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活蹦乱跳的样子像极了顾青追从前养过的小鸭子。
野猪崽子看起来被他们的母亲养得很好，小肚子都是鼓起来的，身上也没有过多的臭味和脏东西。
被顾青追训斥了的小孩子们也不恼，依旧嘻嘻哈哈地围着，试图让顾青追将它们放下来。
阿福好奇地看着两只崽子：“姐姐，我们能不吃它们吗？”
小孩子总是对小动物充满了好奇与善意，顾青追想了想，说了句零模两可的话：“今天先不吃。”
那头野猪够村里人吃好几天的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孩子们听说不用吃两只小野猪，欢呼一声跑到院子里帮忙搬东西，一边搬还要一边假装不经意地凑过来抚摸两下，被顾青追抓住后撒腿就跑。
“真是几个鬼机灵。”顾青追笑着摇摇头，将猪崽子用土砖和木材围起来防止跑掉。
那边林砚墨已经放好猪血，这野猪的血透着一股子腥臊味。顾青追本来还想着做猪血吃，被这股子味道一熏顿时什么也不想了，只捏着鼻子跑到一旁去狠狠吸着气。
整个院子都弥漫着那股子味道，孩子们也受不了纷纷跑到顾青追身边，不乐意再靠近石桌周围。
“姐姐，这猪怎么这么臊啊。”阿福捏着鼻子声音有些憋闷，剩下的孩子们也是一脸瓜色，恨不得将猪带着石桌一起扔出去才好。
顾青追冲去厨房掏来两块干净布浸湿后递给众人：“受不了就捂着吧。”
看着他们不乐意的样子，顾青追有些好笑：“现在嫌弃起味道大来了？那你们等会可别吃肉。”
一听见吃肉，他们瞬间纠结起来。
顾青追笑得大声，一个个捏过去，把他们皱成苦瓜的脸带上笑意。
“行了，受不了的都出去玩吧。”顾青追也不捉弄他们了，左右剩下来的地方这群孩子帮不上什么忙，索性放他们出去疯。
半大孩子们早就呆不住，她首肯之后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就跑没影。
林砚墨收拾好猪后，端着盛满血的盆子找了个远远的地方清洗干净，特意将身上的血腥味都散去之后再回去。
没有粉条，顾青追抓了一大盆白菜跟处理好的猪肉一起蹲。
“味道还不错。”她趁着出锅前尝了一口，惊喜地发现这野猪的肉质要比自己世界的还要好。
可能是物种不太一样的缘故吧。
她早就有所发现，这里的所有动植物都可以在原本世界找到类似的东西，但都有些细微的不同。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顾青追一边擦着盘子一边等林砚墨回来，见馒头蒸好后将饭菜一点点分门别类地装好。
待林砚墨回来时看到的，便已经是全部收拾好之后的厨房。
顾青追手艺不错，就是做饭的样子有点像干仗一般，每次收拾厨房便是最痛苦的时间。
“你回来了。”一转身便看到林砚墨将大盆放到门后，顾青追随手将放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你先试试这个。”
镇上只有粗糖粗盐，对这里的人来说算得上奢侈品，但对顾青追来说就有点不够看。
更别提高级一些的酱油陈醋，那是连影都没见到。
所有的调味料仅限于盐糖和将辣椒花椒磨成粉的阶段，贫乏又无味。
这个是顾青追好不容易用现有的东西炒出来的简易版红烧肉，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糖色，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林砚墨接过筷子挑起一块肉，有些迟疑。
他记忆里没有这样的菜色。
不过看着顾青追希冀的目光，他决定装都要装出一幅好吃的样子来。
怎料到刚一入口，浓郁的香气便在口中交织。
纯粹的肉香配上鲜甜粘稠的酱汁非常开胃，野猪富有胶质和嚼劲的五花肉更是与酱汁相辅相成。
即使缺少很多调味料，这依然算得上一盘非常优秀的荤菜。
“怎么样？”顾青追见林砚墨不说话，有些不明就里。
她自己试过，虽然比不上从前在家里做的，但因为这里的蔬菜和肉类的品质特殊，尝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怎么也不应该毫无反应啊。
林砚墨放下筷子：“好吃。”
顾青追再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挫败感。
这闷葫芦就不会说夸人的话！
林砚墨无措地看着一下子焉下去的顾青追，不知道哪里让对方不满意。
顾青追郁闷了一下，随后便自我安慰起来。
林砚墨本就是个闷葫芦嘛，让他开口比登天还难，能说一句好吃已经不错了。
这么想着，顾青追又高兴起来。
这也说明他确实觉得好吃嘛，村子里都知道林砚墨不爱说话，但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是假的。
“那你快吃。”顾青追给他盛了碗饭又拿了两个馒头，“等会咱们去给乡亲们送饭，回来后给小猪崽子们砌个窝吧。”
她撑着头看向外面哼哧哼哧跑地两只崽子：“我想把它们养起来。”
原本林砚墨将它们抱回来是想着顾青追有一次说漏嘴，提到很想吃烤乳猪。
但他一向没什么口腹之欲，顾青追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现在顾青追要他把野猪崽子们放回山林，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林砚墨昏迷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顾青追，他只记得是顾青追救的他。
看着眼前少女明媚的样子，他突然不那么想恢复记忆了。
顾青追不知道他吃个饭也能想这么多，她现在心里想的是怎么将野猪驯养成家猪。
那两只崽子一公一母，养好了正好配种，配好后再生小崽子…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光是这么想着，顾青追的口水都要流下来。
“。”林砚墨见她这么出神，刻意发出了点声音来。
顾青追回过神来，见林砚墨自觉去洗碗，有些奇怪。
她自己早就吃过了，又因为林砚墨的肯定对手艺有了空前的信心，端着大盆小盆给村民们送餐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村长还以为又有什么好事，结果顾青追只闷头笑，什么都不说。
“这顾丫头怕不是高兴傻了。”王婶对村长开着玩笑，夹了一筷子猪肉炖白菜包在馒头里咬了一口。
“好吃。”她动作一顿，随后快速咀嚼几口吞下去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又伸手扒拉了好几筷子。
“王婶你不地道啊。”
“给我留点！”
“刘哥你悠着点，你快吧那盆弄撒了！”
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抢食，你一筷子我一勺子地将东西瓜分得干干净净。
顾青追在一旁目瞪口呆。
她单知道村子里大家很久没吃肉，却不想能这么激动。
酒足饭饱，大伙三三两两地坐在树下消食纳凉，王婶凑过来有些羞涩。
顾青追笑道：“王婶您有话直说。”
王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就是那个识字的事，村长跟我提过一嘴，我就想着，能不能把我的那份给阿福，阿福去识字比我有用得多。”
原来是为这事，顾青追拍拍王婶的肩承诺道：“婶子，我既然说要教你们识字那肯定不会说那你们的机会去给孩子们，他们识字也会让林老先生和林砚墨教的，你别担心。”
听她这么说，王婶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叹息一声：“唉，婶子不聪明，从小也没人教我怎么识字，这下可是托了你的福了。”
旁边的村民笑话她：“谁说没人教了，人家林老先生年年都说让俺们识字，你自己嫌书太闷了不愿意看。”
王婶恼羞成怒，拿着抹布就要打那人：“就你话多！你不也是嫌弃识字太难宁愿去下地吗？还说我！”
李虎一个人在树荫下阴沉沉地看着他们笑闹一团，手上扭着茅草。
王六和几个小伙子洗碗碗筷后瘫在地上放松，见他既不搭话又不打盹有些奇怪，走过去问道：“哎，你在这干嘛呢？刚才没抢过那些饿狼没吃饱啊？”
李虎没搭话。
王六奇怪地踢了踢他：“跟你说话呢？人傻了？”
李虎这才反应过来，哦啊两声算是应答。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敷衍，偏王六是个一根筋的，还以为他真是因为没吃饱所以没精神，安慰似的挨着他并排坐下：“你别太伤心了。”
他从怀里掏出半个馒头：“呐，赵武哥怕我没吃饱留给我的，要不你吃了吧。”
李虎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半个馒头，哑着嗓子道：“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
他愤愤地想，凭什么顾青追做什么都能让大家挑不出错来？
看着村里人恭维顾青追的样子，李虎的季度和不屑几乎要溢出身体。
正巧看见林砚墨坐在大石头上擦着顾青追给他买的刀，李虎眼珠子转了转。
王六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李虎干脆把草帽往脸上一遮躺下身子：“俺要睡觉了。”
王六有些不知所措，“哦”了一声也找了个地方躺下来打盹。
大家约好了先将几个还能住人的房子修缮好，随后就修建公共学堂。
顾青追兴致勃勃地画着设计图，试图将学堂建成兼具学校和村领事会公用房子的地方。
平日里遇上特殊情况还能当做避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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