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蔺决垂眼慢条斯理地戴好手套，抬头看到郁舒，上下打量他一眼，问，“你为什么不扎腰带？”
郁舒低头看一眼自己腰部，对蔺决说，“我不会呀。”说完眼神期待地看向他，“你能帮我吗？”
蔺决往前走两步，又猛地顿住，声音有点硬，“不会系就算了。”说完从郁舒身边经过，往模拟对战区走去。
他刚才下意识地第一反应竟然是顺从郁舒的话，真是疯了。
郁舒听见蔺决拒绝，心里松了口气。
刚才见蔺决朝这边走过来，他还以为他真要给他系腰带。
郁舒不是不会系，这腰带就是最常见的样式，让小朋友来系都完全没有问题。
他就是不想系。
郁舒的腰很细，他以前穿收腰的衣服，曾被人评价过“腰比姑娘还细”，可以说一下触到郁舒的逆鳞上了。
从那以后他穿衣服开始非常注意，扎腰的衣服几乎再没有穿过。
今天郁舒当然也不想因为这套作战服暴露。
毕竟作为一个男人，有一把细腰真不是件脸上有光的事。
他跟在蔺决身后走到模拟对战区，这里有序排布着很多模拟舱，对战区前方的屏幕上写有每个考生的座次。
郁舒不信邪地走上去瞧，真的在里面找到了蔺决的名字，旁边配的正是蔺决的免冠照片。
？
这块屏幕出问题了？还是说蔺决军校生的身份是真的？
上面分配给蔺决的模拟舱是c3-17，郁舒压着心中的好奇一路找过去，看到蔺决已经在c3-17模拟舱里面坐下了。
这模拟舱内部是环形座椅，差不多能容纳四个人的样子。
郁舒朝蔺决招招手，弯腰走进模拟舱，遵循着舔狗人设在蔺决身边坐下。
他想让蔺决坐到自己对面去，因此坐下时毫不客气，紧紧贴着蔺决。
蔺决瞥他一眼，避开一点，两人之间有了缝隙。
郁舒见状立马挪过来，两人的腿部外侧又一次紧紧贴在一起。
蔺决周身的气压一下低了不少。
郁舒心里默默等待。
快去对面吧，去对面我就不折磨你了。
但是蔺决却没再挣扎，他似乎把郁舒整个人无视了，不再理会，转而从面前的装置台取下一会儿要用的头戴式辅助设备，开始调试。
有一说一啊，虽然郁舒不喜欢蔺决这个人，也确实觉得他的长相平平无奇，但蔺决一些不经意的动作真的很优雅很吸引人的视线。不管是前些天他们去参加舞会，或者像今天这样只是简单戴个手套调个设备，一些很平常的行为在蔺决做来却十足优雅赏心悦目。
大概一个人帅不帅真的不止在于那张脸长得怎么样，更在于他的气质、行为举止。有时候郁舒看蔺决的言行举止，经常生出一种与他的长相、出身极其不符的错觉。
当然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个丑男的事实！
对了，书中不是暗示过蔺决出身不凡吗？
到底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养出这样的气质来啊……
虽然在低头调设备，但蔺决能感受到身旁来自郁舒的视线。
等他调试完抬头看过去时，发现郁舒仍在怔怔地看他。
蔺决皱皱眉。
他曾在文字、影像里看过所谓喜欢、所谓爱情的描述，却觉得那些东西莫名而荒诞，并且无法理解。
他也没法理解眼前这个人对他的一见钟情，这种感情在蔺决看来出现得毫无缘由，奇奇怪怪。
只是，蔺决还没有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一个视爱情为荒诞的人开始思考那些无法理解的感情，这又算什么。
现在，蔺决指指装置台，对朝他发呆的郁舒说：“考试快要开始了。”
郁舒回过神来“哦”一声，也从装置台上拿过一台辅助设备，鼓捣一会儿毫无进展后把设备递到蔺决面前，熟练地求助，“你帮帮我吧，我不会弄。”
这种头戴式设备会封闭参与者的五感，使他们完全沉浸在模拟舱构建的虚拟全息环境中，如同置身实地。
郁舒看网上把这个模拟对战说的那么逼真，其实没怎么当回事。
再逼真又能真到哪儿去，不还是假的。
很快，模拟对战区考试开始的提示音响起，所有考生及考试陪同者开始接入虚拟星际场景。
郁舒眼前原本的黑幕逐渐出现变化，同时他感到一阵眩晕。等再清醒时，郁舒已经置身星舰驾驶舱的副驾驶位，视线前方是星芒璀璨的浩瀚宇宙，大大小小的星球散发着亮暗不一的光，还有光尘一样浓淡不均的星云。整个宇宙如此阔大如此浩荡，让郁舒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他几乎要忘了呼吸，直到旁边驾驶位上蔺决系安全带的声音响起，郁舒的思绪才勉强回来些。
他低下头，手指指尖划过副驾驶位的扶手、划过前方控制台的按钮和屏幕，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和脸。
一切都如此真实，好像他真的在一艘星舰里一样。
天啊，太真实了。
郁舒确认完自己的存在，开始观察周围，在他左手边就是身穿黑色作战服坐在高大驾驶位上的蔺决，他正垂眼在前方控制上操作着什么。
郁舒看了一会儿，从副驾驶位上跳下来，从他那边的舷窗往外看看，又试探地走到蔺决这边到处观察。
要是放在穿书前，他不就相当于上太空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酷了？
郁舒想到这些有的没的，心里难得高兴起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回到你的座位上，不要乱跑。”
郁舒听到蔺决的话，循声望过去，看到蔺决仍然在操作控制台，说这话时都没有回头看他。
心情尚好的郁舒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依言坐会副驾驶位，一边左看右看一边问蔺决，“我们在模拟舱里的身体会一直保持坐着的姿势吗？”
蔺决：“如果对战过程中没有剧烈动荡的话。”
郁舒点点头，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片刻后，郁舒又一次出声：“蔺决，我为什么系不上安全带？”
蔺决终于偏头，眉眼平淡地看向他，“如果我给你系上，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郁舒并不想让蔺决给他系安全带，只是还没开口拒绝，就听见“咔”的一声，蔺决把自己的安全带解开，霍然起身朝他这边走过来，看得出心情不是很好。
郁舒被蔺决陡然而起的气场搞得怔了一秒，也失去了拒绝的最佳时期。
蔺决迈着长腿两三步走到副驾驶位旁，低头给郁舒系安全带。
蔺决一靠近，郁舒本能地想往后躲离他远点，却又很快意识到什么，及时制止了自己的行为。
他看着蔺决，嘴角露出浅浅一个笑，“你对我真好。”
“等你放假之后，哪天有时间来我家玩好不好？”
郁舒想的是主动把蔺决带进郁家，帮他尽快找回他一直在寻找的那样东西，尽快结束两人畸形的恋爱关系，说完却听见蔺决敷衍道，“再说吧。”
郁舒：？
这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不就是为了从郁家取回什么东西才跟原身在一起的吗，现在主动送人头都入不了蔺先生的眼了？
蔺决研究了一会儿，发现郁舒的安全带确实系不上，“可能跟你没系的那条腰带有关，作战服的腰带应该内嵌了什么装置，到虚拟情境里映射为安全带对人身起到稳固保护作用，但是你没有系。”
他的话音才落，一道女性电子音在驾驶舱内响起，“第一阶段对战将于五分钟后开始，请各位考生做好准备。”
“要开始了。”蔺决说完回到驾驶位，系好安全带等待考试开始。
模拟对战考试分为两阶段，第一阶段考生们的对手是经过筛选训练的智能星舰，第二个阶段的对战方才是其他考生。
第一阶段的智能星舰从易到难分五个层级，考生如果挑战难度系数大的智能星舰，成功后会获得更多的资源禀赋，从而在第二阶段作战中取得优势，但挑战失败会被直接判定为不及格；挑战难度系数低的智能星舰虽然容易通过第一阶段，但如果因获得的资源禀赋较少在第二阶段被过早淘汰，同样会被判定为不及格。
学校正是用这种方式来考察战术学专业同学的学习成果。
但蔺决完全没有考虑什么所谓战术，在第一阶段直接选择对战难度系数最大的智能星舰。
就像著名元帅亚力士曾经说过的，战术很重要，但如果有碾压战术的绝对实力，那就不需要任何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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