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斯德哥尔摩a款（2）

斯德哥尔摩2

        ——不懂得爱的杀人犯和他的蝴蝶的故事。

        他不懂得爱，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想得到的东西就拼命去争取，哪怕是骗，是抢，他要把她留在身边。

        如果抢不过别人，那就受伤或者是死亡，死亡对他来说也是轻飘飘的，他并不如何看重这件事。

        十五岁的少年高出她半个头，抽条的太快，瘦削的身材已经依稀窥得他成年之后的模样，像一棵青葱的树苗从不合身的旧衣中长出，又像一柄立在她身前的剑。

        她被他粗暴地带离地下室，出现在他的房子，与其说那是幢房子，不如说是个窝棚，凌乱地放着他的生活用品和许多杂物。一眼便望尽了。

        他的气力大的不像十五岁，她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摁在墙上。

        她几乎以为他要打她了，拳头与她的脸颊擦肩而过，落在她身后的墙上，发出低而闷的声响。

        血腥味一下子浓郁起来，和他贴近上来的身躯一起将她笼罩。

        他离的好近，近得她闻到了他衣襟上的太阳香味，暖融融的。

        这样的一个人的身上竟然是太阳的味道，她出神地想着。

        “你哭了。”

        他的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暴躁生气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心贴近自己的心脏“为什么？这里好痛……”

        她触到他鼓动的心脏，奔流的血液和滚烫的肌肤，与她掌心的脉搏紧紧相贴。

        “我要怎么做？”他从来不曾拥有过什么，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拥有什么，他捕捉一只蝶，短暂的拥有，假装自己即将长久的留存。

        “帮帮我，姐姐，我好痛……”

        十七岁的幼存，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

        从他的角度看她，看到她垂下的眼睫和不断涌出的泪。她的睫毛长，但是很淡，被打湿以后无力的垂下。

        他想碰碰她的脸颊，看她是否真实存在，还是只是一团江南的烟雨。

        他毫无保留地向她袒露自己的一切，却从未想过她的泪是为他而流。

        “松手吧…”

        真糟糕，他想，她不要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她的了啊……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破坏的欲望，流血的欲望，他想要吼叫，也想要呜咽。

        蝴蝶从他的手中坠落，然后落在他的脊背。

        她坠入阳光之中。阳光环绕着她。

        少年人的怀抱并不宽厚，但足够温暖，也足够将消瘦的她完全圈在怀中。

        想把她就此藏起来，锁在屋里，折断她细弱的手脚，叫她永远无法离开。

        “我不会留下来。”她说，幼存觉得自己要激怒他了。但是她奇异的并不觉得害怕，幼存在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牵挂，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躯壳行走在这世上，她割开自己的手腕，又在暮色深深中醒来，她盼望着一场意外的到来。她也会想要令某个人受伤流血，和某个人紧紧拥抱……

        “那我就杀了你，将你的尸体留在这里。”他收紧环抱她的手臂，又想起她的泪，她要为谁回去？又为了谁流泪？

        “好啊，那你就杀了我吧。”

        他对她毫无办法，她是不是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溃不成军。

        “不要说这种话，你哄哄我，骗骗我，都可以，说点好听的话让我听吧，说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幼存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闻言又滚下泪来。“你别再弄哭我了，我不是已经被你圈在怀里了吗？”

        他很危险，眼前的这个人很危险，本能叫嚣着让她逃离，但她还是违背本能地向他伸出了手——我不会留在这，你跟我走吧。

        （我本能地去爱你）

        （我将违背自己的本能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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