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藏不露
“今天的天气好好啊！”离诺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自从电梯上遇到冯拓以后，离诺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了。看着冰箱里所剩无几的食物，还有堆在门口的垃圾，离诺长叹一声，“呼...没办法了！今天出门逛逛，不会这么凑巧再碰到吧？”离诺自言自语着。
一个小时后，收拾好的离诺站在更衣镜前，满意的看着自己。简单大气的妆容，随意披散的长卷发，与身上剪裁不规则的酒红色长裙，交相呼应。一切准备就绪，离诺拿起一旁的纯白单肩小包，将钥匙，手机，纸巾等东西塞进去后，来到门前，蹬上准备好的米白色低跟高跟鞋出门。
来到电梯口，犹豫着是坐电梯，还是索性爬楼梯下去。离诺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认命的按下电梯。看着电梯一路上来，心也轻松了些。她不知道的是，冯拓此时就在电梯里。
来到新的地方，冯拓的习惯还是一如既往的保留着。起了大早，换上运动服后出门锻炼。在电梯里，冯拓期待着，希望能再见到她，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只要能见到就好。可是并没有，冯拓走出电梯，看了看时间，时针准确的指向七。冯拓不自觉的笑起来，这个时候的她肯定还在睡懒觉，就像大学的时候一样，每次给她打电话，都是用软糯没睡醒的声音接起。
冯拓沿着街道一路跑去，没多久就找到了最近的公园。听张力说，这个公园占地面积很大，一圈下来有十多公里，所以晨练的人也很多。冯拓随着人流，跑了进去。
一个多小时后，冯拓擦着汗走出来，抬眼看到对面都是早餐店，想了想，吃了再回去吧。
就这样简单的吃过早餐，冯拓回到小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张力也快到了，想着走进电梯。
离诺看着上来的电梯，并没有在16楼停下来，而是直直的上去了，直到18楼才停下。不会吧？离诺开始忐忑起来，镇定镇定，也可能是其他人。离诺不自觉的安抚起自己来，正在这时电梯下来了。看着慢慢打开的电梯，她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又猛地掉了下来。是的，电梯里空无一人，离诺走进电梯，可是不知怎么的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失落。
走出小区楼，离诺抬手挡了挡有些强烈的太阳，转身路过停在一旁的黑色奔驰轿车，朝小区外走去。
离诺走远后，从轿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摘下墨镜，露出真容。张力看着离诺的身影，确认了又确认，“啧？好像又变漂亮了”，想着拿起手机，“我已经到楼下了。”
“嗯，马上下来。”冯拓挂了电话，脱下浴袍，精壮的身材，紧致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冯拓走到衣帽间，拿起熨烫平整的白衬衣，翻手穿上...
十分钟后，穿戴好的冯拓走了出来。
张力抬眼看去，利落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没有了原本的压迫感，竟然透出雅痞的气质来，跟以往的他很不一样。认真看了看，才发现今天的他破天荒的没有打领带，紧扣的衬衣外挂着十分精致的链子。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自己的穿衣打扮了。
冯拓坐进副驾，张力偏头，这才看清链子上挂着的是一对铂金戒指。张力扬了扬嘴角，那对戒指还很眼熟，因为当时就是他陪他去挑的。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开工的好日子。”冯拓低头看着手机，那是皮特刚刚发过来的邮件，内容是初步确认的授课时间和内容。
张力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心情不错，“你要是早下来二十分钟，风景可能更好。”
冯拓抬头看了看张力，示意他出发。张力砸了砸嘴，“出发，大家都还等着呢！”
半个小时后，车稳稳的停在市中心的一座十层写字楼下。
张力和冯拓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今天的张力秉承一贯的作风，上身红色西服搭白色T恤，下身黑色西装裤，脚踩棕色软皮平底鞋，头上的半长发，被细致的打理出纹理和层次，脸上时不时的挂着坏笑，浑身透露着游戏人间的感觉。再看冯拓，一头寸发，剑眉，冷眼，还有犹如雕塑般的高鼻梁，再加上剪裁利落的蓝灰色西服，全身透着霸主气质，还有生人勿近的气场。
二人就好似冰与火、红与黑，多少都有些格格不入。可也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凭着默契的配合，绝妙的协作，再加上高超的技术，短短五年的时间，在世界强国A国的商政两界打拼出了属于他们的天地，随后事业迅速扩张，世界各地都遍布着他们的分公司。当然这之中还有冯云的功劳。
两年前，张力回到C国，他清楚冯拓之所以让他回来建立分部，那是看准了C国的市场需求和前景。还有他确定在不久的将来，C国肯定是他们的主战场，毕竟这里有他们的根，远游的孩子走再远，还是想回家的，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早已等在楼下的各部门经理，见到二人后，立马迎了上来。冯拓皱起眉，“都不工作的吗？”
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张力揽上冯拓的肩，走进大楼，“老兄，你怎么还是这样，能不能不要把气氛搞这么僵。你刚回来，同事过来迎一下，合情合理。再说，公司里你的传言就不是很好...”众人看着他们二人进去，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听到张力这么说，冯拓拍掉他的手，停住，“什么传言？”
众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大气不敢出的等着。
张力看着众人的反应笑起来，“好啦，你们先上去准备开会。”众人听后一哄而散，生怕张力一个不小心殃及到他们。
张力靠在墙上，“你看看你，整天冷个脸，还有你这个寸头，怎么看怎么像黑老大，哪像个商人？”
“你就像了？整天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艺人。”冯拓上下打量着张力，反击着。
“你懂什么？这是时尚，fashion，知不知道？小鲜肉都这么穿。”张力有些急了，花枝招展都出来了可还行。
冯拓看了眼跳脚的张力，走进电梯，“走啦！”
来到顶层的二人，一出电梯，就看到已经候在外面的秘书小薇，“冯总，张总。”
“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秘书小薇，自打公司成立就跟着我。”张力向冯拓介绍着。
“冯总，你好，我是李薇。”李薇大方的介绍着自己，身上一丝不苟的工装，不多不少刚刚好的仪态和妆容，没有一点碎发的利落低马尾，都彰显着她的专业性。非要挑点什么的话，那就是挂在她耳上的金边不规则眼镜了。
冯拓点点头，侧身看着张力，“你应该知道...”
张力连忙摆手，“我知道，你的助理只能是男的。不过...恕我直言，还没找到。”
冯拓不再说话，“那这段时间你来，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你再做回你的总经理。”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张力急了，连忙追上，“不是，你不能这样，再说我也干不来这个呀，咱们再商量商量？”
冯拓没有理会张力，不过还是停了下来，毕竟他不知道应该去哪，“我的办公室在哪？”
张力跟着停了下来，然后给了李薇一个眼神。
李薇瞬间了然，“冯总，这边。”说着走在最前面，然后一一介绍路过的各个房间，“这是会议室，也是视频调度室。为了冯总能更好的了解公司结构和目前正在开发的系统和设备，张总特意将研讨室和陈列室搬到了楼上。最里面的是您的办公室，办公室外延出来的这部分区域是您助理的工作间。”
李薇边介绍边打开办公室门，“您的办公室。根据您的喜好，我们放置了三个十层的书柜，您前期邮寄过来的书和资料，已经按照您的习惯从A到Z摆放整齐。这是您的办公桌，靠里的桌子上准备的是三台公司刚刚研发上市的电脑，最外面那台接的是互联网，里面的两台，一台连接的公司专网，还有一台看您的意思。外面的这张桌子用于您的日常办公，要是空间不够，里面的电脑都是可以收缩到桌下的，按钮在桌子边缘位置。”
冯拓看了看一旁的书柜，满意的点点头。张力则悠闲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杂志。
“这边是会客区域，为了方便谈话，跟您办公桌的距离三米”，李薇领着冯拓来到办公室后墙中间的位置，“以防万一，为您设置了私人空间”，说着向里推了推，一扇门出现在冯拓眼前，“这是扇旋转门，不过冯总放心，您休息的时候，这个门可以反锁。而且公司知道这扇门的也就我跟张总。里面有卫生间，更衣室，还放置了单人床，酒柜。”
李薇看冯拓在落地窗前停了下来，“这边本来是阳台，为了扩大空间，打通了，索性就装了整面的玻璃窗。”
冯拓点点头，转身走出来，李薇跟在他身后，“如果您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吩咐我们去添置。”
张力见冯拓出来，“怎么样？还满意吧？”
“嗯！”冯拓简单的应了一声，“助理的事情抓紧！”然后转向李薇，“通知各部门经理十分钟后开会。”
李薇看了看张力，张力冲她扬了扬下巴，李薇快步走出办公室。
十分钟后，冯拓和张力走进会议室，会议室也在他们进来的同时安静下来。冯拓正襟危坐，翻着手上的人事资料，时不时的抬头与下面的人对号入座。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大眼瞪小眼。
就这样过去了二十分钟，冯拓将资料放到一旁，“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集团决定将冯氏科技的总部改到这里，那公司定位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我看了公司之前的资料，主打电子产品，会做系统、懂编程的人基本没有，市场也还是停留在卖场、门店，供货渠道还不固定”，说着看向一旁的张力，后者尴尬一笑。
冯拓转过头，接着说，“所以今后研发部，要以做数据系统为主。市场部，相对应的也要将受众开始向公安、消防、政府等事业单位过渡。市场部还要划分出一个小组，专门与各大供货厂商对接。公关宣传部对研发出的每一个产品，要做出详细的危机公关预案和营销计划书。会议结束后，人事部尽快草拟出一份招聘计划书给我。在场的各位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决策者，你们的资料我刚刚也看过了，学历都很高。让大家来，也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和想法。”
在场的人听了冯拓的一席话，脑袋都大了。本来以为是简单的见面述职会，谁承想，直接变成了部门整改会。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打鼓，部门整改，那接下来面临的就是人事调整，所有人心照不宣，都没开口。
张力看了一圈，他清楚这个时候，每个人心里都在抖自己的小算盘。两年来，公司虽然没做出什么大的成绩，但也始终是盈利的。公司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招进来的，虽说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都还算敬业。张力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还是要给个定心丸的。
“之前跟冯总也商量了，这次只是单纯的部门调整，细化分工，不会有人事的变动。”说完看着冯拓。
“对。”冯拓附和道，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不过，研发部要增设一个组，专门负责各类系统的制作和编程，这个组的人我来亲自挑选，由张总负责。研发部原来的人依旧主攻设备研发，仍旧由高工负责。”说完看着高阳，后者显然是心有疑虑的。
“不是，冯总，你有点儿强人所难了。我对数据编程什么的可是一窍不通，你让我负责...”张力苦着脸说到。
“怎么？你要让我在这揭你的老底？”冯拓看着张力皱起眉头。
见冯拓这么说，张力只好作罢。天哪！看来又要回归码农的生活了，不要啊！关键是他清楚高阳的个性，自认为有两把刷子，自命清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冯拓算你狠，这明摆着是要把他立成靶子吗？！
“听冯总的意思张总是深藏不露？”高阳冷不丁的开口了，“要不然今天露两手，让我们开开眼。”
张力还在想着，高阳已经开口了。冯拓冷眼看了会儿高阳，活动了几下手腕，然后轻起薄唇，“既然高工想看，那就比试比试。”
“未尝不可。”高阳自信的答道。
“高工你选地方。”冯拓漫不经心的说着。
“那就旁边的研讨室？”高阳想了想说。
冯拓听了他的话，对上张力的视线，似乎是在说，他还不错。张力看了看冯拓，瞬间笑开了，这小子还是这样，每次都用这招，既验证了下属的实力，又趁机立威。
冯拓率先起身，众人也都跟着来到一旁的研讨室。李薇早已打开两台电脑，示意高阳和张力。高阳立即坐了下来，而张力依旧站在一边，高阳刚准备开口，发现身边已经有人坐下，竟然是冯拓，众人皆是一惊。
“我可没说是张总来比试。你不相信张总的实力，说到底是不服我的安排，既然这样，当然是由我来和你比试。”冯拓冷眼看着高阳，“难道不是吗？”
高阳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既然是这样，比试什么？”
“就比试你想比试的。”冯拓看着有些自作聪明的高阳说，“友情提醒，跟我说话不必卖关子，因为...我很不喜欢！”众人听了默默记在心里。
“那就用今年世界黑客大赛上的题目来进行比试。”高阳说着轻蔑一笑，我做了无数遍的题，不信还赢不了你。
张力低头扶额，高阳这是自掘坟墓，冯拓冯云可是黑客大赛连续四届的冠亚军。
“你确定？”冯拓皱着眉头问。
“确定！”高阳还以为冯拓是被吓到了，沾沾自喜起来。
“那就开始吧。李薇你来读秒！”冯拓又活动了活动手指。
“奥，好。3!2!1!开始！”
李薇声音一落，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场的除了张力，都是云里雾里，没人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一会儿，冯拓停了下来，然后盯着高阳，“你这个方法是不错，不过...太繁琐。”
高阳自知输了，探身看过冯拓的做法后，觉得自己这次输了，还输的底掉，“确实厉害，甘拜下风。”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张力的电脑实力和你不相上下，编程能力还略高于你。不然，我是不会让他负责系统制作和数据编程的。以你的实力，负责设备研发，我放心。”冯拓看着高阳认真的说。
“是我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高阳惭愧的说，“对不起，张总。”
张力摆摆手，“不用在意。冯总，继续开会？还是...”
冯拓看了看时间，“今天会就开到这，你们回去先按照我说的，简单拟个工作计划书，周一一早交给李薇。”
这边，离诺在商场逛了一早上，收获颇丰。想到还饿着肚子，思考着要吃什么的时候，孟瑶打来了电话。
“亲爱的，你还没出门吗？”
“怎么可能，再不出门，就要闷死了。我可是一早就出来了，现在就在你推荐的那个商场，正在纠结吃什么。”离诺索性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
“不错，值得夸奖！”孟瑶笑了笑，“话说没遇到吧？”
“嗯，怎么可能次次都遇到，上次只是碰巧罢了。”离诺无聊拨弄着小包。
“我怎么听着你还有些失落呢？”孟瑶开玩笑地说。
“哪有！”离诺心里一慌，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今天回来吗？什么时候到？”
“哦，我打电话就是跟你说，这边的事情有些难搞，可能周天才能回去。”
“啊？那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喝太多酒。”
“我可是千杯不倒...”
“好好好，知道你千杯不倒，一个人出门还是要小心。”离诺担心的说。
“知道啦，你刚到B市，趁着有时间就随便逛逛，等你开学了想玩都玩不了了。”孟瑶叮嘱着。
“嗯嗯，我知道。不跟你说了，再不去觅食，我可能就要挂了。”离诺提起购物袋边走边说。
“好，你快去吧，挂啦。”
吃过饭后，离诺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不如去看场电影吧。”想着，离诺来到一旁的奶茶店，点了杯柠檬绿茶，朝电影院走去。
一连看了两场电影的离诺走出商场，发现天已经黑了，想想很久没自己做吃的了，转身走回商场，朝超市走去。
这边，忙了一下午的冯拓和张力终于停了下来。
“这附近有没有大的商场超市？”冯拓收拾着办公桌，“屋里还缺些东西，冰箱也是空的。”
“离公司不远就有个商场，里面的超市很大。”
“那行，就去那儿。”冯拓起身朝外走。
张力抬脚跟上，“不过...你是不是也该选辆车了。我可不想除了工作时间以外，还要被你蹂躏。”
“嗯...你什么时候给我找来助理，我什么时候要车。”
“别介，上下班我们可是两个方向，我不能既当助理又做司机吧。”张力叫苦道。
“那我就开你这辆。”冯拓想了想说。
“也行，那我一会就不陪你了。”张力笑着说。
“见色忘友，爱滚哪滚哪。”冯拓没好气的说。
“得嘞，给你钥匙，车停在A区1号车位，以后那就是你的位置了。”张力说完分别按下1楼和负一楼的电梯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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