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毫无疑问白鸟也有着非同寻常的来历，只是由于她除了身手特别矫健之外，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特异之处，这才让劳墨没有跟刚结识林老头时那样，当场就直接选择摊牌——至少是愿意主动暴露一部分底牌。
结合之前从林老头那里听来的说法，现在劳墨终于算是清楚地知道，严格来说白鸟和大个绝对都能算得上是奇人异士了，只不过大个的情况应该百分之一百是属于天赋异禀，最多也就是稍微在战场上经过了一些严苛磨炼而已。
至于白鸟……就算考虑到美帝从建立到现在也还不到三百年，她身上那些本事的传承时间，搞不好也要比独自踏上修行道路的林老头要久远。
“林老爷子，所以您是能看出我扔在俱乐部里的那堆……呃，那堆兵刃，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
要不是劳墨及时反应过来磕巴了一下，他差点就把“破铜烂铁”这个词脱口而出了，毕竟俱乐部那边总共也就摆着一件亮金装备，还特么是套完全难以在现代社会背景下，随便穿在身上出去晃荡的金属铠甲。
而其他大部分装备则是以没有危害性的蓝色品质居多，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只有白色品质的报废件，比如劳墨前不久才“特意”为餐厅提供的水果刀……
就算不拿艾利屈之眼这件目前还算是独苗的暗金项链说事，劳墨随身也携带着属性能完爆蓝色装备的符文之语，再加上他经过反复折腾才终于搞出，拥有着相对合适属性的亮金色手套、腰带和皮鞋，俱乐部里那些专门用来售卖的蓝天白云，还真就算是一堆不上台面的破铜烂铁了。
“嘿！你小子这是还想继续跟我装傻充愣呢？”而林老头只当是劳墨在探自己的口风，其实这种小心谨慎的态度他倒是不怎么反感，只是话明明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再装蒜就实在没有什么必要了。
“小墨啊，我跟你说实话吧，老头子也就是活得够久见识多了，这才稍微长了点眼力，在通常情况下顶多能察觉到某些器物上，是不是沾染上了点什么灵异之气罢了……不过你堆在这边的法器好像也太多了点吧？难道这块地方过去就经常闹鬼？”
这会儿劳墨的脑子也总算是转过弯来了，说起来他之前心里就有点奇怪，白鸟到底是凭什么才会认定，那些主要针对恶魔以及不死生物的武器装备绝对是“神兵利器”。
而现在类似的情况正好再次上演，有了林老头这个专门喜好培养小鬼的大师作为对照，劳墨总算是可以认定，白鸟十有八九还真特么可能是个半个专业的西方驱魔人。
不过现在劳墨也开始揣测，白鸟到底是属于那种没有正式毕业就半路辍学，最后都没有丝毫自知之明的萌新驱魔人，还是从一开始就被人给故意教歪了，不然她怎么会懂得那么离谱的隐匿技巧，同时又把“杀手”当成了自己的第一志愿呢？
至于白鸟的高超身手倒是很容易解释，毕竟按照林老头的说法，虽然类似“尸变”之类的情况古往今来都极为罕见，但每次只要出现那情况就肯定会变得非常棘手，以至于那些没有学习过相关知识的寻常修行者，就算有十数个聚在一起都未必能成功解决。
当然，这至少也是在修行者当中口口相传了几百年的旧闻了，要知道现代的火器发展极为迅猛，其破坏力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大部分修行者终其一生所能达到的上限，而亲身经历过战乱年代的林老头，认为如今世界各地就算再出现点类似的情况，最终也会迅速被轻松解决了异常事件的当地官方给掩盖下来。
除此以外还有较次一级的“邪魔入体”，那不光会让普通人在发作期间情绪异常狂暴，并且还可能直接使其变得力大无穷，如果修行者身上没有几招硬功夫打底，那就很难迅速制服当事人，随后再去施展后续的治疗手段。
而之前在聊到这方面的话题时，曾经走南闯北的林老头还特意强调，古代世界各地对类似情况的称呼也许会有所不同，可在处理方式上暴力绝对都是难以或缺的重要选项。
“那个、其实吧……老爷子啊，艾伯特的俱乐部那块以前就是个小型工厂，也没听说曾经有过什么灵异事件，至于我放在那里寄售的那些武器装备……其实我就是琢磨着，那些专门针对鬼怪的玩意儿，就算卖再多出去也无伤大雅不是？”
吭吭唧唧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劳墨最后还是选择了说出部分实情，谁让林老爷子作为二十多年来碰到的第一位修行界前辈，已经给他解答了太多过去的疑惑呢？
“……这想法倒也不能说是有错，只是你那些玩意儿要是落在了识货的人眼里……怕不是当场就会把他们给气得七窍生烟啊！”
劳墨坦言相告之后，想不出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的林老头，心里也总算是变得舒坦了许多，毕竟老少两人也不过是才刚刚认识，在某些事情上有所隐瞒实属正常，只是天南地北的修行者相聚本就不易，如果都像普通人那样慢慢熟络起来，那大概就只能一辈子闭门造车了。
所以林老头表面上是动怒打电话来兴师问罪，实际上也不过是正好眼前就有个由头，可以倚老卖老来拉近一下两人关系罢了，不过有句话他这会儿倒也没好意思直接挑明……
其实这会儿林老头心里也特别好奇，明明是自称是个野路子的劳墨涉猎为何会如此广博，并且水平居然还都匪夷所思到完全不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要知道按照常理来说，无论是术法、炼体、制药还是锻造，如果想精通到他那种地步的话，寻常修行者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起，只有区区二十年的时光恐怕也完全不够用啊……
而林老头可不愿意相信，其实劳墨从刚开始就对他有所隐瞒，毕竟那小子对某些修行常识的了解，都匮乏到了完全假装不出来的地步——如果谁要是真能拿出这种数量的法器出来钓鱼，那就算是自己真被骗了那林老头也愿意当场认栽。
“林老爷子，我之前是真没有想起俱乐部里对方的那些兵刃，艾伯特应该也给您介绍过了吧？那些玩意儿时间长的大概都在仓库里堆了一两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卖完呢……”终于想清楚事情缘由，心中又开始思绪万千的劳墨，赶紧开始对着电话那头道起歉来。
谷輖</span> “行了行了，其实这事也是老头子我欠考虑了，明明之前就在酒吧那边见识过一次了，到后来却没有想到要跟你提提——嗨，谁能想到你们居然还真就是一群愣头青啊？连那种玩意儿都敢直接摆在明面上卖？”
“老爷子，您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随便挑点带回去……”
“别介！”听到这话林老头一下子就无语了，“小墨啊，且不说我本来就为了武文锋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才会临时飞到扭腰来，到现在都还是在租房子落脚，根本就没地方去存放你那些法器……毕竟那些玩意儿就算直接揣身上也不怎么方便啊！”
刚才说话都有些慌乱的劳墨，直接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毕竟他那些武器装备的目标客户，本来就是些非富即贵的家伙，家里多得是地方能摆放下那些零碎：“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一时想岔了……”
“还有啊，你也不想想我平时主要用些什么手段，其实二宝倒还好点，可三宝……如果我直接在身边摆上几件法器，那他这辈子恐怕都不敢随便露头了！”电话那头林老头说的有些兴起，“小墨啊，说起来你身边的那俩，平时看到你摆弄法器时难道就不会犯怵？”
这话问的劳墨眨了眨眼睛，悄悄扭头看了眼正在营地里来回飘荡，还没有来得及被他送回家里的橡木智者和狼獾之心……说起来被德鲁伊召唤出来的灵体，好像并不属于不死生物吧？
“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什么印象……”在随口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劳墨突然又想起了点什么事情，“对了，林老爷子，说起来我这边正好遇到点糟心事，您要是没打这通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商量……”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生活中碰到的琐事最好还是多问问长辈为妙，只是这回毕竟涉及到了黑帮，劳墨又不好直接回家去跟老爹说，他这才会在营地里坐蜡了许久都没有拿定主意。
不过好在劳墨这会儿才突然想到，其实眼下他完全可以找刚认识不久的林老爷子帮忙参详一下，到底这次的意外情况自己该如何应对才好，毕竟两人在身份层面上更为相近，同时之前还交错着一起对付过出吕组和大河原，跟毒蝎之间的纠葛就算说出来也不算突兀。
“……总之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其实前段时间我都以为之前那件事就算结束了，谁知道那帮混蛋今天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还说什么想跟我和解……林老爷子，我是真不愿意去跟那种人打交道，可他们又暗示谈不拢就可能直接鱼死网破，您说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林老头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直接乐了，“不管谁做那门子伤天害理的买卖都该死，你做得就不错，非常不错！不过当时只诛首恶那件事，说起来还是你小子心软了！”
这话说的劳墨眼角一跳：“老爷子，那条大船上少说也有二三十号人带着枪啊，如果把他们全都给干掉的话……”
“呵呵，到底我当然明白，毕竟私设公堂这种事情，如果只偶尔做上一点倒是无伤大雅，可闹大了难免会在官家面前泄露痕迹……这么说起来你小子处理麻烦时也算是足够谨慎了，只是到了后面你就算不亲自动手，至少也得死死盯着那帮人，确定他们接下来绝对无法翻天才对。”
其实这也算是林老头的经验之谈了，毕竟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大半辈子下来他也没少碰到些蛮横无理的黑恶势力。
“不过现在再扯这些也于事无补了，这回就当是吸取教训了，如果将来再碰到类似的情况你可就得悠着点了。”正有些起劲的林老头继续说道，“至于眼下嘛……如果你对干掉些恶棍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先答应对方的所有请求，私底下再花点时间搜集好情报，好偷偷出手彻底铲除那帮子人渣。”
随后劳墨便直接沉默了片刻，而林老头也完全没有催促，只是默默在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年轻人给出回应。
“老爷子，老实说这个做法恐怕有点不太合适……”考虑了半天后劳墨终于开口说道，“其实我对斩草除根倒是没什么抵触，毕竟有些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不过这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亮明过身份，到现在都是我的朋友在帮忙出面跟对方交涉，如果谈妥了再搞什么小动作，绝对会坏了他们的名声……”
“哦？哦！所以你至今都是藏在那家酒吧的牌子下面做事？难怪……”林老头又恍然道，“说起来以你那些朋友的实力，如果在事后那帮人又出了什么意外，也确实会立刻就遭人怀疑……所以你才会觉得不好处理，不得不来向我这个老头子问计……容我想想……”
没过多久林老头就眼前一亮：“小墨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应该说过你还有个朋友正在蹲监狱？那他在酒吧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
“大个他就是酒吧老板……”劳墨也不知道林老头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同时他也是所有游荡者的头，算起来也可以说是半个黑道头目吧……”
“我就说嘛，你、白鸟或者那什么大个，总得有个出面才能聚拢起那帮子人才对……”林老头开始得意于自己的判断，“既然你一直都没有出面，而白鸟那个妮子的脑袋又……所以肯定只能是剩下的那个家伙了！”
而劳墨这会儿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老爷子，可这事跟大个……说起来他要是没有进去的话，那周围其他势力倒也不敢随便撒野，可他下个月才能出来啊，真到了那时候黄花菜恐怕都凉了！”
“嘿嘿，小子，这就是你太嫩了……”林老头得意洋洋道，“其实眼下另一个办法跟我之前提的那个也差不多，不过你得让你那些朋友先使个拖字诀——既然他们的首领下个月就要出来了，那么这次的和谈肯定也该让老大拍板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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