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铁皮仓库里有些闷热，不过水牙的身体更燥热。
年轻女孩儿被捆在椅子上，显出凹凸有致的曲线。秦湾湾看着就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女孩，有文化，胆子又小，水牙就喜欢这样的，摸上去皮肤又白又嫩，让人有种想要占有和摧毁的欲望。
光头说了，在尖哥发话之前，不能动她，至少不能有明显的外伤——水牙解了皮带，只说不能有外伤，没说不能有“内伤”。
男女那点事嘛，做了谁看得出来？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怎么就跟了江峤。
想到江峤的时候，水牙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他跟尖哥跟得晚，听光头他们说，如今雄霸一方的尖哥，曾经也不过是在江峤手下做事的。
那时候尖牙还在南城，作为江峤比较信任的下属，他也算小有威望，手里有不少人，去哪儿人家都给他几分面子。本来是有大好的前程，结果有一次尖哥“爬了底”，被江峤连同外人赶了出去。
爬了底是南城的黑话，具体是什么意思水牙不知道，但从光头闪烁的言辞中他能断定，尖哥是干了不该干的事，闹挺大的。
到底是啥事呢，吃喝嫖赌？这几个哪个都算不上啊，混他们这行的，拿着大把的钱扔进赌场，玩女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至于。
虽然听说江峤对手下的人都管得严，在他那做事的，就很“不自由”，跟他妈进了军营一样的，可那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撕破脸。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件事了。
水牙一激灵，他来挺久的了，尖牙一直让他在周边打“游击战”，始终没让他碰到核心业务。他试探着努力了好几次，尖牙都是安抚他，再做一段时间，这是对他的培养。
去他娘的培养，培养了五六年了，不还是在孔雀河打杂么。
最关键最赚钱的，他是一点都没碰着。
越想越不服气，老子辛辛苦苦在鸟不拉屎的地方遭罪，光头他们倒好，开着大越野，有大把票子进兜里，去哪儿都是一群人跟着，多风光。
凭什么啊？
秦湾湾已经被脱得只剩一套内衣了，水牙突然觉得这样不够过瘾。光是自己上有什么意思？他瞄了一眼外头，深刻觉得此时就该和兄弟们“有福同享”。
夜晚安静得吓人。
陈琳霏拽着黎未央的衣角，有点担心：“姐，你真要出去？”
又小声说：“你们之前是不是就认识啊？”
黎未央把链子伸到栋梁面前，尖利的蛇牙和铁链之间发出摩擦的声音。
“算是吧。”
陈琳霏偷偷向外猫了一眼：“你俩关系好吗？”
黑暗中的女孩不言语，摩擦的声音更大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一般吧。”
陈琳霏慢慢把身体靠回去：“姐，我知道你想干嘛，不值当的啊，你就一个人，怎么干的过那么多男的？”
黎未央摸了摸靴筒里的碎片，放在墙上使劲刮，尖端越来越锋利了。
“总不能真让她出事。再说了，我就看不惯男的欺负女人。”
秦湾湾受点小委屈倒没事，她担心的是，万一尖牙和江峤谈崩了……
那作为人质的秦湾湾岂不是很惨？
轻响一声，铁链顺着床角滑落到地上，黎未央扭了扭手腕，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陈琳霏倒是不怕蛇，这点让黎未央很意外。她和栋梁对视了一眼：“我以前也养过，不过没它漂亮，也……没它厉害。姐你这条蛇，真通人性啊。”
黎未央：“如果我说我能救咱们三个出去，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么？”
陈琳霏瞪大了眼睛：“啊？姐，你可别犯傻，这帮人都是混蛋，什么都做得出来……”
黎未央把食指贴在她嘴上：“你只说能不能帮我。”
陈琳霏愣了一会儿，猛烈地点头。
黎未央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陈琳霏声音还有些发颤，可眼神坚定地很：“姐，你放心，这事我肯定能办成！”
蹑手蹑脚地拉开铁门，才发现外头只有一个看守。
三拳两脚就放倒了对方，再摸着黑，到其他铁皮房附近。路过其中一间仓库时，血腥味扑面而来，还能听见里面有微弱的□□。
黎未央在门口停了一下，就听见铁门背后，像是有很多人在用指甲刮门。
在无比安静的夜晚，这种声音听上去非常瘆人。
她没敢多想里面是什么，也暗暗希望秦湾湾没被扔在里头。又绕过一个仓库，才看见那边亮着灯，隐蔽的铁门里发出阵阵喝彩。
那叫声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同时心惊肉跳——像狡猾残忍的猎手终于逮到了猎物，两眼冒着贪婪的光，兴奋到不行。
黎未央暗暗观察着，里头就出来了一个人，醉醺醺的，走起路来差点能把自己给绊倒。
她下手很快，以手为刀，几乎在一瞬间就制住了男人，一个横扫过去，他毫无防备地跪倒在地上，两眼发晕。
她揪住他的衣领，低低地问：“说，姓秦的那女孩在哪儿？”
男的酒一下醒了大半，朝黎未央一拳挥过去。他力气很大，拳头呼呼带风，看得出来绝对是练过的。黎未央头迅速往旁边一偏，堪堪躲过，膝盖一弯向上使劲，直接往他腹部顶。
她腿上都是带了功夫的，不是随随便便乱踢人，男的没防着她还有这招，腹部被击中后弯了腰，连带着下巴也被猛烈地顶翻，整个人往后旋着倒了过去。
黎未央把他拖到小山堆后头，从靴筒里抽出尖锐的瓷碎片，顶在他脖子上，表情凶神恶煞，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么恶狠狠的口气，“我就给你一次机会，秦湾湾在哪儿，还有，里面有多少人？”
男的是有点害怕了，颤巍巍地指着那间正在狂欢的仓库：“就、就在那里头……”
水牙正乐得高兴，他原本就打算把这丫头办了，傍晚的时候光头那边来了消息，说尖哥那边发话了，要剁她一根脚趾，还要把过程拍下来。
水牙笑笑，露出发黄的牙齿。这种手段他见太多了，是尖牙用来威胁对方的筹码。要是还不听话，送到尖哥那边，还有更狠的，让人无法拒绝的。
不过一般人在看完剁手剁脚的视频以后，心理防线直接就崩溃了，任由他们拿捏。
所以光头还嘱咐“拍的精彩点”，水牙折磨人惯了，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秦湾湾“上镜”。
周围欢呼得正凶，“啪”地一下灯突然灭了，刚刚还灯火辉煌的仓库此时一片黑寂，伸手不见五指。
水牙大声吼：“草，怎么回事？”
很快，人群中就不断发出尖叫和惊呼：“水哥，蛇，有蛇！”
栋梁在人群中翻绞，洁白的蛇身泛着冷冽的光，在黑暗中游走自如。
“啊！我的手……！”被咬的人喊得撕心裂肺，“怎么会有蛇！快抓住它！”
所有人瞬间乱成了一团，狂欢没有了，兴奋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水牙恨铁不成钢地从腰间掏出家伙，“嘭”地一声，巨大的声响让手下们都安静了。
“妈的，吵什么？给老子把门打开！”
“水哥，门开不开啊！”回答他们的只有门外铁链摇晃的声音，“草，水哥，咱们被人算计了！”
水牙站在高处，就听见下面的叫声一浪接一浪，如同万鬼同哭。
很快血腥的气味就在黑暗中弥漫开来，甜腻腻的，人肉的碎屑不断在空中飞起。
水牙摸着黑，踉踉跄跄走到门边，正要用枪打开门锁，门突然就开了，黎未央用碎瓷片一划，水牙的脸连到脖子就出了血。
借着月光，水牙看清了面前的人，在地上啐了一口，伸手把铁链子抓在自己手上，抬手就给了黎未央一鞭子。这一鞭子来得又快又猛，黎未央躲闪不及，生了绣的铁链重重地打在她腰上，肋骨处有轻微的咔嚓声。
巨大的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头脑发昏，黎未央直接用脑袋往水牙下巴上顶，都说头骨是最硬的，她也不管不顾了，使了全身的力气，她本身就是练过的，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了水牙下颌，他满嘴是血，舌头几乎断了一半。
水牙这下是发了狠，手向腰间摸，一抹空荡荡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往地上一看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他顺手抄起地上一个酒瓶就往黎未央头上招呼，黎未央躲了几下，看着酒瓶就要往自己腰上打了，眼疾手快地看见脚边有个铁桶，一把捞起来就扔过去。
水牙被铁桶扣了头，黎未央夺过酒瓶，用尽力气往铁桶上敲，以前她在电影里看过，那些□□大佬就是这样的，把人扣在大铁桶里，在上面敲敲打打，里头就能震耳欲聋，是真的会聋的那种，不过多久人就会崩溃。
虽然现在达不到那种效果，好歹也起了一点作用。
水牙狂叫着，可手底下的人都在应付蛇，自顾不暇，只有鹰爪飞身出来，一下把黎未央撞飞了，重重落在地上，真感觉五脏六腑都换了个位置，肋骨刺疼。
黎未央脑袋发昏，眼睛又开始痛。她咬着牙想起来，可腰间的剧痛让她意识到，她好像爬不起来了，整个人像被拆散了似的，肋骨估计是断了，交错着在胸腔里断裂，像被一只巨大的铁手钳住了一样。
黎未央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太疼了，这辈子没这么疼过，身体像被人掰开了揉碎了，又放到绞肉机里走了一遭。
模模糊糊地往旁边摸，居然摸到了硬质的东西。黎未央手一紧，鹰爪这一撞，居然把她撞到了水牙掉落的枪旁边，她忍着疼把枪塞起来，刚要往起爬，水牙迎面给了她一拳，她感觉半边脸都是辣的。
水牙岔着腿站在她正上方，一脚接一脚踹她肋骨的位置，像踢一只濒死的野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妈了个x的，还真他吗以为自己多牛逼啊，学人家，超人啊？你看好了，一个你，一个秦湾湾，你俩今晚上不被我搞死，我就不叫水牙！”
他掏出那玩意，湿热腥骚的液体不断喷射在黎未央脸上，几乎让她窒息。
正要解黎未央的牛仔裤拉链，她猛地双手合十握在一起，瞄准他□□正中央就开了一枪。
与此同时，栋梁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直直地冲着开枪的火星子位置咬了上去。
“她、她有枪！”
黎未央忍着泪站起来，跌跌撞撞往仓库里头跑。
秦湾湾已经醒了，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仓库天花板，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黎未央过去薅她：“走啊！”
秦湾湾迷蒙地看了她一眼，好像还在做梦。黎未央拾起刀砍断了绳索，拽着秦湾湾就往外跑。
地上的人有的站起来想拦住她们，黎未央二话不说直接开枪，“砰砰”两声巨响，震得所有人都不敢动。
秦湾湾踉踉跄跄跑着，她没穿鞋，一只脚趾已经不见了，血混着肉沾了尘土，看上去就像一团案板上的烂肉。跑了几十米远，才说：“录像、录像……”
黎未央一愣：“什么录像？”
秦湾湾愣愣的：“他们强奸我的录像，是……罪证……”
黎未央心里一突突，一种巨大的悲怆感席卷了全身。正好陈琳霏也跑出来了，黎未央把枪交到陈琳霏手上：“你带着她往前跑，跑到安全的地方，立刻报警！不要停，记住了吗，他们有车，你们千万别停！”
陈琳霏不肯：“姐，你干嘛去？”
黎未央回头看了看，声音是异乎寻常的冷静：“我还有点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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