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毫无尊严
第985章毫无尊严
阿莎当初被卖为奴时,也是那么的柔弱,只有爹爹觉得这个女孩异于常人,点为了自己的贴身婢女。阿琪格是个地地道道的蒙古女子,却与姨母玉观音有许多不同,她坚强,也喜欢坚强,人生于世,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主要的是要学会自救,靠别人拯救,是没有希望的。
如果殷十娘柔柔弱弱不懂的反抗,阿琪格就算看在郑则仕的面子上,也不会与殷十娘相见的。
“你就是殷十娘?你的事情本公主已经听说了,本公主问你一句,可愿为本公主当一名亲兵?从此以后,任何男人也不能欺负你!”阿琪格说着话,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郑则仕,这一眼把郑则仕看得七上八下的,心中默念道,公主有气找督师啊,怎么就专门盯着他郑则仕子整呢。十娘是个温善祥和的女子,要真当了公主的亲兵,过不了两年,估计又要冒出一位女将军了。他郑则仕要的是知冷知热的好女人,可不是女将军啊。
殷十娘显然没想到阿琪格会说出这些话来,渐渐地也不那么怕了,她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张清冷傲然的容颜,一身镶红锁子甲,看上去英武不凡,长发挽起,修眉轻挑,竟赛过了无数男儿。
对阿琪格的话,多少有些心动的,这些年见到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兵灾面前,家破人亡,竟然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她不想再那样活下去了,“公主...可民女...”
“没什么可是的,你只需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本公主出身草原,不似你们汉家女子,你以前如何,本公主不管,只看将来!”阿琪格所言却有些霸道了,可这种霸道是一种善良的霸道,因为没有这份霸道,就不会激起殷十娘内心里的勇气。在灼灼的目光之下,殷十娘已是泪眼朦胧,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谢公主收留!”
嘎吱,一声脆响,那是郑则仕的咬牙声。郑则仕心里都快哭了,公主这是帮人呢还是坑人呢,他郑则仕堂堂大男人,竟然做不了自己女人的主,呜呼哀哉。郑则仕咧咧嘴,挑挑眉,这一切都瞒不过阿琪格的眼睛,她一把拉起殷十娘,转头笑道,“郑将军,你不愿意?”
虽然是笑言,可郑则仕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赶紧拱着手讪笑道,“公主安排,自然是好的,末将感激还来不及,哪能不愿意,公主错怪末将啦!”
郑则仕这些话可谓是半真半假,不过真有点感激公主的,虽然王菲的安排让他郑某人少了幸福,却也给了殷十娘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萧妃的亲兵,谁还敢瞧不起?
阿琪格也没打算跟郑则仕计较,这位山贼出身的郑则仕子油滑得很呢。休息片刻,将军府内敲响了牛皮鼓,不消一会儿,晋北军将校陆陆续续的来到将军府内,此时遵化城城内的战况已经接近尾声,偶有反抗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接下来要关心的就是如何阻挡女真大军了。
如果说奇袭遵化城乃是一场大战的前奏,那么永定河以及白沟河才是决定命运的时刻,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接下来的大战会对未来的局势带来多大的影响。晋北军若胜,不仅遵化城稳稳的回归大明手中,甚至还可以挥兵大宁城。可要是晋北军败了,之前在京畿各地所得利益不仅要拱手相送,就连怀柔也将不保。
谁败,谁就会损失惨重,一连串的伤亡下来,不仅要面临对方强大的压力,还要饱受后方的侵扰。在外面看,晋北军坚若磐石,强大到令人生畏,可晋北军也有自己潜在的危险,这些年晋北军扩张的太快了,西伯利亚、蒙古、吐蕃都暗藏着无数旧势力。现在晋北军强大到让人无法撼动,这些旧势力只能悄悄地生活在暗处,可当晋北军一场大败伤亡惨重的话,那这些势力就会入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到时候西北大地可就要变得不那么安稳了,如有不测,辛辛苦苦建立的关中势力土崩瓦解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多尔衮呢,他也败不起,近十万女真兵马铺天盖地的涌向南国大明,他可以说是倾全国之力打这场掠夺之战了,如果多尔衮损失惨重,经营辽东,布控朝鲜的沃勒尔会高举着付过的旗帜,像疯狗一样领着部众收复辽东的土地。这一战谁都不能败,要说谁有优势谁有劣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清国丢了遵化城,却有着强大的骑兵,而且后路被断,也不全是坏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求生之战,到底能激发多可怕的战斗力,绝非耸人听闻,而且,女真人节节胜利,士气旺盛。如果说晋北军有一点优势的话,那就是兵多将广,京畿归属大明,离着宣化府后方近一些,辎重粮草供应相对及时。不过这点优势,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不可能是持久战,双方都会尽可能的想办法迅速解决战斗。
整个会议气氛非常严肃,虽然打下了遵化城,可众人并没有太多高兴,阿琪格扫视在座众人,手持一枚令箭,脆声道,“李九成,本公主命你领一万人驻守遵化城,你可有信心,在三天之内夺下蓟州和昌平?”
目光死死地盯着李九成,这一刻,身经百战的李九成也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压力,一人谨守遵化城不成问题,可还要分兵夺取蓟州和昌平,就有点难了。
可李九成无法要求阿琪格分拨更多的兵马,从应州、易州方面聚集的大军,大部分都要投入到接下来的滦河决战,因为那里才是主战场,如果滦河一战败了,那就是打下遵化城周围所有城池也没有了意义。这份军令是一份荣耀,只有大才之人方能接下,同样这份军令也是一种责任。
良久后,李九成站起身来,拱手道,“公主放心,末将定守好遵化城,拿下蓟州和昌平,不给女真人轻易逃脱的机会!”
占领昌平和蓟州并不能封死女真人逃亡的道路,可只要堵住这两个地方,就可以给女真人最大的杀伤。李九成解下这条命令,可算是大无畏的勇士了,在座这么多人,恐怕能担当此任的,也就李九成和奥尔格了,而阿琪格还是愿意相信李九成,奥尔格毕竟是蒙古人,他纵有威名,但能不能激起晋北军的悍勇还要打个问号呢。
诸事安排妥当,整个遵化城开始运作了起来,晋北军入城,并没有大肆抢掠,但也不会放松戒备,解决所有残兵之后,就是全城戒严。
百姓们经历了好几场战乱,吃亏吃多了,晋北军下达了戒严令,百姓倒也听话,安安心心的待在家中。百姓没有上街,可遵化城并不安静,晋北军陆陆续续的出城,用了两天时间,修正完毕的晋北军除了留守的三万余人,全部离开遵化城,兵锋直指大兴。
遵化城发生巨变,而此时的多尔衮还懵然不知,他依旧心思沉重的行走在回归会宁府的路上。遵化城出了这么大事情,辽人会不派斥候飞传多尔衮么?
如今拱卫蓟州的岳鹏托已经派出了三批探马,可惜这些传信的全部被刘忠勋截杀在白沟京畿岸,有些女真探马想起绕远路,可一旦绕远,想两天之内把消息送到多尔衮手中,实属太难。刘忠勋之所以要阻断消息传到多尔衮耳中,就是希望女真人慢悠悠的赶路,他也好更好地于白沟河一带布放,可要是消息被女真人知道,丢了遵化城的女真蛮子,势必会拼了老命赶路的。
崇祯十二年三月十四,离开蓟州的女真大军历经三天时间才来到京畿北部重镇雄州城,多尔衮并没有入城,而是于城外扎营,此时他也要考虑下如何解决横亘在白沟河一线的刘忠勋大军才行。虽然晋北军都撤离了白沟河,可总有种隐隐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祸事要发生一般。
今天也是怪了,右眼皮一直狂跳不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按照汉人的说法,左眼跳财,有眼跳灾,希望不会成为现实吧。帐中,多尔衮、多铎以及富察春四人全部聚集在一起,都在商讨着白沟河的情况。帐中一片肃穆,可账外却是另一片光景了。
与多尔衮等人的严峻不同,多铎以及无数的女真人却轻松愉快,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胜了,可以高高兴兴的回到察哈尔大本营,享受族人的呐喊。多铎更是懊恼的很,因为他最为想要的女人是萧烟雨,可萧烟雨却被多尔衮送走了。
今日喝了点小酒,话题扯得有点开了,周围聚拢了不少将领,这些亲信将领可都知道自家贝勒爷的德性,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削汉子凑上来笑道,“台吉,你也莫不高兴,南国的女人漂亮的太多了,一个个像水做的一般,有个女人非常漂亮,大王要不要?”
“嗯?”一句话倒提醒了多铎,怎么就把陈美人忘了呢,这个女人艳名远播,可比萧烟雨差不了多少呢,当然只是从容貌上讲而已。心中一想起来,就有股子邪火腾腾的往上冒,看着篝火周围,女真勇士们载歌载舞,暗想道,为什么他多铎就不能享受一下呢?
多铎这一走,无数人蜂拥而至,有的人吹着口哨,有的人大声叫好,而此时陈美人正蜷缩在一辆巨大的牢车之中。
没有一个人愿意屈辱的活着,尤其是一个祸国殃民的漂亮女人。看着走进来的多铎,为什么会这样?
耳畔是一浪高过一浪的起哄声,陈美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看多铎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一想到过一会儿就要被这个男人像绵羊一样玩弄,她心如刀绞。痛苦侵蚀着全身,却无力反抗,她不是萧烟雨,更做不到一死保全名节,如果能屈辱的活下去,那就这样吧。
在陈美人心中,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多铎玩弄,可她还是低估了女真人的心。多铎一把拽过娇弱的陈美人,在周围人的吆喝下,竟一把扯掉了陈美人套在外边的褙子。陈美人呆住了,她以为多铎会将她带进大帐,可为什么会这样?
女真人生长于白山黑水之间,哪怕几百年后的满清时代依旧保留着一部分野性,看着那个站在场中娇弱无力的女人,女真人开始举起双手高声呐喊,“牵羊....牵羊....牵羊....大王勇猛,让南国女子看看我女真勇士的威风!”
牵羊,多么刺耳的声音,在女真流传着一个伟大的祭祀,当胜利后,会带着失败者的女人围着祭台爬上三圈,以显示彻彻底底的征服。
陈美人突然间嘶吼一声,爬起身像疯子一样朝对面一个女真人撞去,随后那个女真人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弯刀,哪里鲜血淋漓,而陈美人身无寸缕的蜷缩在地上。
陈美人死了,那双美目无力的睁着,仿佛在嘲笑着整个尘世,更是在嘲笑着大明所有的男人!
月光美,春风醉,离人早已死去,大地重归冬天!
这个温暖的春天,这个如水的明月下,感受到的是一股股寒冷,那冷冷的寒气一次次袭来,冻得人浑身发抖。
陈美人死了,死的如此凄凉,她用生命维护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可谁来保护大明的尊严呢。
美人身死,多铎也是丧气的很,好好的心情被一个女人毁了。甩甩手,几个女真士兵走上来,就像拖猎物一样将陈美人的尸体拖到了南边河沟里,生前风光无限,死了却连常人都不如。
账外糟杂声越来越大,聚拢起哄的人也越来越多,多尔衮等人商量着事情,听外边糟杂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哼,怎么回事,为何如此乱?”
富察春放下手中的物件,起身道,“大王勿扰,臣这就出去看看!”富察春可不敢让多尔衮出去,他清楚地知道此时负责营中秩序的人是谁,现在如此糟乱,与多铎脱不了关系,以多尔衮的性子,势必会说出些难听的话,那样多铎心中不服,恐怕嫌隙就要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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