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自从杀手和少年旁若无人地打起来后，明明身为首领却完全被无视的九代目只能默默退到房间角落里，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的人形兵器在他今早新换的地毯上面打得热火朝天。
虽说身为首领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不过九代首领并不介意这些。看着他那一直闷闷不乐的老友终于一扫近一年的烦躁，找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弟子，了却了长久困扰自身的执念，他内心还是十分高兴的。
认识多年，目睹他从稚嫩到成为“第一”，开心的情绪渐渐从男人脸上消失。这两年见过了他太多嘲讽的笑、自嘲的笑、冷漠的笑，所以当一个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出现在杀手脸上时，九代首领认为自己终于可以放下了一直担忧的心。
这边，水山繁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的额头现在已经肿起来了，整个脑门凸起来一大块，且颜色已经有由红变紫的趋势了。虽然伤口看起来很是骇人，但是配合起少年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五官，看起来却莫名好笑。
reborn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少年愤怒的目光向他扫射过来，配上那因为生理性泪水而泛红的眼圈，竟还带着些许楚楚可怜的味道，一时之间不禁让杀手内心生出了一点点的心虚。
“不对啊，你怎么没肿，我明明都使这么大力了。”水山繁一下一下地偷瞟着reborn，在那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嘟囔。
reborn听见这话，暗自比刚刚更加使劲地绷紧了腮帮子，不着痕迹地微微调转身子换了个方向，侧眼看见少年还在那嘀嘀咕咕地揉着额头，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错，至少形象保住了！reborn在心中捏了把汗。要是让他顶着张肿成桃子的脸出现在少年面前，他肯定会被钉在整个人生的耻辱柱上的。
人生那么漫长，他可不想一闭眼就过去了！
见少年自己一人站在旁边嘟嘟囔囔地吐槽自己非人的体质，明显是忘了刚刚二人打架的缘由，杀手烦躁地扶了下帽子，心里开始琢磨起来该怎么开口邀请少年成为自己的弟子。
reborn现在有些左右为难，倘若他现在开口邀请少年当自己的徒弟，那岂不就是相当于间接承认了刚刚少年说的，自己很喜欢他的那句话？
后背突然一阵恶寒，虽然他本人是很喜欢抓马没错，但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抓马！
九代首领看出了杀手的为难，笑着走出来打圆场，他故意询问reborn：“怎么样？刚刚还说不想收人家，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人的天赋了吧。”老人把水山繁拉到自己面前，将少年和reborn的手放在一起，笑着说道：“世界第一杀手和天赋惊人的天才少年，可真是绝配的组合，reborn，收下他吧。”
reborn矜持地清清嗓子，握紧了手心里少年光滑修长的手，刚要开口准备正式向少年发出邀请，却看见面前水山繁抬头向他一笑，仿佛能在那洁白的牙齿上看见四个大字：不怀好意。
reborn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阵发虚，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水山繁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少年独有的撒娇腔调：
“我才不要弟子这个称号！”
reborn:“……”
就知道你得作点妖！
水山繁笑眯眯地蹭到了杀手面前：“reborn先生，你刚刚攥我攥的这么紧，是准备邀请我成为你的徒弟吗？是被我刚刚的英姿吸引了吗？我就说你对我喜欢得紧！”
reborn：“……”
怎么什么都让你说了！
杀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暴躁，咬着牙低声问道：“我的确有这个想法，所以呢？你想怎样？”
这小鬼要是敢蹬鼻子上脸，我一会儿就再揍他一顿。reborn在心里暗暗发誓。
水山繁一听杀手向他妥协了，整个脸都焕发出开心的色彩，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样，蓝眼睛里闪闪发光，语气兴奋地说：
“哼哼，我水山繁可是有一个黄金般的梦想，那就是我要成为秧歌老大！而老大又怎么能成为别人的小弟！所以我要——”水山繁拉长了声音企图制造悬念，结果抬头一看发现reborn正在面露杀气地盯着他活动手腕，他只能扁扁嘴吐出下半句：
“我要——我要认你做师兄啦！才不要让你平白无故长了我一辈！”
reborn：“……”
很好，是这个脱线的脑回路能想出来的东西，他果然没白期待。
杀手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师是谁，怎么这就突然蹦出来一个师弟了？
reborn深知在谈判桌上一定不能最先认输丢了气势，不过看着水山繁一副只要自己不答应他就能磋磨他到地老天荒的架子，和那双正暗含期待亮晶晶地盯着他的蓝眼睛，杀手就突然又说不出什么话了。
他罕见地松了口：“叫我师兄可以，不过你本质上还得做我的弟子。”
杀手心想：反正全意大利都知道他没有老师，全靠自学成才。所以他到时候只要对外宣称水山繁是自己的接班人，本质上和收了个弟子也没区别，一声师兄就让少年喊着玩儿吧。
reborn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深谙自己哄孩子的功力在这一日内简直得到了飞一般的提升。
水山繁一听到杀手松了口，赶紧开心地应了下来：“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师兄了！”
少年凑过去围着reborn转来转去，嘴里一声不停地开心喊着：“师兄！师兄！”
此时水山繁也同样在心中想：反正reborn又沉默寡言又没有礼貌，以后只要他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像这样大声喊杀手师兄，以后认识的人就都就都以为他们是师兄弟了！这样自己以后还会是一个英勇非凡的秧歌star！那一声弟子就让reborn去喊着玩吧。
水山繁也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心想自己可不单单在天赋上惊人，在智商上更是一个天才！
二人就这样在九代首领面前达成了共识，看着对方都像是见到了好骗的大傻子，脸上的笑容都逐渐放肆了起来。
九代目看着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愈发高兴起来。他坐回了那象征着彭格列权力最高峰的椅子上，提出想做二人关系的见证人。
杀手和少年都欣然同意，是九代目将他们互相介绍给了彼此，不仅为他们提供了试探的空间，还不断地为他们找台阶找话题，不然他们今天也不能以如此令人满意的方式收尾。
于是，在老人慈爱的目光的注视下。reborn率先向少年伸出了手，扯了扯因为一直鲜有表情而略显僵硬的嘴角，努力露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接班人了。我会将我所学的一切知识都传授于你，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金字塔尖端的人，让你的梦想绝不落空！”
杀手沉着冷静的声音在是屋内响起，他那来自于强大实力的自信心，令他语气里满是笃定，让人一听就充满了信服感。
水山繁闻言也笑了起来，他欢快地抬手握上了杀手冰凉的指尖：“我会认真跟着你学习，让你的能力得以在我的身上传递！那你可一定要记住今天的承诺，不要随便丢下我哦，师兄！”
太阳从云层中露出，光芒透过窗子直射进屋内，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隐隐闪着金光。恰好此时从窗口飘进了一抹凉风，将二人的衣摆吹拂起来，仿佛是整个西西里岛也在为二人送上祝福。
不伦不类的称呼，狼狈凌乱的面容，却都掩饰不了二人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九代首领微微一笑，悄悄将这幅美好的画面照了下来。
阳光正当好，真是不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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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灵魂上早已满是伤口。
可男人却全然不做处理，任由那伤口流出的脓水浸透他的灵魂，自虐般地享受着疼痛，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心灵深处的孤独与彷徨。
而在被那双蓝色的眼睛注视后，杀手仿佛突然在意起了那一道道丑陋的伤口，虽然还是消极地放任伤口继续发烂，脑里却竟然有那么一秒闪过了渴望被治愈的念头。
男人被自己离奇的想法逗笑了，大不了就一起发烂吧，杀手恶意地想。
可就在这时，他的眼前浮现了一抹蓝色。
那双美丽的天晴色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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