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卖光光了
其他小贩见烧饼小哥端着冒了尖儿的冰沙回到摊位上，互相看了两眼便一蜂窝的围了过去。
第二个刁难姜窈的那个痦子大汉是个卖卤肉的，家里有些家底，因而在这片摆摊的小贩里都是说的上话的。
一圈人看着烧饼小哥手里的冰沙，由痦子大汉开口道：
“我先尝尝咋样。”
说罢不等烧饼小哥同意他夺过勺子先舀了一勺送入嘴里。
烧饼小哥来不及阻止，只能怨恨的看着他，嘴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买的冰沙，自己一口没吃呢就被吴老二捷足先登，真是，真是气煞他了。
随着冰沙送入嘴里，吴老二只觉得浑身的热气好像都消散了，顾不上多说，他抢过烧饼小哥手里的碗就囫囵吃了起来，没得片刻一碗冰沙就见底了。
吴老二呼出一口凉气，大呼：“爽快，太爽快了！”
他把碗往烧饼小哥摊子上一放，转身走了。
烧饼小哥傻眼了。
“哎吴二哥......”
吴老二剔着牙扭头，恶声恶气道：
“干啥！”
烧饼小哥缩了缩肩膀，小声道：“我的冰沙......”
“你的冰沙？那是你孝敬给老子的，怎么，你有意见？”
他上身穿着粗布汗衫，说话间还故意秀了秀自己胳膊上粗壮的肌肉。
与之相比烧饼小哥简直就是个小弱鸡。
烧饼小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没，没有意见，确实是我孝敬给吴二哥的。”
话是这么说，他垂着的眼里却全是恨意。
吴老二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脸，哈哈笑着转身走了。
这头的插曲姜窈自是不知道，方才烧饼小哥一走她摊子上就来了两个搬货的汉子，一开口就要了两碗冰沙。
二人浑身是汗又累又热，一口酸酸甜甜的冰沙下肚满足的直喟叹。
“太爽了，大哥，这冰沙真好吃！”
“是嘞是嘞，别说了，快吃吧。”
那大哥吃的顾不上抬头，转眼间一碗冰沙就吃完了。
他犹不满足，端着碗又上前找姜窈买了两碗。
姜窈劝他：“这位大哥，冰沙寒凉，吃多了容易肚子疼。”
那汉子大手一摆，哈哈笑道：
“不碍事，俺们兄弟身子骨硬，小娘子只管做就是了。”
客人都这样说了姜窈也没有不卖的道理，利索的又给他们做了两碗。
旁边的人一看馋虫也跟着被引了出来，纷纷上前你一碗我一碗的叫喊。
姜窈忙不过来，徐氏和冯靖两兄妹见状赶紧帮忙。
徐氏负责刷碗勺，冯青负责打下手，冯靖负责收钱，没一会儿木桶里的水和杨梅浆就见了底。
姜窈赶紧跟后头排队的人道歉解释。
“不好意思啊大家，今天没有了，劳烦大家明天再来吧。”
后头排队没吃到的有十来个，听见这话不高兴了。
“大热天的俺们排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了？”
“就是，这小娘子怎的这样。”
“再也不来了，白等这么久，晒死了！”
徐氏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听窈姐儿的了，他们娘仨吃了三碗，少卖九文钱呢！
排队的汉子们满腹怨言的就要散去，姜窈赶紧大声说：
“方才排队的客人们，今天是我准备不周到，明天你们来了给你们便宜一文钱。”
汉子们多是实心眼，一听这话觉得占了便宜，纷纷喊着明天再来。
一大桶水和杨梅浆卖完，名气也算打出去了，收拾完东西一家人推着板车往家里走去。
路上，冯靖和冯青皆是满心雀跃。
这是他们第一次做生意，对他们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
虽然有些热，但农家孩子干农活时比这辛苦多了，这都是小事罢了。
就连徐氏脸上也重新绽开了笑，她原本想着谁家都有杨梅，虽然冰是稀罕物，但卖三文一碗也忒贵了些，没想到竟真卖出去了。
数来数去四人中竟只有姜窈是比较稳重的了。
看着三人掩藏不住的开心，姜窈心道你们是没见过现代夏天的雪糕冰淇淋和冷饮卖的有多火爆。
什么冰奶茶冰果茶水果茶的，暑气逼人的夏天来上一杯简直爽到爆好嘛。
不过说到这冰奶茶冰果茶这些好像也能搞起来，只是样数多了摆摊比较麻烦，且他们也不能总是借用人家的板车。
先把这事放在心里，她现在手里还没几个钱，还是稳妥些从长计议才是。
到家已经申时末了，几姜窈带着两个小的把木桶木盆碗勺搬下来清洗，徐氏则把板车擦洗干净准备给秦娘子家送去。
姜窈叫住徐氏，从钱袋里掏出五文钱给她。
“娘，你还车的时候把这些银钱给秦娘子，咱们明天还要出摊，少不了还要借用她家板车。”
徐氏本想推辞，转念一想确是这个道理，便脆声应了。
“成，我跟她说声，对了窈姐儿，咱若是常用她家车，不如就每天给她些钱，省的日子一久生了嫌隙。”
徐氏想的周到，姜窈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儿。
“娘说的是，那劳烦娘问问秦娘子，咱们少不得要用个把月，看看银钱怎么说。”
徐氏把这事应下，转身推着板车去了秦娘子家。
冯家院里的水井是前两年打的深井，喝起来带丝丝甜味，偶尔有那家离河远的村民不想跑远路的就会来冯家挑水。
姜窈三人正洗刷东西，突然从门口进来个婆子。
那婆子头发花白，乱糟糟的绑在脑袋后头，脸上还带着青紫，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姜窈没什么印象，转头问冯青，冯青小声跟她说了。
这婆子姓杨，人称杨婆子，杨婆子七十多了，就住在冯家旁边不远处，家里有四个闺女，底下最小的是个儿子，闺女们早就嫁出去了，就剩杨婆子跟着儿子一家住。
杨婆子儿子被惯坏了，整日躺在家中不干正事，一家老小的吃喝全靠杨婆子。
七十来岁在古代算是高寿，好些老人这个年纪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唯有杨婆子，家里地里都得靠她，一会儿也不得停歇。
杨婆子跟两兄妹打完招呼就打水去了，中途水桶太沉还险些把她坠倒在地，还是冯靖及时拉了一把才没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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