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甜蜜负担
虽然说我想着要和她一起吃牛排，但其实真正坐下来了，该点些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说起来，除了以前一个朋友经营一家牛排馆的时候去吃过一次之外，我从来没吃过牛排，而那一次，吃的什么，也是朋友帮我安排好的，换句话说，这其实也算是我第一次自己来吃牛排，我并不具备点牛排的认知与经验，我对牛排的唯一认知，就是在朋友那里吃的时候，朋友对我说的一句话：其实选不选几成熟都一样，后厨没那么精细给你分这么清楚，七成九成都差不多。
说这么多，只是想说明，此刻我看着菜单中的菲力牛排、西冷牛排、t骨牛排……我压根儿不知道怎么选，也不知道另外再点点什么。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她拿出了手机，“我看看美团上有什么套餐吧。”边说边开始摆弄起手机，这个样子，我在神仙身上也看到过，借助app解决一切。所不同的是，眼前这个低头摆弄手机的人，一举一动都显得如此吸引我，这使得我抛开了这份令人头疼的菜单，转而开始欣赏眼前人。
时间果然是一种很主观的东西，神仙摆弄app，我印象中是要等很久很久，可眼前这个人，我感觉我还没来得及开始好好欣赏她，她就已经抬起头，把手机转过来，递给我，“你看看这个双人套餐怎么样。”
嗯，有两份牛排，还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其他东西搭配，很不错的样子，还比单点便宜，还省却了我选择困难的窘迫，好，很好，非常好，就这个了。
她见了我的样子，轻轻说到：“那就选这个了。”说完后，叫过服务员，“你们这里美团上这个可以用吗。”
果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信息时代，各种app果然是神器啊。我心生感慨。这顿饭给我的感觉很好，因为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起享用一顿午餐；这顿饭给我的感觉很糟，因为我这胃果然还是适合米饭。胃口极小的我，对吃食却显得有些偏执，这个胃，平时一小碗米饭便饱得不行，可此刻面对这些，它始终给我传递一个信息，空落落的没饱。
当我起身想要去付钱的时候，夏秋雪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示意我坐下，“我已经付过了。”
“你付过了？”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的事。像是看明白了我的疑惑，她冲我摇了摇手机。好吧，科学技术果然是第一生产力。我觉得很是幸福，女朋友和我出来吃饭，却悄把钱给付了，没有理所当然地觉得就该你男的付钱；我觉得似乎哪里不对，我觉得怎么说好了是我请吃饭，出来吃饭怎么还有女朋友付钱的道理。我忽然发现我很矛盾，我既享受是女朋友付钱，又不愿她付钱，期待我们见面的时候不只是我付钱，排斥见面的时候还要她付钱。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社会问题，我不知道其他情侣之间是怎么做的，我没做过社会调查我不清楚，我也没谈过恋爱我不清楚。我想给自己一巴掌，尽想些有的没的；我想给自己一巴掌，居然还想和她一本正经讨论一下我们之间约会谁付钱的问题。我很想和她交流一下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我又担心让她误会我这么说是在暗示她我们之间见面不能只是男方付钱……好吧，我又想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了。好吧，我还是想知道她对这件事的看法，我还是担心她会误会我。
谈恋爱这么多门道的么，我忽然觉得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能胜任这件甜蜜而艰难的事情。看着眼前的人，我不由心生感慨：“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呢。”我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说完以后，看着眼前人，我忙不迭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样完整的一天的约会，之前吃晚饭那次是第一次，但那不是完整的一整天。”
她听我说完，一歪脑袋，看了我一眼，眉眼间尽是笑意，这么看了一会，像是看破了我的心思似的，轻启朱唇：“求生欲这么强的么。”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聪明的女孩儿，实在是太了解我了，我补充这句话的意图，都能领会到，我呆呆地看着，这个心仪的女孩儿，实在是太吸引我了，我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看什么呢。”见我这痴痴看着她的样子，夏秋雪问了一句。
“看你啊。”我都不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有没有从她脸上转回来。
“我有什么好看的。”
“有啊……”听到这句话，我确定我的脑子终于从她脸上转回来了，我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次把视线放回了她的脸上，细细端详：“眉毛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脖子头发都好看。”一气呵成得就跟练过似的。
她听了，把头往边上一撇，哼了一声，撅起嘴：“你果然只是喜欢我的外貌。”
啊？还可以这样解读的？这可是大问题，稍有不慎就要人命的，这可涉及到我的恋爱观了，她怎么会这么看我？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不是不是，那你确实是好看啊……”我是该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了，还往这说……
“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你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特质，你的谈吐你的认知，我们聊天的契合与默契，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才是吸引我的地方，有了这些……”我这要再说“就够了”三个字我就真的是够了。
“然后你的样貌是加分项。”好吧，我实在是不擅长这个。这解释得我心力交瘁。我这语无伦次的样子，怕不是要被她误会为做贼心虚被揭穿了所以语无伦次吧？
哪知道她乐出了声，咯咯笑了，“傻瓜，逗你呢。雨大叔连我面都没见几回，就死心塌地喜欢我这么久……”许是她想到了什么，脸上飞起一抹娇羞，看着我柔声说到：“我知道你的心意的。”
这柔情似水的样子……我只觉得我已经化了……
话说从俏皮可爱到柔情似水，她是怎么做到这么无缝衔接的？
脑子这么一飘，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我意识到我该征询一下她的意见：“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还有个朋友……就是我大学那个室友，神仙，你知道的，他也会和我们一起吃，买车的事，他也帮了不少忙……”
她够长了右手把手塞进了我手里，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打断了我继续絮絮叨叨下去：“好了，我又没有那么小气，你这么小心翼翼干嘛。”
我握住了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好一会儿后，才开口：“我怕你不想和他一起，上次和他一起吃饭，吃完后我再约你，你就好几次没答应。”
“傻瓜。”
呃，这点上确实是有点傻，后面好几次不约，其实从我知道她就是孟雯仪起，就知道答案了。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一下。或许就是太在意了吧。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征求她的同意的，否则就有些不地道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女朋友，就算她是普通朋友，和她约饭，如果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得事先告知她。
解决了这个问题，悬着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心仪的女孩和事物就在眼前，既是秀色可餐又是美食当前，若还不大块朵颐，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享用完了和她一起的午饭，我们坐着轻轻聊着天。我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也是一种享受。
只是很可惜，这样的享受并不能长久，我总觉得，吃完了以后如果还长时间占用着餐桌，挺难为情的，有些影响翻桌率了——虽然这西餐厅也并没有这么高的翻桌率。
“接下来去哪？”毫无恋验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夏秋雪笑吟吟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这被你说了去，我说什么？我还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所以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就可以了，一起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快乐经历。
思前想后，我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去处，“要不，我们去看电影？”我试探着问。我不确定她是否要去看。这让我想起了之前的几次提议看电影，第一次是我心有顾虑怕人家误会，说出口了又改成了买零食，第二次是神仙提议，但她拒绝了。这是第三次。
“好啊，我看看有什么电影。”她说完又开始摆弄起手机。我开始静静地看着她摆弄手机。一会后，她放下手机对我说：“走吧。”
“好。”我欣然起身，一起去往电影院。说起来，这还是我人生第一次进电影院，在这之前从来也没去过电影院看电影，甚至都没想过去电影院看电影。一个单身狗，一个死宅男，去什么电影院。
走进电影院，我一边掏出钱包，一边张望了一下电影院，问：“你想看什么电影，我去买票。”
她听了，笑着拉过我的手，“雨大叔，这边。票我已经买好了。”
“买好了？”我有些惊讶。她见了我的表情，扬了扬手机。好吧科学技术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初次进入电影院的我，对这一切稍显不适应以及新奇，更多的是一些激动，拉着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手，一起看电影，美哉！
什么？你问我看的是什么电影？电影票都不是我买的，我哪儿知道是什么电影；从来没进电影院过的，我哪儿知道该看什么电影；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起，我哪儿在乎看的什么电影？
不过说到这个，今天明明是说我请她吃饭的，怎么结果全都是她付的钱呢。好吧，其实我也必须承认，我很开心很享受女朋友付钱这个行为。不是吃软饭，而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一个人付钱，双方一起，这让我觉得她果然是好女孩，也不贪图什么。当然……其实我也压根儿就没东西好贪图的。
整部电影对我来说，都及不上她的轻轻一握，以及我情难自禁的一吻……一吻，一吻，一吻……又一吻……
整场电影的经历对我来说，堪称完美——如果没有多年以后我知道了其实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全程能清晰看见看电影的人在做什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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