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chapter3
里德尔之后每天都能在图书馆见到卢克丽霞。她本就与她大大咧咧、充满活力的堂姐沃尔布加不同,卢克丽霞几乎只与布莱克的亲戚们来往——她若不是出身人丁兴旺的布莱克家族,恐怕一个朋友也不会有。
卢克丽霞总是很自然地在里德尔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她喜欢里德尔,因为这个黑发男孩与她理想中的弟弟太相似了——一个符合她理想的聪明、温文尔雅且英俊的“布莱克”。
格里莫广场12号的生活是单调的,忙于工作的父亲、内向而沉闷的母亲,疯癫癫的祖先画像、整面墙的家养小精灵头颅,经年累月地住在这样的地方只会让人发疯。奥赖恩出生的时候耳聪目明,魔力充盈,又是一个标准的布莱克,但似乎命运女神对卢克丽霞格外眷顾,她希望弟弟会不一样,奥赖恩就的确长成了一个独特的布莱克,一个胆怯软弱的哑炮。
万圣节前夕,卢克丽霞带了份《预言家日报》到图书馆,她给里德尔指出那上面她父亲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因“为魔法部服务”而获得梅林一级勋章的报道,脸上难以掩饰自豪的神情。阿克图勒斯今年夏天刚升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而这个职位是通向魔法部部长之位的康庄大道。
“布莱克先生很厉害。”里德尔真诚地恭维道,“我也希望毕业后能进入魔法部,成为你父亲那样的巫师。”
“噢,他是个很无趣的人。”卢克丽霞随口抱怨着,但很快又用上扬的语气道,“当然,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巫师的,汤姆。”
里德尔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淡粉色的悬浊液,“卢克丽霞,我此前注意到你额头的痤疮,将除疥疮魔药改良了一下——它绝对是没有副作用的,我已经在自己的皮肤上做过实验,但我没有痤疮,所以不知道能否有很好的效果。”
卢克丽霞惊喜地接过魔药。
“你可以现在试试,如果效果不好我再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问问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里德尔微笑着说,“我一直认为你没有刘海会更美,卢克丽霞。”
卢克丽霞看了看四周稀稀拉拉、沉浸在学习中的同学,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将魔药倒了一点在上面。
“让我来帮你吧。”里德尔从她手中拿过手帕,轻柔地拨开她的刘海,将魔药轻轻沾在她的痤疮上,那些红肿的痘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去。
卢克丽霞的脸颊变得滚烫,她将视线挪到一旁的书架上,但里德尔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里德尔的注意力被卢克丽霞折叠起来《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所吸引,他放下手中的魔药,将报纸打开,上面写着“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势力蔓延至英伦,‘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是否对英国巫师也具有吸引力?”
“欧洲现在不太平,格林德沃的追随者已经遍布欧洲每个魔法部。”卢克丽霞说,“但这份头条纯粹是危言耸听,格林德沃的手还没伸到英国来,我父亲只是说魔法部监视的一些英国黑巫师最近有点蠢蠢欲动。”
里德尔只在学校里听说了有关格林德沃的只言片语,有些人评价他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有些人认为他是一个政客,有些人希望他是巫师们的未来。
里德尔通看了一遍文章:“打破保密法向麻瓜宣战……”
他并不认为格林德沃会成功,对巫师来说也许杀死一个或数十个麻瓜是容易的,在古代也许可以靠魔法威胁当个首领什么的,但面对二十世纪的麻瓜军队……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
“汤姆,偷偷告诉你,我认为他成功也没什么不好的,麻瓜压迫了我们上千年,总该轮到巫师反抗了。”卢克丽霞说。
里德尔嘴角抽了抽,这几个月来他已经发现了巫师社会非常固步自封,行事作风仿佛还停留在两个世纪以前。《国际巫师保密法》保护的实际上是这群空有一身神奇本领,思想观念极其落后的巫师。
巫师届需要一个真正的领袖,而这个能给魔法界带来新的风貌的人一定是他汤姆·里德尔。
魔法史课上,卡思伯特·宾斯教授自顾自地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然而标志上课的校钟一响,教室里就有三分之二的人倒下了,另外三分之一则忙着补天文课或魔药课的作业。
阿尔忒弥斯和诺特偷偷在长椅上摆开一副巫师棋。
“今年真是我最无聊的一个万圣节。王翼弃兵巫师棋专卖店的送货速度太慢了,到这会了还没把我订的新棋送来。”阿尔忒弥斯抱怨道。
“别着急呀,他们一年中也就圣诞节这样的日子生意不错。”诺特说,“噢,说到圣诞节!阿尔忒弥斯,你马上就十二岁了。”
“对,到可以参加巫师棋比赛的年纪了。”阿尔忒弥斯说。
“你想来我家过圣诞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参加圣诞节的爱尔兰巫师棋联赛。”诺特问。
阿尔忒弥斯诧异地看着他:“但你明年三月十五才满十二呀,亚克多罗斯,我应该没记错吧?”
诺特的脸颊忽然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你没记错——但我很乐意陪你去,圣诞节麻瓜们通常会把伦敦布置得很漂亮。”
“麻瓜们的装饰无非是在路上挂些灯串。”阿尔忒弥斯嫌弃地说,“而且我没法这么早就去参加比赛,圣诞节我们家要去西班牙。”
“西班牙?那里的麻瓜不是在打仗吗?”坐在他们后排的阿尔法德开口问。
“麻瓜打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爸爸去处理一些工作,我去温暖的海岸晒太阳!”阿尔忒弥斯咧开嘴笑了,“阿尔法德,你也应该多晒晒太阳,你现在看起来比阿布拉克萨还要苍白——你到底是染上什么病啦?”
阿尔法德没有作答,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但他右边的马尔福斯闻言皱起了眉。
沉闷的教室里,从后排传来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引起了宾斯教授的注意。他将厚厚的课本重重地拍在讲桌上,打翻了桌上敞开口插着羽毛笔的墨水瓶。
坐在第一排的里德尔迅速用魔法在墨水瓶倾倒前让它在空中停住,又慢悠悠地飞回原位。
宾斯教授扫视了一眼教室,同学们要么埋着头要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一时无法找到那个发出呼噜声的凶手,只好作罢。他低头看到讲台前为数不多在认真听讲的里德尔和他桌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心情缓和了一些。
“教授,您可以再细讲一下卑鄙的海尔波吗?”里德尔乘机提问,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宾斯教授,“他是蛇佬腔,会与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关系吗?”
宾斯教授难得接收到课堂反馈,他半透明的身体直接穿过讲桌飘到里德尔面前:“卑鄙的海尔波的时代实在太久远了,我们无从得知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并且,没有证据证明所有蛇佬腔都是同宗同源的——蛇佬腔虽然是一种困难的语言,但并非不可以通过后天习得,比如著名的炼金术士帕拉瑟,他在十六世纪学会了蛇佬腔。”宾斯教授顿了顿,“里德尔,你是想在你的期末论文里研究这个方向吗?”
“我不知道,教授。我只是有些想法,但照您这么说看起来不是很行得通……”里德尔回答。
“当然,我会很高兴看到一年级的学生勇于挑战这样跨时空的课题。”宾斯教授朗声道,“如果你期末能给我交上来一份关于卑鄙的海尔波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漂亮论文,我可以帮你获得更高的图书馆借阅权限。”
“好的,谢谢您,教授。”里德尔目光闪闪。
“梅林啊,里德尔连幽灵教授都不放过。”诺特说,“我们才学到1875年魔法部长法里斯·斯帕文颁布《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他就研究霍格沃茨创始人了,怎么会有这种讨厌鬼?”
“卑鄙的海尔波是古希腊时代的。”阿尔忒弥斯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把玩着一枚黑色士兵棋。
“管他是古希腊还是古罗马——里德尔就是想别树一帜然后让我们大家显得跟他相形见绌。”诺特愤愤地说,“你想啊,我们本来随便写点什么就能拿个a或e,诚恳一点就有o,但有该死的汤姆·里德尔在,我们就算写满五页纸也拿不到o——他肯定写了十几页!”
“你也可以写点《梅林与莫甘娜之恋》这样的课题。”阿尔忒弥斯打了个哈欠,“别说宾斯教授的期末考试了,《预言家日报》都会立即聘请你做专栏作者。”
诺特盯着她看了几秒:“阿尔忒弥斯,你今天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我太无聊啦!跟你下棋实在太容易了。”阿尔忒弥斯说着,嘴角却在上扬。
诺特顿时心领神会:“万圣节都是要等到晚上才有趣,对吗?”
“阿尔忒弥斯,麻烦你别对里德尔做无聊的恶作剧。”阿波罗转过头来对她说,“别忘了我可是不得不跟他住在一间寝室里,到时候他又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想想都要吐了。”
“我只是在等晚餐时的猫头鹰给我送来万圣节限定巫师棋。”阿尔忒弥斯说,“如果那时还没有收到,我再也不会在王翼弃兵巫师棋专卖店花费一个加隆了。”
下课铃响起,原本还昏昏欲睡的同学们都像喝了振奋药剂一般,纷纷飞出了沉闷的魔法史教室。
宾斯教授爽快地给里德尔签了一张图书馆借阅证明。
“非常感谢,教授。”里德尔彬彬有礼地微微鞠躬。
“期待你的论文。”宾斯教授用半透明的手拍拍他的肩,又整个穿过黑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里德尔收好课本和笔记准备去礼堂吃晚餐,却看见教室里还有朱迪·斯科特和泰勒·邓肯没离开,斯科特双手叉腰,看上去非常生气,而一旁的邓肯满脸都写着羞愧。
“怎么了?”里德尔走过去问。
“泰勒上课前找我借笔记,结果是他睡了一整节课,口水还将我的笔记都洇开来没法看了!”斯科特委屈地说。
“对不起……”邓肯小声说,“我昨天熬夜做天文课的作业,实在支撑不住了……”
里德尔拿出自己的笔记,连用了两个复制咒变成三份,分别给了两人。
“希望这能弥补你损失,斯科特小姐。”里德尔说。
斯科特看着手中字迹清晰内容详尽的笔记惊讶地张开嘴:“但这……”
“泰勒是我的朋友。”里德尔说,“我希望你能原谅他,但我也知道这不能替代你自己辛辛苦苦所做的笔记——接下来整个学期的笔记我都会替你做。”
“噢——”斯科特面红耳赤,“好吧,我原谅他。但这些已经足够了,之后的笔记我会自己记录,不用麻烦你了。”
里德尔朝她眨眨眼:“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我和泰勒都会很乐意帮你的。”
斯科特的脸已经红透了,她迅速将笔记放进书包里,轻声说了句谢谢后跑出了教室。
邓肯一脸感激地看着里德尔:“汤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没什么,是朋友应该做的嘛。”里德尔大度地说。
邓肯受宠若惊,实际上开学以来他们最近的距离就是魔药课同桌。虽然都是学院的边缘人,但里德尔魔法天赋极高,深受每个老师喜爱,跟资质平平的他有着云泥之别。邓肯觉得里德尔比自己更不适合被分到斯莱特林,在这里只能遭到那些纯血的迫害——如果在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里德尔会有一群情投意合的朋友。
里德尔和邓肯一起向礼堂走去。
“汤姆,其实,变形课的大粪弹不是德里克放的。”邓肯小声说,“你知道我是他的室友,他的巫师妈妈很早就离开他们了,他几乎和麻瓜出身没有区别。德里克只去过一次对角巷,更没进过霍格莫德村,根本不知道佐科笑话店是卖什么的。”
“我知道不是他干的。”里德尔说,“都是那些纯血做的,我们应该团结起来——”
他看见卢克丽霞和沃尔布加迎面走来,卢克丽霞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里德尔垂下眼,邓肯也看见了布莱克姐妹,却没注意到两人细微的眉来眼去。
“那是卢克丽霞·布莱克,我妈妈的上司的女儿。我妈妈说布莱克先生是个很好的纯血巫师,但他儿子不幸是个哑炮。布莱克先生为此非常着急,他从不让别人提起自己的儿子,可几乎整个魔法法律执行司都知道他儿子的事。”邓肯说。
巫师们像麻瓜庆祝圣诞节一般庆祝万圣节,万圣前夕的晚宴是霍格沃茨自开学晚宴以来最丰盛的一次宴会。纵使里德尔很喜欢香甜的南瓜制品,他也像修道士般克制进食。曾经他讨厌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受,现在饥饿让他保持头脑清醒。
“汤姆,你怎么只吃这么点?”邓肯看看自己盘子中堆成小山的香草煎鸡扒,又看看里德尔面前少得可怜的几块烤南瓜。
“我不饿。”里德尔说。
德里克·雅可比注意到两人陡然亲密的关系。粪弹事件后他总是躲着里德尔,他的室友老好人邓肯也因他与里德尔甚少来往——虽然里德尔本来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书呆子,但这并不会减轻他的愧疚感。
“汤姆,你要试试这个苹果派吗?”雅可比试图缓和两人的关系。
里德尔对雅可比的念头心知肚明,他轻轻摇头:“我真的不饿,中午吃太多了。”
“我也总是在宾斯教授的课后感到胃胀气。”雅可比说,“像是魔法史课的诅咒。”
“也许是你趴着睡了一下午的缘故。而里德尔在课堂上是绝对不会睡觉的。”邓肯说。雅可比佯怒抬手打了邓肯的胳膊一拳,邓肯嬉笑着躲过去。
朱迪·斯科特听见男孩们的欢笑声朝他们看了过来,她虽然和室友阿尔忒弥斯坐在一块,却在那群纯血统圈子里插不上嘴。
晚餐时的景象让里德尔心情不错——他见到了建立斯莱特林反纯血压迫同盟的可能性。公平和正义永远不会缺席,那些仗势欺人的纯血统应该付出代价!
他心旷神怡地回到宿舍,刚在床上躺下,一支烟花突然在他的头上炸开,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坐在书桌前折腾自己心爱的拼贴手册的阿波罗吓得跳了起来。
里德尔飞速翻身下床,拿出魔杖:“清水如泉!”
“等等,那是费力拔烟火——”阿波罗惊呼,但一股水雾已然从里德尔的杖尖喷出,触发了那些见水开花神奇烟火。
绚烂的烟花在他面前绽放,他的脸上流转着五光十色的光彩。
阿波罗用魔咒将烟花困在了一个小范围内,以免波及整个寝室。烟花还在小范围内肆无忌惮地爆炸,里德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床铺变成了一片火海。这显然不同于邓布利多在孤儿院对他的破衣柜使用的魔法火焰,他的为数不多的财产是真真切切地化为了灰烬。
他夺门而出,许多同学被惊动,几间宿舍悄然打开了一道偷窥的缝隙。
公共休息室里的同学静默着,将目光投向里德尔,只有普威特急匆匆地跑过去帮忙灭火。
阿尔忒弥斯一如既往地在壁炉前和诺特玩巫师棋。两人面前的棋局已经换上了新到的万圣限定巫师棋,国王和王后穿上了华丽的黑色哥特礼服,主教成了吸血鬼,战车则是辛德瑞拉的南瓜车,骑士和士兵的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蓝色的鬼火。
里德尔掀翻了他们的棋盘,崭新的棋子们洒了一地,阿尔忒弥斯发出一声心疼的叫唤。
诺特迅速起身:“你想做什么?”
“怎么了?”阿尔忒弥斯平静地看着他。
“那些烟花——”里德尔咬牙切齿地说。
阿尔忒弥斯朝男生宿舍看了一眼,某间宿舍火光冲天,在暗绿而幽静的宿舍通道里映出了一道明亮而温暖的光。
“哎呀,你的宿舍起火了?”阿尔忒弥斯做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咱们可是住在黑湖底下,这种事儿真罕见。”
“我知道是你干的!”里德尔低声怒喝。
“我怎么进入男生宿舍?更何况那也是我哥哥的宿舍,我为什么要在那放火?”阿尔忒弥斯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她站了起来,朝里德尔走了一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里德尔,看来你的聪明劲不仅仅用在了学习上,抱大腿吃软饭也是一绝。噢,我当然知道你和卢克丽霞的事,还有照片呢,我会把它们珍藏起来的。你是个有天赋的巫师,哪日你真的身居高位,成为一个大名鼎鼎的巫师,我就把它们卖给《预言家日报》大赚一笔——”她的鼻息喷在他的耳廓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像缠绕住他脖颈的荆棘。
卢克丽霞适时地从外面进入公共休息室,她看见这里面的场景,愣了一下。
阿波罗和普威特已经熄灭了火焰,灰头土脸地走出来。
“很晚了!进去睡觉。”普威特哑着嗓子驱赶公共休息室内的其他人。
阿尔忒弥斯绕过僵在原地的里德尔,走向哥哥身边。
“阿尔忒弥斯,你没有想过我也住在里面吗?”阿波罗问。
阿尔忒弥斯用魔杖吸去阿波罗身上的灰尘:“你怎么也怀疑我?你知道我进不了男生宿舍——”
“你把家里的隐身衣带来了?”阿波罗低声说,“那不是用来让你闯进男生宿舍放火的!”
“这下你有机会换个室友不好吗?”阿尔忒弥斯笑着说,“亲爱的阿波罗,我是为了你好呀。”
阿波罗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尔忒弥斯,此刻这个与他共享了十个月温暖的子宫的孪生妹妹变得陌生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普威特走了过来。
“说不定是意外或者皮皮鬼放的火,别管那么多,普威特。”诺特对他说。
普威特皱起眉,看向诺特:“诺特,看来跟你有关系?”
“我和里德尔是朋友。”诺特大笑着搂住里德尔的肩,“尊敬的级长先生,你也知道我们斯莱特林的院长是不屑于管学生之间的琐事的——”除了当事人自己,没有一个斯莱特林学生会把任何院内矛盾告诉给斯拉格霍恩,趋利避害明哲保身是他们的本能。
里德尔一动不动地站着。
卢克丽霞弄明白大抵是怎么回事后便低着头走进寝室了。里德尔有那么一个瞬间在想卢克丽霞此刻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很快就猜测到了——平静而冷漠。
倘若他是她的亲弟弟奥赖恩·布莱克,她一定会冲过来保护他的吧?
“里德尔,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事实,我是级长,一定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普威特说。
里德尔摇了摇头:“是意外,我在练习火焰咒。”
“好孩子。”诺特贴近里德尔耳边轻声道,然后松开了他。
里德尔低着头走出公共休息室。
他在城堡中漫无目的地闲逛,宵禁时间已经到了,不过舍监阿波里昂·普林格并没有跳出来打扰他——即使真的被普林格抓住了他也不在乎了。就算回到孤儿院又怎样,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了,那些愚蠢的麻瓜再也不能伤害到他,他可以四处游历……
当里德尔第三次经过八楼后,在一扇光滑的门前停住脚步。他明晰地记得这里原本是没有门的——他推开它,里面是一间与霍格沃茨城堡格格不入的温馨套房,有着一张松软的大床和一间舒适的浴室。
里德尔将自己泡在热水里,雾气模糊了他的眼睛。他摸索着拿起一旁衣服里的魔杖,手在衣兜里又摸到了那卷羊皮纸。
他拿出羊皮纸,用魔杖敲了敲它,鬼使神差地念到:“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羊皮纸在他手中体积倍增,变成了一本多折手册。手册右上角画着一个三角符号,三角里面是一个被直线穿过的圆。顶部则写着:祝你找到魔法的真正乐趣。
里德尔打开手册,里面是一些他闻所未闻的魔法,其精彩程度远远高于他所读过的任何一本魔法书。魔咒下方标注的效果无一例外地是专用于使施法对象遭受痛苦——非常符合黑魔法防御课上加拉提亚·梅乐思教授对于的“黑魔法”的定义。
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光是看着这些魔咒就让他手中的紫衫木魔杖开始蠢蠢欲动,血液在全身的血管里沸腾。里德尔难以抑制在脑子里幻想对阿尔忒弥斯使用这些魔法的场景,那个高高在上的纯血狐狸只会满身污秽地匍匐在地上乞求他终结自己的生命。
翌日,里德尔回到公共休息室,整个斯莱特林安静而忙碌,仿佛无事发生过。他的床被魔法修复了,家养小精灵换上了崭新的被褥,跟开学那天一模一样——除了他生活的痕迹外,一切都恢复了应有样子,好像那个擅闯入魔法世界的孤儿终于被赶了出去,魔法世界回归宁静。
阿波罗正站在镜子前,将一条银绿相间的领带挂在脖子上。
他迅速地打了个马车夫结,通过镜子看着里德尔,里德尔也看着镜子里的他。
阿波罗纠结片刻,开口道:“对不起,为阿尔忒弥斯。”
里德尔没有回答,镜子里那双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像一条毒蛇,一股寒意从阿波罗脚下升起。倒霉,他就不该对里德尔留有一丝怜悯,这样诡异阴冷的人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妙。
阿波罗扣上外套的扣子,转身从衣架上取下长袍,一言不发地从里德尔身边离开寝室。
里德尔走到阿波罗的床前拿起那张莱斯特兰奇家的合照,照片上七八岁的红发女孩明眸皓齿、粉妆玉琢,活像教堂壁画里的天使,但脸上的笑容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邪恶——他忽然在她脸上看见了自己——真是奇怪的念头,阿尔忒弥斯是个十恶不赦的蠢狐狸,而他是聪明绝顶的天才巫师。
里德尔用复制咒获得了一份照片,又用杖尖发出的火焰将照片上的莱斯特兰奇夫妇和阿波罗都烧掉,最后将只剩下阿尔忒弥斯和灰烬的部分夹到日记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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