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峙
育春园距离刺史府不是很远,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只是这么一段旅途在程弼看来好似万水千山一般。
程弼难受,称之颉也不见得好过多少。自打昨日把凤金牌送回南平王府便没了消息,石沉大海一般。是打是罚总得有个说法,可是这个长公主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如此这般,让这位久居宦海的临安刺史如坐针毡。
另外,牢房里还关着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来历不小,正因如此,关不是,放了也不是,怎样都不是,好似山芋一般烫手。
所以,此时此刻,称之颉就是屁股坐在热锅上,手里还捧着两个烫手的山芋,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吧。
正在他踱步思索之际,管家慌张来报:“老爷,少爷回来了!”
一提起程弼,程之颉便气不打一出来,所有事情都因他而起,若此次程家一蹶不振,非宰了这小子不可!
“那个孽障又干嘛去了,我不是不让他出去的吗!”
管家一缩脖子,里外不是人,都是他的主子,程弼执意出去,他一个小小的管家又怎能拦得住:“少爷说跟沈杰公子有约,很早便离开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莫不是那小子有惹祸了?”程之颉真的被这个儿子吓怕了。
“没有……少爷是被人押回来的!”
管家的话让程之颉也是一愣,被押回来的!临安好像还没有人敢对程弼动手吧!
“人在哪儿?”
“就在院里!”
程之颉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来到院子内,打眼一看。可不是吗,程之颉就像个犯人似的,低头不语,浑身直哆嗦。
谁敢如此,好大的胆子啊!
说到底,程弼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怎能不维护。看看身后那二人,一男一女,女的年长一些,贵妇模样。男的挺拔英武,一身的正气。
二人说不上眼熟,但就是觉得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照常理说,程之颉作为临安刺史,封疆大吏,对长公主不说熟悉最起码也还认识,可为何认不出眼前的人呢。
原来,虞颜姬为了避人耳目,稍作打扮,再者,往日出行都是车马随行,锦衣玉服。印象中,长公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不过今日,虞颜姬反其道而行之,简单打扮还真把程之颉蒙住了。
“你们是何人,胆敢在刺史府撒野!”程之颉厉声喝道。
程弼看见了爹,立马来了精神,急忙跑过去:“爹,他们好来的无礼,对我又打又骂,像对待犯人似的。”
程弼略带哭腔,边说边比划,说的跟真的似的。对他像犯人这不假,但是又打又骂绝对没有。程弼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借他老子的势力为他报仇,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程之颉憋着嘴看着,心里明白,程弼的话里肯定有水分,但是并没说穿。还有,他没有贸然动用刺史府的势力,也是看出蹊跷,这两个人绝不是简单人物,非富即贵。在这非常时期还是要妥善处理,万不能节外生枝。
多亏了程之颉多了个心眼儿,不然的话,他程家可能会在临安除名!
“我们只是过路人!”虞颜姬不急不慢道。
“既是过路人,为何伤我儿子!”
“呵呵……程之颉,你可真有意思,在这临安只许你儿子胡作非为,别人只能受欺负,你可还知有王法在!”声音不大,但字字入耳,程之颉心惊不已。不为别的,就冲这女人的从容淡定就可以断定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若是谁都有程之颉这般缜密心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了,可怜程之颉,还算是精明,却生了个无比愚蠢的儿子。
程弼一看,面色一沉,有他爹撑腰,他就不是刚才那个快要尿裤子的怂货了。眼睛翻了翻,摇头晃屁股道:“王法?哼!你也不打听打听,在临安,我爹就是王法!”
话音落下,程弼本以为会换来程之颉赞许的目光。哪知,程之颉非但没有称赞,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程弼两眼冒金星:“蠢货,休得胡言!”
程弼还想顶嘴,看见他爹那凌厉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常言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就算他再怎么不承认,程弼的话也落入虞颜姬耳中。
“呵呵……临安距离安阳不过五十里,也算得上王化之下,你程之颉竟然自称是临安的王法,你这话我可以再往深层次理解一下吗?”虞颜姬嗤笑。
深层次理解,不言而喻。说好听的那叫挑战皇威,说难听的就是造反,这种十恶不赦的罪过程之颉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夫人误会了,本官绝无此意,都是小儿胡言,莫要当真!”说着,程之颉冷汗流下来了,不知不觉由不知对方姓名换做成了夫人!
虞颜姬似笑不笑的看着他,程之颉觉得后背生寒,这女人的气场太压人了。
“妇人,你我说了半天,本官还不知道你是何人,可否报上姓名?”
“程之颉,你真的不认得本宫了吗,你再走近些观瞧!”
虞颜姬本来也没想一直隐瞒身份,只是不想让别的人知道罢了。
程之颉向前几步,仔细观瞧,不看还要,这一看,吞咽的唾沫好悬没把自己呛着,赶忙倒身下拜:“下官有眼无珠,不知长公主大驾光临,言语冒犯,还请长公主治罪!”说着,跪在地上邦邦磕响头!
程弼也傻眼了。天哪!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随着他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起来吧,程大人,你的礼,本宫怕是承受不起啊!”
程之颉哪敢起身,低头跪地,冷汗打湿地面。
楚绍英似笑非笑,来到他们父子二人近前道:“程大人,母亲发话了,你们起来吧!”说着亲自出手相搀。
程之颉父子这才起身,看着面前挺拔的年轻人,程之颉欠声道:“若下官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绍英将军吧!”
楚绍英笑笑没说话,规矩的站回虞颜姬身后。
“程大人,本宫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想必不用我重复了吧!”
程之颉是聪明人,怎会不懂,急忙陪笑道:“下官明白,明白……”
“嗯……那就好,是不是可以放人了呢?”
“当然可以,只不过,呃呵呵……下官斗胆问一句,那两个孩子是何种身份,竟劳烦长公主亲自相迎?”
“程之颉,你想干什么?不该你问的最好别问,另外,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抓起来的不过是两个十多岁的孩子,他们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你凭什么就把他们关进大牢?”
“这……”
程之颉一时哑然,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因为此时从最开始他就是不知情的,完全是程弼私下所为。可现在虞颜姬问道头上了,又不得不说还不能说实话,不然,程弼可就麻烦了。
“呃……下官并不知其二人身份,只因他二人做了些不光彩的事,因此被关进大牢!”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什么叫不光彩的事,还不知其身份,把自己撇的倒是干净。虞颜姬心中冷笑。
“那何为不光彩的事?”
“呃……这……哦!回长公主的话,其中一个叫做靳轩的人因逛烟花之地与人争执,进而大打出手,恰巧犬子得见,回报给下官,因此这才将其二人押入牢房!”程之颉边说边擦汗。
这是什么蹩脚的理由,烟花之地,也就是青楼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会去那种地方,况且还有果儿跟着,真是天方夜谭,不过这个程之颉也不简单啊。他可能已经料定靳轩身份不简单,可能有皇家血统。皇室之人私自逛青楼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搞不好会被皇室宗府惩罚,所以是不能生张的。看来,这个程之颉是在赌。赌靳轩是皇室成员,赌我会为了顾及皇室脸面而吃下这哑巴亏。只是凭你一个刺史的一家之言就能指证此时,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吧,除非……
虞颜姬正寻思着,门外有人高喊一声:“临安侯到……”
呵呵……来了,好巧啊……!
排场是不小但沈彧可没那么大的架子,小碎步紧走几步,后面跟着沈云。来到虞颜姬近前,单膝跪地:“临安侯沈彧拜见长公主!”
“呦!这不是沈侯爷,快起来吧!”虞颜姬摆摆手。
“真没想到,本宫刚到刺史府沈侯爷就来了,看来你与程大人关系不错嘛!”
沈彧干笑几声:“长公主说笑了,我也是刚刚听闻长公主驾到,来晚了,还望您莫要见怪!”
对于这种虚伪的言辞虞颜姬见怪不怪:“这几日临安发生的事沈侯爷不会不知道吧,程大人扣下了我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沈彧故作无奈:“我跟沈大人都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长公主您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只因那两个孩子在育春园与人争执,程大人无奈,这才把他们关押起来!”
“果真如此?”
“当然,程大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为难长公主您的人啊!”
沈彧胸有成竹,言之凿凿,虞颜姬眯缝着眼睛,心里不住的冷笑,看来你们都准备好了啊,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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