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树下灵。
“贝恩,你难道是要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面吗?路易斯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外几公里的地方,马上就要进城了。”
不知道是哪位的声音。
贝恩环顾一遍整个大厅,“诸位,你们难道真的想要回到王制年代吗?”
此话一出,在场俱静。
“你们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想要回到暴君的统治之下吗?”贝恩加重了自己的声量。
全场依旧保持着静默,但是贝恩知道,没有人的心和他的嘴巴一样安静。
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但是没有人敢道破。贝恩是第一个。
贝恩告诉阿冷塔塔木的历史,其实很简单,塔塔木之前叫塔塔木王国,最高统治者是国王,所以才有宰相这个职位,路易斯的卫士长,全称也是叫宫廷卫士长,偌大的树下灵,就是之前的王宫。十年前,民情汹涌之下,国王退位,塔塔木王国变成了塔塔木国,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勇气叫自己共和国。
为什么?因为这个国家里面君主的气息由始至终从来没有散去,举行所谓民主会议的地方就是之前的王宫,官职的名称依旧残留着王的气息,这一草一木,都好像还在王的统治之下,甚至,王室的后代仍在担任高官,并且从来不曾松动过一丝一毫的兵权。
没错,路易斯就是国王的后裔,国王退位后丢失了自己的姓氏,所以他和他的家族被称为无姓之人。
大家都知道,国王虽然退位,但是路易斯依旧死死地抓住宫廷卫士长的官职不放手,而且明面上他只是掌管了宫廷禁卫军,但是塔塔木特殊的军制,让他掌握着全国的军队,塔塔木总元帅的名字名存实亡,谁能说得准某一天,路易斯,或者路易斯的后裔,会不会心血来潮,不会想要重新建立起王制。
正如今天,萨科帝国的军队正在朝塔塔木进发,但是塔塔木的军队却在塔塔木都附近,而不是在战场上。
“扯远了各位,”旗手久违地拍拍桌子,“我们的法律并不禁止军队进入塔塔木都,甚至,我们仰赖军队来保卫我们的安全。路易斯想要怎么做,那是另一件事,我们眼下的审判必须贡正。”
旗手是国王退位之后,人们推举出来的极为德高望重之人,而且平时旗手也仅仅负责他本职内的主持工作,极少发表意见,这次开口可谓是极为少有。人们再次把目光放回到阿冷身上来,事情好像已经背离了他而去,但是事实上从来没有,阿冷一直一直在漩涡中心。
“诸位,旗手,我建议,把阿冷流放出塔塔木,永世不得返回塔塔木。”
此话一出,全场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没有人相信贝恩会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贝恩一直是主张必须处死阿冷的。
“大师的死亡,阿冷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目前我们依旧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阿冷,如果你可以止住路易斯进军的话,我们就赦免你的死罪,但是把你驱逐出我们塔塔木,永世不得返回。怎么样?”
“成交。”阿冷语气淡淡的。
顿时,众人皆欢呼起来起来,他们天真地以为自己守护了自己的民主。
阿卑修斯,上城区,圣塔司娅家的行邸。
卡尔拆开一封信,只草草地扫了几眼,便一脸厌恶地将其揉成一团,塞进手心里,用右手紧攥着,手和信纸一起,放在烛火上烘烤,不时,它们便一并燃烧起来,待到这张小小的信纸化完全为灰烬,她才把手从烛火上放开。
被烧得通红的手在空气中慢慢冷却,等到那骇人褪去,发现竟然是完好无损。
信上的内容,无他,无非就是洛伦佐要钱来了。
阿卑修斯的陆军,绝对是大陆上最为精锐的军队,甚至没有之一,当其他城邦的军队主力还是步兵配以少量的骑兵的时候,阿卑修斯就已经完成了陆军的摩托化,阿卑修斯的装甲车有着最坚实的护甲,同时拥有威力最大的炮台,搭配上其他先进的武器已经素质惊人的战士,足以撕开任何防线。
与此同时,洛伦佐也是阿卑修斯最好的将军,他甚至从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开始跟随着家中长辈征战,虽然阿卑修斯不轻易卷入战争,他的战绩并不算太多,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失败的记录。
而就是这样一支军队,却陷入了绝境。
萨科帝国军队的战斗力远远不如阿卑修斯,但是胜在矿产丰富,兵员充足,萨科奴役了众多城邦,这些城邦的居民,被西泽尔用钢刀和火炮驱使着,就像是飞蛾一般扑向阿卑修斯的军队,洛伦佐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们就像是火,无论对面飞来多少的飞蛾,他们都照样燃成灰烬。
但是问题也显现了出来,炮弹,镭射的大量消耗,本来就不多的军费很快就所剩无几。
洛伦佐一边向领主宫要求增加军费,一边给卡尔写信,以一个盟友的身份,向圣塔司娅银行申请额外的战争贷款。
这种商业性的战争贷款并不少见,在阿卑修斯,很多商人都会申请一些贷款来雇佣军队,或者是供给自己家里的卫队,来维护自己的日常贸易。
按道理来说,卡尔没有理由拒绝,但是此时因为种种原因,她也没有立马应承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人从门外走过,卡尔马上叫住了她。“蒂娜!”
蒂娜闻言,转身走了进来,微微鞠了一躬。
“夫人。”
卡尔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蒂娜,好像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你了,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呢?”
“我……”蒂娜显然有些语塞,“我在工作呢。”
“工作?”卡尔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伸出手去抚摸蒂娜的头发。“什么工作?”
蒂娜心头一紧,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卡尔抱住她的头,往胸口一靠,把她完完全全地拥在怀里。
“你还是想继续唱歌?”
“没有,”蒂娜赶紧回答说,“一切服从家族的安排。”
“服从家族安排的话,就要明白,你不是蒂娜,你是蒂娜·圣塔司娅。”
“我明白,夫人。”
蒂娜紧紧地盯着地板,不敢抬起头来。看着蒂娜的头发,在随着身子微微颤抖,卡尔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踌躇了一会儿,卡尔还是松开了蒂娜,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去看过你的父亲了吗?”她问蒂娜。
“现在正打算去。”
“别忘了他始终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了夫人。”
“去吧。”
蒂娜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卡尔走了一会儿神,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想要摸桌子上的咖啡,放进自己嘴里,但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倒出来,里面是空空如也。
她什么都没有摸到,她开始烦躁起来,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看似柔弱的指甲竟然在桌面上留下了五道骇人的划痕,就像是强壮的男子用匕首故意在上面刻下的,她呼唤着管家的名字,“海德!”没有人应答,她又提高声量再次呼喊了一声,“海德!”但是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歇斯底里,一路从桌子后面走到门口,那可怜的老妇人才听到她的呼喊,慌张地一路小跑着把咖啡送来。
但是当她赶到的时候,卡尔却好像恢又复了她的优雅,端坐在桌子后面,正斜着眼睛望着她。
“哦我亲爱的的海德,你这么慌里慌张的干什么?”
当阿冷历尽千辛,终于再次踏进这阔别了一年的阿卑修斯的时候,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却感觉非常陌生。
明明你熟悉它的每一个路灯,你知道它的每一块砖头,但是行走在这里的街道,你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外乡人。
眼睛重新适应了这里的黑暗,肺里重新吸进了这沉闷的空气,但是,感觉却怎么都不一样了。
巨大的岩石苍穹之下,路灯依旧闪耀,昏黄色的路灯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阿冷走过去,和一群人打招呼,那不算是陌生人,他们之前经常到阿冷,和马克的家里,买些什么,但是那几个人看阿冷的眼神好像大白天见了鬼,惊恐万分地逃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马克叔叔可没少让阿冷给这几个黑帮的人送各种药剂,总不能仅仅一年就把自己给忘了吧。
阿冷感觉一头雾水,但是却没有去深究,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把一切的一切告诉马克,包括班戈大师交给自己的东西,包括他的死讯。
可是当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木门是被镭射枪由外往内轰开的。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便停住了脚步,没有立即进去,左手悄悄摸上了自己的脖子,紧紧握住了那个吊坠。没错,就是班戈送给他的那只吊坠,此时已经被他戴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块冰凉至极的吊坠,彷佛就是一块冰,此时阿冷用自己的掌心紧紧地攥住它,似乎想要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温暖它,或者换一个角度讲,用它的温度来冰冻自己。
然而就在两个呼吸过后,一张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阴沉的颜色在昏黑楼道里是那么的不显眼,随着大网一起从天上掉落的还有三名黑衣人,他们在房顶上不知道已经潜伏了多久了,好像正是为了阿冷而来,阿冷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但是那张大网落到他头上,还没有完全覆盖住他时,突然就燃起一阵大火,大网将自己燃烧殆尽。
那几个黑衣人落到地面上,脚掌和地板接触,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们此时诧异无比,作为家族密探,他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阿冷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烧掉了那张大网的。但是诧异归诧异,他们的动作却没有收到半点影响,在脚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再次起跳,几个人向阿冷扑过来。
然而他们扑了一个空,几个人完全撞到了一起,他们的目标,阿冷,竟然就这么消失了,刚刚还在这个地方。
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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