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倾诉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凌波抱歉地望着雅。
这一天是他始料未及的，在此之前，他的王妃只能是一人--雅。可是现在，他不可能去违背父王的命令，他必须去娶一个邻国的公主，否则他继承人的位置就将不保。
雅心里很清楚。只是她很难过，觉得受到了欺骗。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从不认输。她曾经想过当了王妃会怎么样，但她也想过没当王妃会怎么样。可是她真的想当王妃啊，想要那种荣耀。即便她真的没有很喜欢凌波，即便被王宫那群嚼舌根的丫头们羞辱，她也要登上那个宝座。可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凌波是个懦弱的家伙，还真是不曾想过。或许没过多久他就会移情别恋，早将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吧。母亲说的对，想必之前说过让她做王妃的话，也不过孩子间的戏言而已。可是她为什么要当真呢？
雅的眼睛红红的，她看着凌波的无辜的眼睛，无言以对。刚想开口说话，却哽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凌波不忍心她难过，却也无计可施，只是说些讨巧的话安抚她。雅最了解他的性子，他没了母亲，一向不敢违逆他父王的意思。况且雅比他大 1岁，又比较成熟稳重，这点不是国王陛下满意的儿媳妇的样子。与其说他是国王，还不如说他是个商人。宁可让儿子娶一个能够给王宫带了利益的傻白甜，也不会让他娶乐师的女儿。这就是阶层！这就是命运！她要认命！
雅转过身，呜咽道：“王子殿下，您没什么好道歉的，是小女和您不适合。”
凌波感受得到她内心的哀伤，她平时都会叫“凌波哥哥”，今天却格外生分，可见她心如刀割。但他心里还在盘算着更重要的事，无暇顾及太多。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失去王位继承人的位置，要是登上王位，到时候立雅还是那个什么公主为后想必根本无人干涉吧。
雅察觉出他在敷衍，便彻底缄口不言了。于是两人不欢而散。凌波去处理他的政务，雅去练她的小提琴。
很久都没有去宫廷乐团排练了，刚到乐团，里头就跟炸了锅一样。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屈尊来咱们乐团了呢？莫不是被王子殿下甩了？”
一个个冷嘲热讽，看热闹不嫌事大。雅从小受过太多的冷眼，可之前是人家嫉妒她，这次是真的失去了做王妃的机会，让她顿时落寞又无助。
缘上去一步道：“雅姑娘，您也是我们乐团的一分子，您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欢迎。”
“你就是白炬将军的弟子？”雅上下打量了一下缘，发现他倒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怪不得被白炬选为未来的女婿呢！虽然雅不爱管闲事，但缘现在的名头还真挺响，王宫里的人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缘点点头，温和地说：“是的。但我也是宫廷乐师之一。”
雅心想这个缘还真是文武双全，既能在白将军那里学武功，还能进入乐团，难怪最近成了宫里的红人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先攀上他，在乐团里立足才是关键。
不管怎么说她母亲还是首席乐师，好在缘也很乐意帮助她，她便又顺理成章地待在乐团了。
王宫乐团排练结束后
“雅？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缘说道。
雅绕有兴趣地望着他，道：“音乐小天才有什么问题想请教我呢？”
“关于那首《沉思》的。”
雅忘记他那天表演的也是这首，还以为是他对自己的表演印象深刻，前来讨教的。于是便随口胡诌几句，并没谈及精髓之处。
缘知道她没说重点，却很耐心地讨教道：“雅，我相信你还有更深刻的见解。我希望我们能够真心实意地交流。”这段时间的社交已经使得他不再那么胆怯，而是主动的、真诚的和别人沟通。
雅看出他是真心相待，说：“我还有其它想法，写在笔记本上，缘公子想要的话可以带回去。”说着掏出一个粉红色记事本来。
“那么多谢了。”缘说。
“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雅盯着他，表现出期待的神色。
“优雅的，浪漫的，为音乐而生的。”缘坚决地说。
“那我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是个庸俗的人，贪慕虚荣的人。跟那群人说的一样。我学音乐也是为了勾搭王子，难道不是吗？”雅苦笑道。
“你不是。你把自己定位的太糟糕了。你要记住，我们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不要觉得自己卑微。”
“卑微？我从不觉得卑微。我是太骄傲了太矫情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很绝望，明天都在混吃等死，反正做不了王妃，和那群终老宫中的乐师又有什么区别？”
缘看着她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心里惘然，有种说不出的遗憾。
“我觉得你不应该如此颓废下去，你这么优秀，何必自暴自弃。”
“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我呢？”
“因为你打动了我。”
雅抬起微低的头，重新审视这个被她打动的人。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真的很意外。”
缘很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道：“我愿意做你的知音。”
雅破涕为笑：“你说话的语气真有意思，好像你准备娶我为妻一样。不过我告诉你，我才不需要知音呢！”
缘面有郝色，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能重新振作起来真得太棒了。”
雅眨了眨眼，笑逐颜开。“你真的很有意思。我刚才很伤心，现在被你搞得有点儿乱。”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是孤儿，寄人篱下，现在不是也可以成为宫廷乐师吗？”
“你是孤儿？”
“算是吧！我现在一直住在我师父白炬那儿。”
雅心里有那么一丝触动，顿生哀闵之心。她本来以为他只是来看热闹中的一份子，小小年纪便成为了大将军的弟子。没想到他身世凄苦，性格又单纯。
“无论怎么样，谢谢你！做不了知音，还可以做团友哈！”雅拍了拍他的肩膀。
缘看到原本温文尔雅的她，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感觉温暖如春。
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打开心扉，第一次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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