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落叶归根，合作愉快
可能是因为时差，天还没大亮，离诺就起来了。她将床铺收拾整齐后，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满脸倦容的自己摇了摇头，简单的洗漱后，她将护肤品逐一摆放在脸池旁，细心的护理起来。
经过一番折腾，她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滋润起来。她想了想，走出卫生间，从门口的行李包里取出化妆包，又走回去。打开包翻了翻，找到隔离简单的擦了后，拿出气垫，轻轻的拍了一层。
她的皮肤本就光洁细腻，经过小心的修饰，更加嫩滑干净。紧接着她拿出眉笔，小心的描摹了几下，然后将口红均匀的涂抹在她的樱桃小嘴上。
她认真的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犹豫了一下，拿起那个不常用的腮红，简单的晕染在苹果肌的部分，然后将头发束起，这才满意的走出卫生间。
离诺从包里取出白色V领衬衫和黑色阔腿西装裤，刚放到床上，冯云一路小跑着进来。
“姐！你赶快起来！”冯云看着已经收拾好正准备换衣服的离诺，停了下来，“姐你早就起来了？”
“这么着急，是医院那边怎么了吗？”离诺急忙问。
“奥奥，我哥刚刚打电话过来，阿姨又送抢救室了，咱们得赶快过去。”冯云反应过来以后急着说。
“好，我这边已经差不多了，你收拾好咱们就出发！”离诺一边说，一边把冯云往外推，“快去！”
“好好好，给我十分钟！”冯云一溜烟的再次跑回房间。
离诺转身回去，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换上。立刻拿起手机，给冯拓打电话。电话预料之中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离诺....”
离诺听了心里猛的一揪，仅仅从这两个字就能听出他现在的心情，她不停的攥着手指，强压着心中的疼。
“阿姨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离诺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太过苍白，“别着急，我跟冯云马上过去。”
“姐，我们可以走了！”
离诺听到冯云的喊声，挂断电话，拿起风衣和小包快步走出房间。看到冯云已经等在门口，两人坐电梯来到车库，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
“你坐好抓紧！”
离诺听了赶忙系好安全带，车子猛地飞了出去，速度快到让她打了个冷颤，赶忙抬起手紧紧抓住上方的把手。虽说以前出警的时候，同事开的很快，她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今天...离诺转头看着冯云。冯云感觉到视线后，冲她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
“我有点着急，没吓着你吧？”冯云脸上的表情很不轻松，不过看到离诺一脸的惊恐，想了想开口。
“没事...没事。”离诺说着抬眼看了看自己握紧的手，犹豫着要不要松开。
“抓紧！咱们闯过这个红灯，就快到了！”
离诺听了，刚刚松开的手再次握紧，这才发现，已经快到医院了，她一脸探究的观察着冯云。
“想问什么？”冯云用余光瞟见她脸上的表情，开口问。
“你平时也会这样飙车吗？”
“现在不会，除非像今天一样有什么特别急的事，才会这样。”冯云目光凝重的看着前方，见离诺还要开口，她连忙打断，“到了！”
冯云说着的同时在医院门口来了个急刹，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让人很不舒服。
“我去停车，你先上去！”
离诺点点头，解下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冯云。
“我知道这些话我说可能不合适，不过...我还是想说。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开车了，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会让人心疼的！”
离诺说完下车，快步走进医院。冯云望着那个背影发呆，自从她妈妈去世以后，就没有人再对她说过这种话了。心里生出暖意，扬起嘴角再次启动车子，温柔的朝停车场开去。
“请问急救室怎么走？”离诺猛地拉过身边的护士，焦急的问。
护士扶着胳膊，皱起眉头，“三楼走到头！”
“谢谢！”离诺道谢后，赶忙冲进电梯。
远远的离诺就看见冯拓耷拉着脑袋，颓废的坐在急救室旁边的椅子上，而张力在一旁着急的来回踱步。
“情况怎么样？”离诺走到冯拓身边轻声问。
听到声音，冯拓抬起头，满眼的红血丝着实吓了离诺一跳，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坐到他身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默默祈祷奇迹的发生。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冯拓和离诺转头，发现冯云正弯腰喘着粗气，“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冯拓看着急救室的门缓缓开口。
冯拓的话音落后，整个楼道再也没有其他声音，直到离诺的手机响起，她从口袋里掏出，看到是离啸衍来的电话，看着冯拓说，“我爸打来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喂，爸，打电话有什么事吗？”离诺边说边往后看，满脸的担心。
“你这丫头！没事，你老爸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离啸衍不满的说。
“没有，只是现在不方便。”离诺小声的回答。
“不方便？你在哪儿？怎么会不方便？”离啸衍点击鼠标，离诺的实时位置立即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我...好朋友的妈妈正在急救室里抢救，情况不是很妙。”离诺斟酌着用词说。
“什么好朋友，哪个好朋友？”
“爸，你就别问了，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明白。等我回去了，咱们见面的时候我再跟你解释。就这么说，拜拜！”离诺瞟到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慌忙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连忙跑到医生身边。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摘下口罩看着他们说。
冯云一下子哭了出来，冯拓猛地一趔趄，张力慌忙把他扶住。离诺站在他们身后，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僵在原地。冯拓走到墙边，用手狠狠的拍打着墙壁。
“我要是早点知道她的病情，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离诺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冯拓，你别这样，阿姨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冯拓停下动作，转身紧紧的抱住她，“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说着的同时眼泪夺眶而出，离诺先是一惊，随后缓缓的抬起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如果这样可以给他安慰，那她愿意。愿意给这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他舔舐伤口，调整身心。
张力来到冯云身边，擦掉她的眼泪，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不哭，阿姨走的很安心，我们也不要难过，开开心心的把她送走，嗯？”
冯云哽咽着点点头，“婶婶走的太突然了，没了婶婶，哥哥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怎么会，他身边不是还有我们，还有离诺呢吗？”张力说完示意冯云往后看。
冯云转身，看着相拥的两人哭的更凶了，“要是婶婶能看到就好了，她一定很开心。”
“好好好，想哭你就痛快的哭。”张力说着将冯云抱在怀里。
戚猛本是过来汇报情况的，可是进屋发现离啸衍在打电话，就拿着资料坐在一旁等。听到没了声响，抬头发现他一直盯着手机发呆。
“旅长，旅长，旅长？！”戚猛喊了好几声，离啸衍才反应过来，“您刚刚是在跟小诺打电话吧，她还好吗？”
“她好像很忙的样子，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离啸衍无奈的说，“对了，你前面说‘河马’又传来了消息。”
“对，我在老地方找到了‘河马’留下的密码，经过技术部处理，得到重要线索。”戚猛一边说着一边把带有机密字样的文件递给离啸衍，“田老五正在跟A国某个地下军火商秘密接触。”
离啸衍认真看着文件，眉头渐渐皱起，猛地捶了下桌子。
“他们胆子真不小，还想把军火买卖也拾起来不成！”
“据‘河马’的描述，田老五应该是想让他的儿子来接手这个买卖。”
“他儿子田清和？”
“对，就是田清和。他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做事心狠手辣，跟田老五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警觉性很高。老陈那边派人跟他跟了几次都跟丢了，他要比田老五难对付的多。”戚猛说到这顿了下，“还有就是，戚璟励跟田老五、卢老六约定今天见面，只他们三个人，具体时间和地点都不明。”
“相关情况通报给老陈了吗？”离啸衍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不慌不忙的问。
“老陈那边已经告诉他们了，不过不建议他们有所行动，担心会打草惊蛇。”
“那咱们分析分析，如果你是戚璟励，你会把地点约在哪儿？”离啸衍说着起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示意戚猛坐到对面来。
“如果我是戚璟励，那约定的地点自然是越隐秘越好，最好是熟悉的地方。”戚猛目光笃定的说。
离啸衍笑而不语，翻看着刚刚的文件。
“那您说他会把地点选在哪儿？”戚猛看出离啸衍并不同意他的说话，反问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们都知道戚璟励城府深，做事小心谨慎，计划周全，他约定的地方一定是我们想不到的。”离啸衍掷地有声的说。
京郊墓地，皮特抱着一束花，煞有介事的站在一座合葬墓地前。他摘下墨镜，慢慢蹲下将花束放在墓前。
“爸妈，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们最爱我了，要是你们泉下有知，就帮我达成心愿。”皮特一脸的阴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缓缓起身，提高音量，“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将离啸衍碎尸万段！”
“果然是老戚的儿子”，田老五鼓着掌走来，“老六，咱们没看错他！”
“五哥，我劝你不要把话说的太早”，卢老六用力的握着拐杖，以致于拐杖与地面接触时发出深沉的“当当”声，“我想，他应该不只是给我们送东西的。”说着卢老六环顾四周，“这片陵园也是够荒僻，葬的应该都是像你父母这样的有罪之人吧？”
皮特听了卢老六的话，眉头一颤，仍旧彬彬有礼的向他弯腰示意，可心里的恨意又浓浓的附上一层。
“六爷说的没错，这里葬的不是有罪之人，就是惨死没人收的弃尸。爸妈死的时候，我年纪尚轻，家里资产全部冻结。如果没记错，前两天五爷和六爷还一直在说你们关系好，怎么没见到你们帮他们找个容身之所，让他们跟些孤魂野鬼作伴！”皮特说完阴笑着看向他们。
皮特话音刚落，一阵小风扫着一地落叶，缓缓飘过来，吓的田老五一个趔趄，慌忙躲开，站在卢老六身后。
只见卢老六眉头紧皱，轻轻提起拐杖，敲了敲地面，示意田老五淡定，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皮特。
“我五哥胆子小，侄儿可别吓坏了他。你要是一不小心把他吓个好歹，小五要找人做了你。到时候真要讨说法，不管你是谁的儿子，可都不管用。”卢老六双手拄着拐杖，漫不经心的说着。
皮特不以为意，“我最近刚回国，上班途中会路过花店，倒让我发现了件有趣的事。”见他二人都没有要搭话的意思，皮特微微一笑接着说。
“现在的花店最畅销的竟然是假花、干花，也是，假的东西看起来跟真的一样，还便宜的多。假花看起来漂亮，也不用整日的担心它，呵护它。就好比你们口中的感情，即使你们说的天花乱坠，可假的终归是假的，经不起考验，也不用去推敲。”
田老五和卢老六四目相对，又同时看向皮特。
“既然六爷喊我声侄儿，那怎么样都得应着，我放肆的喊您声六伯。六伯，我就是只小蚂蚁，你们用不着费心要我的命。还有，我既然敢回来，那命也不是你们想拿就能拿的了的。”皮特说着稍稍欠身，“五伯六伯来都来了，索性就跟我爸妈聊两句，毕竟你们日后应该不会再来看他们。”
皮特说完朝远处退了好几步，与田老五和卢老六足足隔了五六米远。他们二人对了个眼，缓缓来到墓前，假意低头拜祭。
“老六，你说这小子今天约我们过来是要干什么？”
“我想这小子是要跟我们合作。”
“合作？”
“对，他不是一直想杀那个当兵的吗？这小子应该是想让咱们出手，到最后他来吃现成的！”卢老六说着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皮特，眼睛闪过寒光。
“他想的倒是挺美！”田老五狠狠的说，“老六，实在不行，我让小五找人做了他，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五哥，你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卢老六瞪了他一眼，“他手上可是有我们找了很久的东西，杀不得！”
“那咱们难道还真要供他差遣不成？”
“供他差遣？！怕他是承受不起，不过为了账簿明细，咱们先应了他再说！五哥，一会你交给我，不要冒然开口。”卢老六说着拍了拍田老五。两人一起抬头，看着皮特。
“叙旧也叙完了，我们还是聊聊正事吧！”卢老六眯着眼开口，“我想侄儿专程让我跑这一趟，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
“自然，如果单单是为了叙旧，也不敢劳烦两位伯父这么远赶过来。”皮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页纸来，“这个东西，我想两位伯父应该都见过吧。”
田老五和卢老六看到皮特手里拿着的东西，瞬间都激动起来。
“东西果然在你这儿！”田老五说着上前，伸手就要去夺皮特手中的纸张，不过被他躲开。
“五伯，你别着急。也是想让你们知道，东西在我这是真的。”皮特冷眼看着田老五，“既然我带来了，也就没打算再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只不过......”
“什么条件，你就直说，不用跟我们老哥俩兜圈子！”卢老六冲田老五使了个眼色，后者乖乖走到他身边，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还是六伯痛快！”皮特把纸卷成筒形，转身举起来望着山下，看到不远处停着的几辆奔驰轿车，露出狡黠一笑，“我要做的事对你们来讲很简单，帮我盯个人就好。”
田老五和卢老六交换了个眼神。
“那个当兵的？他在军事管辖区，要盯他对我们来说不是简单的事！”田老五有些为难的说。
“不是他。”皮特转身对上他们的视线，“我自然是知道那个人在的地方你们触碰不到。你们要盯的是他的女儿，离诺。”说完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走到他们跟前递过去，田老五和卢老六接过照片看了看。
“这姑娘长的很不错，我们只是盯着？”田老五一脸淫笑的看着皮特，“只是盯着会不会太可惜了？”
皮特听了田老五的话，脸瞬间冷了下来。
“五伯是听不懂话吗？！我说什么，你们照做就好，要是敢轻举妄动，那剩下的东西就别想要了！”
田老五向来都是吩咐别人做事，哪儿受过这样的气，瞬间怒从心上来。
“你给我说话客气点！否则....”
“否则怎么样？”皮特上前，紧贴着田老五，“难不成五伯又要找人做了我不成？”说着的同时手里的纸张被他晃的哗哗响。
卢老六看到这情形，只能认吃哑巴亏，连忙将田老五拉回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但咱们得先说好，事情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肯把剩下的东西一并交给我！”
“六伯放心，只要你们后期能帮我引出离啸衍，让我亲手杀了他，东西自然会交给你们。”
“好，那就一言为定！”卢老六说着伸出右手，然后看了看田老五，田老五虽然心里有气，但迫于形势，无奈的跟着伸出手叠在卢老六的手上。
“一言为定！”皮特说着将手狠狠的压在田老五的手背上，后者“嘶”的抽了口冷气，怒视着皮特，皮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五伯，合作愉快！”
卢老六看着皮特一脸得意的神情，自然也是生气的，“老五，盯人这件事就你来办。”
“五伯，把你的手机号存进去。”皮特说着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田老五接过没好气的点了几下，然后甩过去，皮特接住后朝他笑了笑，
“隔两天我会跟您通一次电话，记得要接，这张纸是你们的了。”说完带上墨镜转身离开。
田老五和卢老六接过纸张，凑在一起认真端详了一会儿，两人脸上同时漏出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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