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于你，我甘汁若饴
你们还记得大学的样子吗？或者说你们会不会时常忆起多姿多彩、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活呢？大学里的林荫路，时不时出现在路边的座椅，偶尔飞下树枝，不知在啄着什么的小鸟，还有和煦的阳光和慵懒的蜷缩在楼旁的花猫。
离诺散步在林荫路，看着列队走过的穿着一致的青涩脸庞。她想，这里跟以往的大学很不一样，他们依然青春洋溢，不过多了些英姿和束缚。在这个校园里，很少有像她这样独自溜达的人。嗯，不得不说她是在过渡，毕竟离开校园已经六七年了，再次做回学生，多少有些不适应。再加上专业不对口，导师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毕竟博士生导师跟本科老师天差地别。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本科老师是“奶妈”，时刻考虑着你能不能顺利毕业；那博士生导师就是“后妈”，不在乎你在不在，毕不了业也没关系，这跟他没有必然的联系，只能说是你主观能动性太差。离诺想到这儿，不觉皱起眉头，忽然开始担忧自己接下来的大学生活。现在忧虑的已经不是毕业后能不能再找到工作，而是能不能顺利毕业。
离诺将滑落的挎包带再次搭到肩膀上，快步走进图书馆。既然全靠自己，那就从头开始学。她从书架上找来了专业书籍，在靠窗的桌子边坐下。尽管导师不重视，不过她还是想努力一把，万一让他们再次刮目相看也说不定。这么想着，微笑再次爬上她的脸庞。
这边，冯拓一大早就召集系统研发组的人开会，李薇将会议传达给张力。
“一大早开什么会啊？”刚坐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的张力，瞬间觉得冯拓有些讨厌。虽然这么想，却也不敢违背，转身来到隔壁办公室，敲了敲门，“嗨！兄弟们，十分钟后上楼开会！友情提醒，冯总可能要看看你们最近的工作成果，都做好准备。尤其是你王雷，明白我什么意思吧？”张力说完冲王雷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王雷本来还挺积极，想好好表现一下，结果听了张力的提醒，瞬间没了力气。
看了看时间，蒋毅和李亚飞抱着笔记本在前面走着，好一会儿，也没见王雷跟上来。
蒋毅走回去拉上王雷，“你今天是怎么了？乌龟啊！”王雷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他苦笑了下，现在能做的就是自求多福了，想着脚步又沉了沉。
几分钟后，张力王雷等人在研讨会议室前脚刚坐下，冯拓和李薇后脚就跟着进来。冯拓看了眼王雷，后者连忙低下头，“好，我们开会。之前讨论的系统做的怎么样？”
王雷听了，似乎觉得警报可以解除，长呼一口气。
“系统已经基本成型，里面就如我们讨论的那样，有五大模块，分别是...”张力开始介绍出具模型的数据系统，介绍的同时蒋毅在一旁进行演示。
二十分钟后，冯拓听了介绍，看了看在场的人，“这个系统有个很大的弊端。”众人有些疑惑，冯拓起身，“有谁花时间去研究安全防御了？我们花了大价钱得来的后台数据，竞争对手很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爬走，然后研发出同样的或者更优于我们的数据系统。”
王雷听了冯拓的话，有些不服气，“冯总，防御系统我已经构建的很细致了。”
“几层？”冯拓挑了挑眉。
“前后18层，只要对手敢来，就立刻让他下地狱！”王雷自信的说。
冯拓打开后台，滑动了下鼠标，将程序代码一扫而过，“还自作聪明的在前八层设下陷阱？”
王雷本以为张力就已经很厉害了，不过看到冯拓只是扫了几秒，就把他的程序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有些慌。
冯拓略带怒意，“我一直都说不要自作聪明，想表现是好事，但是稳扎稳打才是王道。”
冯拓说着的同时，张力也在认真的看着王雷的编码，鼠标一下一下的划着，终于知道冯拓想表达的意思，“你呀！怎么就做成连环锁了呢，一环被破，后面的不就轻而易举了吗？！真是不争气！”张力看着王雷低声说，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立马起身，“冯总，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好好检查督导他们的工作。”
冯拓点点头，“你确实要负责。这周每天的午休时间，你跟王雷一起来我办公室扎半小时马步。”
“哈？”张力连忙上前跟上已经走出会议室的冯拓，“别呀，咱们再商量商量，换一种也行呀！扎马步是什么惩罚方式啊！通融通融！”
冯拓转身看了眼立在门外的王雷，“容不得商量！还有，工作的时候专心点儿，别一天想些有的没的！”
张力转身看了看王雷，“你真的是！说你什么好呢？！中午吃完饭过来报道！”
王雷拉住张力，“冯总这是在公报私仇？”
张力狠狠的拍了下王雷的脑袋，怒目而视，“还公报私仇？你自己的程序你不清楚？他哪点儿说错了？”
王雷满脸堆笑，“不是，我就开个玩笑，您别当真。”
“你小子可长点心吧！走啦！”张力扯了扯愁眉不展的王雷，“要说咱们公司的编程、攻防高手，那非他莫属。不对，应该说他的能力在世界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千万别小瞧他。”
王雷听着好奇起来，“既然这样，那他跟Demon比起来呢？世界第一的那个黑客Demon。”
张力听了笑起来，“怎么？你的偶像是Demon？”
王雷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圈子里都在传排名第二的Nimo跟Demon是兄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们俩太帅了。我看了他们今年比赛的视频，操作真的是眼花缭乱，技术更是没的说。”
张力看着一脸崇拜的王雷，这小子要是知道自己公司的老大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偶像，会不会当场晕掉，想着不觉笑出声。
“不是，张总你别一个劲傻笑，还没回答我问题？到底谁更厉害？”王雷说着露出星星眼。
张力挠了挠头，迷妹儿见了不少，迷弟倒还是第一次，“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问问高工，他可是第一个当面挑战冯拓的人，比试题就是今年黑客大赛的题目，他或许能给你答案？”
王雷一听两眼放光，“好嘞！”
张力看着略显兴奋的背影，不住的摇头，他们俩还真是相配，无轮到哪儿都能招蜂引蝶。
张力想着路过李薇的办公室，“怎么样？最近没再被轰出来吧？”说着拿起桌上的矿泉水，自顾自的喝起来。
李薇听了张力的话摇摇头。
“果然，还是皮特了解他。”张力看了眼听到皮特的名字，脸上泛起红晕的李薇。嗯？这是什么情况？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李薇，想到张力之前的叮嘱，拿出随身带着的笔记本，找到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被很快接起，随之传来的是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你好？”
李薇发誓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直到对面再次响起“你好”时李薇才缓过神来，“奥...您好，请问是皮特先生吗？我是李薇，目前暂代冯总助理一职。”
“嗯，你好，我是皮特。之前张总打过电话，大体知道你的意思了。”皮特说着将面包放进面包机，“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公放吗？或许会有些吵，我要准备早餐。”
“奥，您随意，不用在意我。应该是我感到抱歉，在您用早餐的时候打来。”李薇被皮特的话温暖到，看来他是个绅士，如此小事还会照顾对方的情绪。
皮特微微一笑，“你们用词都是‘您’吗？总感觉被你喊老了。冒昧问一下，李小姐芳龄。”
李薇先是一愣，急忙解释，“不是，可能是跟领导说话说的太多，而且在C国用‘您’是表达尊敬。”
“哦，原来是这样。李小姐，我只是开个玩笑。我从小也是在C国长大，高中的时候吧，才被接到A国来。”皮特觉得对面的女生一定很可爱。
“啊？是我班门弄斧了。”李薇说着红了脸。
“嗯，听声音，李小姐应该很年轻”，皮特取出烤好的面包片，端起一旁的香肠，走到餐桌边坐下，“好了，李小姐你旁边有纸和笔吗？”
“哦，等下。”李薇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书桌旁的笔筒里有，连忙去取，结果脚趾一不小心撞上了椅子腿，“啊！”疼的叫出了声。
皮特听到喊声，停住手上的动作，“李小姐，你还好吗？”
李薇揉了揉脚，拿着笔坐回来，“嗯，只是撞到了脚，没事儿的。”
“那...李小姐，我们可以...”
皮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薇打断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喊我小薇。”
“那好，你也可以直呼我皮特，我刚过而立之年。”皮特想了想说。
李薇笑起来，“也就六岁，皮特。”
“哇哦！”皮特开始好奇对面这个有些可爱，又不失幽默的女孩的样子，“那我们开始吧。第一条，你要是看到冯总盯着手机或者是电脑发呆，你即便进到办公室，也不要着急开口，否则你极有可能被轰出去，要是再觉得委屈抱怨的话，那你估摸着就要离职了。”
李薇边听边记，“发呆的时候，即使进到办公室，也不要说话，会被...嗯？原来我上次被轰出去是因为这个？！”
皮特收拾着桌上的盘子，“看来小薇已经体验过第一条了。不过你应该表现的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我的号码。”
李薇笑了笑，“那冯总到底是在看什么？”
皮特听了脚步一顿，扬起嘴角，“你要小心了，好奇心不是好东西，尤其是对上司。它可是会害死，你这只可爱的小猫的。”
李薇听了皮特的话，心不由的开始悸动。
“我们要加快进度了，我快上班了。”皮特穿上西服外套，提醒着。
“奥奥，你接着说。”
“第二条，冯总很不喜欢...”
张力看着有些愣神的李薇，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李薇连忙坐直，整了整有些褶皱的外套，“张总，您刚刚说什么？”
张力叹了口气，“我刚刚说，你不是从小在这边吗？有什么好吃的地方推荐一下，周五不是约了聚餐吗？”
“聚餐是打算吃什么，炒菜？火锅？涮锅？还是烧烤？”李薇连忙问。
张力皱了皱眉，“你看着定吧！记得要包厢，八个人的。”
“九个人？”李薇抬眼看着张力。
“对呀！离诺会带上她闺蜜，我会喊上老同学，加你们五个，不就九个人么。”张力耐心的解释着。
李薇点点头，“好的，人多了也好点菜。”
“那就交给你了，定好以后把地址发我，时间就定晚上七点吧。”
“好的，交给我吧，他们几个我会通知的。”
“Bingo！就是这个意思！”张力说完，颠颠的走了出去。
中午，张力和王雷吃过午饭，相约来到冯拓办公室。不过到了门口，停了下来。
“我越想越冤，怎么就好死不死的接了那么一句。”张力现在非常后悔，当时为什么要站起来负责。
“别呀，张总。你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现在蒋毅他们可是打定主意留在公司，哪儿也不去！”王雷生怕张力这时候逃走，留他一个独闯虎穴，连忙奉承。
“呃...你确定你说的是好话？”张力伸手摸了摸下巴，“原来背地里有公司想挖墙脚。”张力说着陷入沉思。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告诉您，您担当的样子很帅，您怎么就想这么多呢？”王雷急着说。
张力呼了一口气，“也不是多想，你们都是技术精英，被人惦记也不奇怪。”
“反正我是不会走的，多少钱都不走！”王雷坚定的说。
张力看着他，上下打量，“你小子！高阳怎么说的？”
“张总，您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王雷开始有些崇拜眼前的人。
张力摆摆手，“别在这儿拍马屁！你要是跟我一样，在商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你也这样。”
“应聘的时候，我就绝得您是个人物。我这是说真的，一直以来，攻防手速上我就没败过。”王雷说，“可是，竟然输给了你。”
张力拍了拍他，“你很棒了，我就赢了3秒。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及你的三分之一。”
“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没什么了不起了。跟高工比，我又输了，后来听说冯总更厉害，足足比你们快了半分钟，整整三十秒。”王雷说着仍旧很惊讶，突然靠近张力低声说，“高工说，跟冯总比试的时候，他的做法跟Demon如出一辙。”
张力看着王雷，“嗯...或许他也崇拜那个Demon？”说完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王雷晃了晃脑袋连忙跟上。
一晃就到了周五。
离诺自开学以后，没课的时候就在图书馆窝着看书，专业书看累了，就拿小说看，小说也看累的话，索性带上耳机听着音乐，到走廊泡上一杯咖啡，看着体能场里还在不断努力训练的新生们，然后细细的去回味咖啡中的苦涩，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奋进。就这样一杯咖啡很快喝尽，离诺望了望留在杯底的那一抹暗棕，不自觉的抿嘴笑起来。只要是泡咖啡，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弄不好。离诺笑着笑着陷入回忆。
高中的时候，离诺冯拓的成绩始终在年级前五，张力的成绩也中等偏上，不过孟瑶的就差了点儿。孟瑶发誓要跟离诺考同一所学校，所以为了帮助她四人周末都会相约在她家学习。“你看你，只要是你泡的咖啡都会有沉淀。”孟瑶撅着嘴抱怨。没到这时候，冯拓就会走过来，摸一摸离诺的头，然后拿起杯子走到一边儿，重新泡咖啡。孟瑶也会贴在离诺耳边，“啧啧啧，这狗粮！”离诺总是害羞的将她推开。
嗯...现在她仍旧没有学会怎么泡咖啡。记得，她是想学的，那时他说做不来的事情就不学，反正他会一直守在她身边。她那时听到他这么说，自是欢喜万分，因为她从没想过他们会分开。是啊，哪对热恋中的情侣会时常想着分手呢？毕竟当时的他们真的很相爱。
离诺走到饮水机旁，又接了半杯热水，用小勺使劲的搅了搅。抿嘴喝了一口，嗯...果然没了咖啡的味道，不只没了咖啡的味道，还破坏了水的甘甜。离诺摇了摇头，一饮而尽。这时手机响了，离诺拿起看了看，发现是“张力”发来的。
“晚上聚餐地址，七点。”
离诺看着皱了皱眉，“张力”什么改性子了，说话也开始这么的...“冯拓”了？
这边，张力在冯拓办公室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哎！我说，消息发过去了没？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冯拓抬眼，“什么时候能让我变回来，总是顶着你的头衔，都不能随便发消息。”
张力听了一乐，“哟！你这是等不及了？”
“别跟我在这儿嬉皮笑脸的！”冯拓有点儿生气。
张力也急了，“哎！你行，怎么还能卸磨杀驴呢？！有能耐你就直接挑明，老在这儿难为我算怎么回事儿！”
正在这时，冯拓的手机响了。
“好的，我会把孟瑶喊上。还有，张力你尽快把花费明细发我，好转账。”
冯拓转念一想，这样你会不会知道我是谁，“钱不用转了，就当是纪念重逢的见面礼。”
离诺看着再次回过来的消息，总觉得熟悉的很，细细的想了一会儿，眼睛不自觉的睁大。记得，正式交往的第一天，二人来到书店，他买了单，她要转账，他说：“钱不用转了，就当是庆祝交往的见面礼。”
离诺想着，再次发消息回去，“你不是张力？”
冯拓笑了，“我不是张力。”
离诺茫然若失，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张力看了眼冯拓，不再管他，起身离开办公室。
何必做到这个份上...冯拓笑容里夹杂起一丝苦楚，“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会不知道原因？”
“我怎么会知道。”离诺握紧手机，她怕了，怕再次爱的死心塌地，却又不得不转身离开。
冯拓看着手机苦笑了下，“你到底在怕什么？你明明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没忘，可为什么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离诺看着消息，眼眶不知不觉已经积满泪水，她伸手将眼泪拭去，转身走回读书间。刚坐下，消息又来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的呆在甲壳里，我走向你，不管壳有多硬，只要你不逃，我就有自信再次拥你入怀。对于你，我甘汁若饴。”
离诺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有些动摇了，现在的他不再像十年前那样横冲直撞，多了些耐心和温柔。这样的他，身边应该不乏追求者，自己到底是哪点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六点，孟瑶准时来到公大校门口，拿出手机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我到了，你好没？”
离诺将手机放在一边，拿起身后的两套衣服在身上比试着，“你再等我一会儿，十分钟，再等十分钟。”
“你在干嘛？不就是吃个饭吗？有必要梳妆打扮这么久？”孟瑶调侃着，“再说你打扮给谁看呀？都是些半大小子，你想的人去不去还不一定呢？”
“呀！我是从图书馆回来晚了好吧？哪来的梳妆打扮，再说了，不是七点开始吗？你这么急是要见谁？”离诺回怼的同时，还不忘补了补口红。
“好好好，说不过你，快点的！”孟瑶挂了电话，滑拉起微博来。
几分钟后，离诺走出校门，朝孟瑶挥了挥手。
今天的离诺格外的好看，依旧是简单的妆容，随意披散的长卷发，不过一身鸭黄碎花收腰短裙趁的她明艳动人，独特的衣领设计，漏出好看的锁骨和漂亮的直角肩，领子紧束在脖颈上，远远望去倒像是带着漂亮的项链，脚踩一双金色亮粉高跟鞋，挎着米色细链小皮包。她的装束如往常一样舒服，又不似往常，今天着实耀眼。
离诺坐上车，孟瑶仍旧痴痴的看着。离诺害羞的笑起来，“怎么了，几天不见，还不认识了？”
孟瑶忍不住夸赞，“离诺，我一直都觉得你好看，可是今天是真好看，刚刚门岗的小哥哥一直盯着你，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
离诺伸手给了孟瑶一下，“醒了没？醒了就赶紧的，这都快六点半了。今天可是我请客，去晚了不合适。”
“好好好，女神坐稳了，小的这就出发。”孟瑶说着朝离诺眨了眨眼。
离诺被逗乐，“你呀！还是这么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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