应该有备用药物吧,我尝试开一份普通的清毒药方,李将军对药物有所了解,找齐药之后还需要煎熬,这件事就有劳李将军了!”楚一忧喂了龙连两颗丹药,坐到桌旁,执笔刷刷便是几笔,写好的时候才抬起了头,对他二人说道。
李绛悠看着楚一忧额前微微沁出的汗珠,她的面色有几分莹白,但一双眼睛却仍旧璀璨如星,好像永远不会有黯淡下去的时候……
“你最好能救得了木头!”绛悠看着她的眸子,声音有几分冷,但个中的凉薄之意似乎减了几分。
“当然能!”有把握的事情,就不需要谦虚,尤其是对那些轻视她的人。
绛悠一愣,这个女人竟然有如此自信,不是狂妄,而是她的确有底气说出这三个字。
“哈哈,这件棘手的事情终于解决了!”怎么有几分硝烟的味道,楸应从楚一忧手中接过单子,纸上字迹清秀不失张扬,很符合那人的性子。他揽住绛悠的肩,笑道:“楚三小姐放心,我跟绛悠一同去抓药便是!”
对于突如其来的手绛悠选择了拿开,望了一眼昏迷的龙连,而后出了营帐。
“哎,你这家伙倒是等等我啊!”楸应也不尴尬,同上官且歌和楚一忧点了点头,也随之出了营帐。
“阿忧,还是你厉害!”这次绛悠竟然没有质疑半句,虽然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上官且歌知道,绛悠对楚一忧已经有所改观了。
“我觉得你这西营才是卧虎藏龙!”看蓝楸应、李绛悠便知不是一般人的气度,钱舫集齐的人马实在是难以相比啊,楚一忧摇摇头,上官且歌可比她强大多了,手下有这等人才也不足为奇,反正她和他是一起的,不必担心会有做对的时候,“你还是先替龙将军把毒逼出来吧!”
“嗯!”上官且歌从一旁站了起来,盘坐到龙连身后,准备开始运掌逼毒了。带这女人来这里看是正确的,省得她认为他真的是那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她可得知道,她的男人可是丝毫不差劲的。
“阿忧,我可是把我的老底都掀给你看了,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去钱舫转转?”刚发完一掌,上官且歌便开口问道。
楚一忧斜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也能想这么多,“迟早的事!”
恍惚中有一种见家人的感觉,楚一忧嘴角微勾,她也是该找机会同他说说自己的情况。
营帐外的士兵来回巡逻着,除了他们走路发出的声音,寒风中,还有两人的声音慢慢飘荡着……
“怎么样,是不是得去给人道个歉?”楚一忧开的药方倒也简单,大多都集齐了,看来她连军中有什么药都顾虑到了,果真是一个细心的女人,找齐药后命人去熬,楸应和绛悠便坐到火堆旁,开始了一番交谈。
“道什么歉?为何道歉?”绛悠微微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倒不似方才那么冷,只是仍旧没有带着任何感情。
对于他的语气楸应已经习惯,绛悠能不冷声同他说话,便说明了对他的不一样,不过不清楚的人就会觉得他是何等地高冷。
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会冷地这样难以靠近,当初的他也一样,第一次见到这个小毛孩,那冷如霜剑的眼神令人觉得充满了挑衅,甚至觉得他的目中无人有些可笑,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上官且歌不是痴傻之人,会让这么一个毛孩当玄武骑的将军,自然有他的道理。小毛孩做起事来稳重老成,甚至可以说是深谋远虑的那种,玄武骑立下的战功从来都不输于其他三骑,多次合作中也令两人彼此有些惺惺相惜,他是佩服绛悠的,而绛悠,也是同样佩服他的剑术的,只是从不作表示罢了。
这样一个冷静的人今天却有些失常了,在楚一忧的事情上。从一开始绛悠的质疑乃至轻蔑便是不对的,楚一忧不是那等空有其表的女人,虽然对于绛悠的话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但是不可能不有所介意的,何况她还尽力救了龙连,证明了她的能力,那么绛悠之前所说的的确是过分了。
既然说话中伤了人,不是应当道歉吗?虽然他还没见过这李绛悠道歉的时候。
在楸应眼里,女人都是应当尊重与呵护的,他有点为楚一忧抱不平了,“好歹人是我们未来的王妃,也算半个主子,不能让人家这样委屈吧!而且从今日之事可以看出,她绝对是会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子!”
“我效忠的是上官且歌一个人,不是别人!”绛悠两颗墨珠似的瞳仁忽地流光转动,值得尊敬的女子么?
不是一般女子的卖弄风骚,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也不像那等贪图富贵荣华之人,确实是不一样。
但是人心难测,而最毒妇人心,女子无情起来不仅仅可以抛夫弃子,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谁知道这楚一忧是不是也在演戏?
他的态度就是这样,不管是对手下士兵,还是对上官且歌,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随你!”话说到这个份上,楸应便知多说无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他蓝楸应再说下去就跟家中那叨叨念个不停的母亲一样了,他笑着站起身,说道:“有时候我真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归顺于上官且歌呢?”
桀骜不羁的人,怎么愿意投身到规矩繁多的军营中来呢?又怎么会甘居于人下呢?
“上官且歌救过木头,木头救过我,仅此而已!”楸应是在试探吗?李绛悠也站起身来,虽然没有蓝楸应那样高大,但是气势却全然不会逊色,他也淡淡笑道:“放心吧,木头待在西营多久,我便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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