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炼丹像煮饭

一阵浓浓的药香扑鼻，光凭味道便能知道，这是一颗药力不凡的丹药。

        唐留芳端出自己所炼成的药，在一旁得意的看着秦羽。

        “瞧你慢的跟乌龟似的，不会是又拖延时间吧？告诉你，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何区别。”唐留芳在一旁奚落道。

        秦羽没有理会，只是专心的在自己在炼药上，对于秦羽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专心，毕竟炼丹讲究身心合一，倘若在炼丹时三心二意，那么炼出来的丹药，又怎能救人性命。

        这是秦福在秦羽还小时，便教他的道理，时至今日秦羽仍将这道理铭记于心，炼丹是他们的本，为此在做这件事时，秦羽总是抱着感激，全心全意。

        唐留芳也感受到秦羽此刻的不同，整个人与刚刚的憨厚不同，现在像是多了几分从容与自信，彷佛判若两人。

        秦羽没有选择将药材磨成药末，而是把刚刚切成丁状并包裹起来的药材丢入滚水之中，接着秦羽取出炼丹炉的炭火，并将几株提神的药草放在炭火上隔一个手掌的距离，避免药草被直接引燃，随着药材慢慢被炭火的温度烟熏，一股股白烟飘出，还有那随之而来淡淡药草香气，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你当是在过中秋呢，怎么还烤起肉来了，不对，是烤起药来了”一旁的唐留芳看著有些不解道。

        他着实看不懂秦羽这炼丹手法，在唐留芳眼里，这毫无疑问是在装神弄鬼，硬是把自己搞得像是超凡绝伦的大师，他在这太医院那么久，还没看过有人这样炼丹的，这人还真是比自己还能装。

        “待会你就知道了。”秦羽也不解释，只是笑笑的说了句话，便又开始继续手上的活。

        一旁的太医院儒生也是被秦羽吊胃口吊的牙痒痒，恨不得想知道秦羽这么做是何用意。

        滚水中，那用布包裹的药材已经沉入水中，想必已经烫熟，秦羽立刻将药包捞出，接着取出其中的药材，拿出药杵，将煮熟的药材细细捣碎成药泥，并将其搓成药丸子，在用刚刚的布包裹起来，便放在刚刚一旁的药草炭火上烘烤着。

        一旁的唐留芳也是无语，怎么这小子炼个丹像是在煮饭，这一前一后都把自己看馋了。

        秦羽目光注视着药丸，他在等待自己的丹药成型，那阵阵白烟流入到布包裹的药丸子里，渐渐的药丸由白转成了深褐色，像极了路边市集的烤肉丸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医院里的儒生们，已经等得发困，就连与秦羽比试的唐留芳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完成了！！”一声大叫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纷纷擦去嘴上的口水，往秦羽的方向看去。

        只见秦羽捧着一颗深褐色的药丸子，药丸子看上去凹凸不平，还有些地方已经有些许焦黑，这模样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像是丹药。

        “哈哈哈，搞砸了吧，我让你装，我让你演，我们等你一个时辰，你就搞出这么个玩意？我要是你爹，我定一巴掌拍死你。”唐留芳再次奚落道。

        其实唐留芳一开始是紧张的，他看着秦羽前面那泰然自若的神情，和那势不可挡的气势，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输了怎么办，但随后他看到秦羽端出来的药丸子，他释怀了，这么一颗不堪入目的东西，竟还敢说是丹药，这小子毫无疑问就是个门外汉，倒是那演技，演得倒还真像是个回事。

        秦羽见唐留芳嘴上满是讥讽的说着自己，便笑了笑道：“唐大哥，别急，还没完呢。”

        只见秦羽说完，便将药丸子外面焦黑的白布撕开。

        随着药丸被撕开的口子越大，一股浓厚的药香也迸发开来，浓厚的药香顿时填满了整座太医院。

        “好浓烈的药香，这药不一般！！”一名儒生在旁说道。

        “好香啊，咦？我怎么流起口水啦”又一名儒生说道。

        太医院里，众多儒生被秦羽这么一颗丹药，弄得是人声鼎沸，所有人已经开始讨论起了这颗丹药。

        “都让开！！”只见唐留芳推开前面挡住视线的儒生，来到了秦羽面前。

        他看着秦羽手上的丹药，乳白乳白的，与其说这是丹药，不如说更像一碗药粥，一碗集合众多精华，让人馋涎欲滴的药粥，即便是他唐留芳，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也不过如此，你小子还是一样，真能装。”唐留芳表面故作镇定，实则内心慌的一批，他没想到眼前的这小孩，竟能炼出这等丹药，丹药本就苦口，虽说良药苦口，但把丹药炼到让人想当饭吃的，这个小子还真是第一人。

        秦羽将自己所炼制的丹药放在唐留芳手中，并拿起一旁唐留芳所炼制的药，接这说道：“我们就彼此吃下对方的丹药吧，倘若秦羽真的输了，绝无怨言。”

        “俺唐留芳也是说话算话之人，倘若你真能赢，俺便真心诚意向你道歉。”唐留芳也是干脆，他始终认为自己的丹药没输的可能，只要还没入口，还没感受到药效，那么便无法断定谁的药更加出色。

        两人都已经完成丹药，此刻便只剩下分出高低，秦羽拿着唐留芳的丹药，能感觉得到，过了这么久，这颗丹药的温度竟丝毫未减，足以见得唐留芳炼丹功力之深厚，再加上外表看上去晶莹剔透，就像珍珠一样雍容华贵，秦羽吞了吞口水，二话不说，一口将丹药吞下。

        随着唐留芳的丹药入口，秦羽顿时感受到嘴里一苦，但随后便是阵阵甘甜，很是顺口，接着入肚之后，秦羽感觉到丹田一股暖意，彷佛有什么力量在冲击秦羽丹田中的壁障，随着丹田中的壁障越发减弱，秦羽脑海中的“寰道诀”似乎开始渐渐汇聚。

        “这是！！”秦羽很是惊讶，这种感觉不会有错，虽然力量还不够，但只要能冲破丹田中的壁障，寰道诀定能完整排列，倒时便是突破之时。

        秦羽内心兴奋，他终于找到突破之法，自己来到这太医院寻求方法，还真是来对了，随后便道：“唐大哥不愧是太医院第一人，秦羽受益匪浅，我输…”

        “俺输了。”秦羽还没把话说完，这三个字就从唐留芳嘴里说出，此时的唐留芳已经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捧着吃了一口的丹药。

        秦羽见状不解道：“唐大哥，这是何意？”

        唐留芳缓缓抬起头，眼眶湿润，他唐留芳活在世上三十年，第一次这么卑微，他之所以认输，是因为吃出了秦羽丹中所蕴涵的情思，他能感受到秦羽对一颗丹药的真诚，那份真心，似流水，川泽纳污，像白莲，一尘不染，没有半分杂念，简单而纯粹，那是自己早已忘却的丹心。

        “不满你说，俺一早便在丹药中融入了内力，因为俺赌你不会发现，俺想彻彻底底的赢，俺以为俺不可能输，但吃到你的丹药后，俺才明白，俺始终不是位称职的炼丹师。”唐留芳坦承以待，他已经从秦羽的丹药中找回了自我，炼丹是自己一生的最爱，但不知从何开始，他的内心渐渐浮躁了起来，他忘了那第一次炼丹失败的不甘，他忘了第一次炼丹成功的那份喜悦，他忘了那最初的自己，舍弃了那片真诚的炼丹初心。

        秦羽扶起唐留芳，接着说道：“唐大哥的丹药，让秦羽受益匪浅，如若不是你将内力融入丹药，秦羽今日也寻不到突破的契机。”

        秦羽也是暗自庆幸，因为唐留芳的好胜心，秦羽才能找到这个突破口，否则自己真的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领悟这褱道诀，又要花多少时间去冲破这丹田中的壁障，既然知道了方法，那距离“锻体境”便不再是梦。

        “既然胜负已分，我唐留芳说到做到，能把你教导成如此少年，相比那两位也是当世豪杰，我为我的失礼道歉。”唐留芳深深的鞠了个躬说道。

        唐留芳这郑重道歉，一时让秦羽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刚刚此人还只是个把“姑奶奶的”挂在嘴边的火爆浪子，可现在却变得彬彬有礼，着实让秦羽很不习惯。

        随着秦羽与唐留芳胜负已分，秦羽也决定暂时待在太医院修炼，拚个尽早突破至“锻体境”的机会，好成为一位修士，但令秦羽不解的是，此刻的唐留芳单膝跪地在自己面前。

        秦羽不解，便问到：“唐大哥你这又是何意？”

        只见唐留芳恭敬的回道：“您忘了吗？俺说过只要输给你，便拜你为师，从今往后，俺唐留芳愿追随您，今天起您便是俺的师父了。”

        “我？当你师父？”此时的秦羽万万想不到，一场炼丹的比试，竟让自己成了一位修士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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