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个坟
季旁白咽了口唾沫:“你醉了。”
阮糕吐字清晰:“我没醉啊。”
“别开玩笑了,我们走吧。”大晚上站在这地方,荒山上全是坟包,实在是怪吓人的。
“我没有开玩笑。”阮糕一脸认真,“这就是我家。”
她的眼睛,清清亮亮,没有醉意。
阮糕对着墓园里喊了一声:“去把我家收拾干净。”
季旁白盯着墓园,墓园根本就没有人,她在跟谁说话。
手里捏着的那只软乎乎的手,冰凉冰凉的,季旁白的心,哇凉哇凉的。
月色下,她的影子纤长。
有影子,应该是人。
莫不是有精神病吧。
也不一定,会不会是鬼上身?
“我不做了。”
“为什么不坐了?”
“我我我就是不想做了。”
“不想坐也没关系,你可以站着,也可以躺着。”
“?”
想着不能刺激她,他小心找借口,“我空手上门多不好。”
“你人来了就行。”阮糕一个劲抓着他的手往墓园里走。
“我我不行的。”季旁白不肯跟她走。
季旁白后退几步,“我还有事情,改日吧。”
“改什么日,就今日吧。”
季旁白差点哭了:“不日行不行?”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让人丧失理智,若是平时,按照他的警惕,他压根就不会跟人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这下好了。
阮糕两只圆圆的大眼睛一眯,似乎看穿了他。
“不行!你之前答应我了。”
他掏摸出手机,思考着现在的情况是打报警电话还是精神病医院的电话。
说时迟那时快,他还没反应过来,阮糕直接就把他的手机抢到了自己手里。
这也太荒唐了,他这么弱的吗,一定是她趁他没注意,他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武器?”
“”你有事吗?
“你想杀我?”她的神情凝重,两颊鼓鼓,粉唇抿得死紧,大眼睛死死盯着他,显然是生气了。
“我只是想打”个电话而已啊。
“你想打我?”她显然只精准地攥住了‘打’这个字眼。
“我只是想打个电话而已啊!”神经病啊!
季旁白想上前把手机抢回来。
却被她轻轻松松一巴掌就拍飞了,呈一个抛物线,直接摔在地上。
说好的朋友呢,打他可是毫不留情。
打不过就跑。
季旁白心里直发憷,飞快地爬起来,拔腿就跑,跑了没两步,就听见她念了一句咒语。
他顿时僵硬地立在原地,像是被钉子定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恐惧灌入四肢百骸。
暗月下,黑夜中,阴风里,阮糕的背后是荒山墓林,风拂动她的黑色蕾丝帽纱,苍白的脸在帽纱下若隐若现,粉唇弯似刀:“你跑什么啊?”
他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出话来。
季旁白自认身手也算是能打的,可眼前这个少女,他甚至都没见到她动手,他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手机屏幕灯光闪烁不停,映照在阮糕的脸上。
那张漂亮脸蛋,眉鼻眼唇,每一处都长得那么合他的胃口,胸腰臀腿,每一处都那么对他的口味。
草,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到一个女鬼手里,连人也不是。
他的手机铃声还在响着,不知道是谁给他打来的电话。
阮糕盯着不停响着的手机。
来电人显示:秦永。
她并不懂这个怎么操作,一直没有接电话。
对方似乎锲而不舍,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
她不感兴趣地将手机塞到外套兜里,却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兜里传出男人的声音,嗓门很大:“喂!”
阮糕一个激灵,连忙把手机拿出来。
季旁白双眼一亮:是秦永!
“阿白,你怎么回事啊,一直不接电话。”
季旁白幽怨地看了阮糕一眼:我倒是想接电话啊!我他妈撞鬼了啊!就算能说话,说给你听你信吗?
阮糕盯着季旁白,没应声:“”
“”秦永问:“喂?”
季旁白张了张嘴,拼尽全力发声,最终却只发出了“嗯”一声。
秦永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我总觉得那个女孩子有些怪怪的,我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就一直没和你说,你现在还和她在一块吗?”
季旁白:你他妈不早说。
阮糕好奇地问:“我哪里怪怪的?”
“”说别人坏话,被听到,好尴尬啊。
季旁白:兄弟快救我。
两相无言。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衣裳的女鬼飘了过来,这个女鬼很符合鬼片里面的女鬼形象,生得可怖,死相应该不好,两只眼眶黑洞洞的,黑发长长地垂在地上,肌肤黑油油的,红色舌头长长地拖出来,拖到地上。
女鬼趁阮糕盯着手机看的工夫,贪婪地冲向了季旁白,季旁白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阮糕挑了挑眉毛,这女鬼居然敢挑衅她,挺新鲜的。
鬼脉的地界里的鬼怪怕她怕得要死,哪有这样不知死活的。果然是外头的鬼,很有勇气。
“不准乱摸!”阮糕跳起来,一个巴掌打过去,女鬼躲得快,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季旁白的脸上。
季旁白:
女鬼龇牙咧嘴,大着胆子又上前,想咬一口,它实在是太久没闻见活人的味儿了,太想吃了。
阮糕怒了:“不准咬!”
又是“啪”地一巴掌过去,女鬼又灵活地躲了开去。
“”季旁白莫名其妙地挨了两巴掌。
女鬼还不甘心,黑色的嘴巴一张,吐出一条长长的红色舌头,伸向季旁白的眉心。
我艹,好恶心,这鬼还有口气,季旁白又怕又嫌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鬼的红色舌头向自己伸了过来。
“不准舔!”阮糕怒气沉沉,又伸出手去。
阮糕真的要生气了,她讨厌别人动她的东西。
阮糕一把拽住女鬼的红色舌头,缠了好几圈,攥得紧紧的,然后拖着舌头就将女鬼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着,转的女鬼拼命讨饶。
阮糕还不解气,硬生生将女鬼的舌头拔了出来,女鬼尖叫数声,在天空盘旋:“啊啊啊啊”
秦永:“”
听起来挺忙啊,亏他还因为他没接电话在那里担心半天呢。
得,白担心了。
“你们忙,你们忙。”
秦永可没有听床角的习惯,立刻挂了电话。
阮糕立在原地,神色肃冷,拧眉看着自己因为抓着那女鬼的舌头而被弄脏了的手套。
女鬼在空中盘旋数圈后,飞了出去,再也看不见了。
阮糕眼珠子都没动,手里拽着的红色舌头,随手一扔。
季旁白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说好的兄弟呢?
也猜到秦永是误会了,他回想起刚刚阮糕说的话,那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倒是阮糕将那不长眼的鬼一顿撕以后,发泄了一通,气也消了,又恢复成那个粉面桃腮,软糯无害的样子。
她一向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只是,她发脾气的时候,一向不太能控制自己,但是发泄出来之后就好了。
季旁白垂下眼看她,他脸上的两个手掌印还挺对称,可怜兮兮的。
不该吓到她的朋友的。
阮糕踮起脚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你别怕,刚刚的鬼已经被我打跑了。”
仿佛刚刚那个暴躁如雷的是另外一个人,不对,另一个鬼。
季旁白欲哭无泪:我艹,你这样我更害怕了。
“我不该这么对你的,可是谁让你犯错了呢,出尔反尔是不对的,你现在知道错了吗?”阮糕认真道。
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不该色迷心窍,鬼迷心窍。
阮糕没等他回答,转身往墓园走去,她举着手掐了个诀。
季旁白的腿就不受他控制地走动起来,跟在了她身后,无论他如何挣扎,却像是有一根线拉住他的手脚,季旁白一步一步地,僵硬地跟在阮糕身后,亦步亦趋地和她一起走进了阴森森的墓园。
只在心里打着算盘,这个女鬼看起来没有要他命的意思,但她显然是情绪化很严重的那种,随时能翻脸不认人,他得先稳住她,拿回手机之后赶紧报警。
墓园的安保亭是空的,并没有人看守,进了墓园里面,昏暗的月色下一切都看不明晰,天幕黑沉沉地压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怪声此起彼伏,眼前是成千上百的坟包,坟包前供着祭品和一些枯萎的花,墓碑上面都贴着照片,照片上的人都在微笑,似乎都在看着他。
阮糕指了指最中央的那个最大的坟包:“就是这了。”
她指了指周边,“这个时候大家还在忙,下次你来,我再介绍给你认识。”
季旁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谢谢你啊!
哪个人会想多认识一些鬼啊。
阮糕住的坟包,约莫两人高,外边是灰色石砖铺就,并没有树立墓碑,杂草都长了一人多高,也没有祭品和鲜花,显然从没有人来拜祭过,和周围的坟包对比起来,显得分外凄凉萧索。
阮糕摸了下其中的一个石块,一道暗门打开,直通底部,黑不隆冬,深不见底,几节阶梯往下折去。
季旁白一路往下走,很快到了墓室,十分阴冷,倒是没有什么味道,只有粘腻的湿冷感。
墓室的主室大概十五平左右,墓室的四面墙壁有些奇特,密密麻麻的符文,爬满了墙壁,像是一个地图。墓室的最顶端亮着一盏红灯,里面既不是火焰,也不是灯泡,他也看不出是什么。
主室中央放着一个金丝楠棺木,棺盖半开着。另一角放着一个小皮箱和几个大木箱子,主室有着四个大石门,一个石门半掩着,几节阶梯蜿蜒向下,黑洞洞的,看不清楚里面。
阮糕对着门口探头探脑的小鬼吩咐了一句:“你去弄点吃的喝的来,要新鲜的。”
小鬼手里端着烤鸡、红烧肉和酒液等等,一一放在了木桌上,还贴心地点了两根白色蜡烛。
这些东西,季旁白刚刚好像在外面的坟包看到过。
“也没什么好招呼你的,不要客气!”阮糕说。
“”他可以客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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