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李炳章在村口来回踱步，吾塘村只感受到了地震，与外面疯长的树木不同，村里仍是一片山清水秀，宁静祥和。
终于，轮胎与水泥地的摩擦声传来，是沈煜他们回来了。
沈煜与祇泽到了村口，晒谷场上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群，李炳章快步上前抱着沈煜声音颤抖：“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看到网上流传的视频，死了好多人。”
沈煜拍拍他的背，回道：“李叔王婶没事吧？”
“没事，他们在家呢，地震后我就让他们在屋里待着。”李炳章一边走一边说。
话筒声音响起，村长说道：“大家别慌，现在外面乱起来了。我们村里现在要守好自己的地盘，团结起来，暂时都不要出去了，我们有山神庇佑，大家不要担心！”
沈煜脚步一顿，祇泽撞上他后背，揉了揉额头，向沈煜投去疑惑的视线。
不知为何，沈煜听着村长这话，心里总觉得怪异。
一闪而过的感觉过去，沈煜摇了摇头，三人快速回到李家，沈煜把外面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几人都庆幸沈煜与祇泽能平安回来。
李家为了掩人耳目，物资都存在地窖，家里表面都与其他人户相差无几，不过他们今年粮食没卖，农村里的囤粮，吃个两三年不是问题，要担心的就是外来人员。
李家门被拍响，王弘新上门喊道：“李叔婶子你们在家吗？”
李炳章与沈煜对视一眼，李炳章上前开门迎接，高声道：“在呢，弘新进来坐。”
王弘新站在门口并未踏进大门，见沈煜也在，说道：“不了不了，正好沈煜也在，我就不再过去一趟了，我过来是说一声，我爹组织大家每天在吾塘村巡逻，从今晚开始，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有人巡逻大家也能睡个安稳觉。”
伸手从裤袋里拿出本子，咬开笔盖衔着，让他们大体确定一下啊时间范围，暂时敲定，说道：“这是暂时的，晚上回去还要细细安排时间，让巡逻完善，今晚大家都要辛苦一下了。”见两人点头无异议就奔赴下一户人家。
王弘新走后，沈煜在李家也没待多久，只是临走时嘱咐李炳章：“城里仓库那边比较空旷，没有被破坏，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再说，你家要是缺什么，过来找我便是。”
李炳章压低嗓音回道：“煜哥你放心，我不贪心，我们家的东西够吃五六年了，咱们都小心些。”
沈煜不会和任何人透露祇泽的能力与灵珠，只能选择不跟李炳章说实话了。
回到沈家，祇泽打开电脑，发现网络已经崩溃了，也是，光纤都断了，哪里还能通讯呢，心里长叹一声，他买的小夹子还没到呢，因为长发太麻烦，偶然发现小女生用的发卡这种小东西，就下单买了一堆，如今估计也到不了了。
见祇泽用手托着头在一旁发呆，沈煜便出声道：“祇泽，需要你的帮忙。”
祇泽眼睛一亮，立马回道：“来啦。”
沈煜带祇泽到每个房间挨个走了一圈，在他爷爷生前住的房间门口停留良久，最后只拖出了之前那个木头箱子，让祇泽收进灵珠内。
又上了平房楼顶，把之前铺满了一整个楼顶的光伏板收好小心地递给了楼下的祇泽，几个来回，搬进了卧室，留了一半在外面，剩下的一半让祇泽收进灵珠。
祇泽发现沈煜愈发谨慎，除了在地动那会去仓库趁乱收了他们事先购买好物资，都让他尽量不使用灵珠。
下午没再煮绿豆粥，今天消耗很大，晚上还得巡逻，沈煜便下厨做了麻辣兔头、炖牛肉，一盘青菜。
虽然菜不多，不过分量足，这是几乎是祇泽第一次正式吃肉，夹了一只兔头，闻着麻麻辣辣的，就开始疯狂分泌口水了，这是沈煜之前买的冻货，只是他在家做饭没怎么用过肉，现下瞧着色香俱全的兔头，忍不住一口吸溜上去。
“呜，兔兔好好吃。”祇泽尝了第一口，双眼蓄起泪花。
有青花椒的麻辣鲜香，十分入味，不过几分钟，两个兔头被他吃完，仍是意犹未尽。
沈煜讶异于祇泽的捧场，他以为祇泽不太喜欢就没做多少，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祇泽用纸巾擦了擦嘴，双唇红艳艳的，沾了水渍，他被花椒的后劲辣到，张开嘴伸出舌头，一边斯哈一边用手扇风。
沈煜错开视线，起身去冰箱拿出一瓶酸奶打开递给祇泽。
祇泽双手迫不及待地接过，仰头咕噜噜地灌下，嘴里的灼烧感才好了许多。
祇泽左右摆头，嘴里斯哈开心地宣布道：“我每天都要吃麻辣兔头！”
沈煜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反正他与李炳章仓库囤的肉够十几人吃七八年，对半分了，也算多的了。
到了晚间七点半，沈煜去王村长家集合。
王村长家此时闹哄哄的，有人红脸粗嗓子，与人争论：“我说这也就是地震的事，用得着安排我们守夜，反正我不干！”
旁边一女人讥讽道：“还在这做白日梦呢？现在是没有网络，可刚开始地震那会可还没断网，我不信你没看到外面啥情况？”
那人脸愈发红了，鼻子里喷着气，粗声粗气道：“我管他那么多！我们村里这么多树不都好好的？就外面净出些怪事！”
有另一男人也开始加入：“你还别说，我先前不信，后来我在屋里用望远镜看，好家伙，那外面跟原始森林似的，那些树一开始疯长，但是刚才再看，它们生长速度以肉眼可见慢了下来，你不信你自己去看，反正我支持轮番巡逻守夜，鬼知道还会发生啥！”
有女人哭诉：“我不管你们守不守夜，我娃儿还在外面打工啊！电话也打不通了！怎么办啊村长！”声音哽咽。
提到这，人群安静下来，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亲人在外面做活，如今发生灾难，亲人也联系不上，生死难辨啊！
沈煜进来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提到亲人，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地弧度，垂下眼，捻了捻拇指。
村长抽着烟，烟雾在小会客厅缭绕，他很幸运，今年五十来岁，老婆儿子都在家，虽然儿子还没结婚，但一家人平平安安。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不知道政府那边什么情况，若是能联系上，找人就方便许多，可如今这种情况，免不了得让出一些利益。
村长思索良久，扫视一圈屋子，大多是中老年人，像沈煜这个年纪的，除了李炳章，就是些留在村里种地为生的，其余的都在外读书，或者打工。
便缓缓开口道：“现在通讯断了，城里也不安全，隔得近的生命没有危险的，他要是知道我们村里安全，肯定自己就摸回来了，那些在大城市里的，肯定有政府顶起，各位也不要太担心，我们慢慢等消息。但是要是有人有消息，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觉得这样如何？”
那女人说：“能不能派人帮我找娃儿？我出钱！好多钱都出！求求你，求求你们！”
没人回答她，大家都惜命，真正危险来临才知道失去性命有多让人害怕，大自然灾害有多令人恐惧无力。
那女人无助地跪坐在地上，浑身充满悲伤，她男人早死了，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带大，她儿子很争气，不仅考上了重本进入大公司实习，前两天还给她通电话说给她买了按摩仪寄了回来，是她儿子的第一份薪水买的，东西还没有收到，她不在乎，可儿子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呢。
绝望地哭嚎在这空间回响，其余人也暗自垂泪默默抽泣，一天之内经历如此大的打击，没人能够轻松面对。
这一晚，不知有多少人命运发生改变，沈煜等人夜间守夜巡逻，直到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才有人缓缓松了口气。
却听到不远处喧哗起来，他们一群人连忙赶到，发现村里的家禽都发生巨大的变化。
农村家家户户养的看家狗体形一夜之间变得有两个那么大，养得家禽毛发更加油亮，更不消说猪了，还是刚出生的小猪外形似成年猪，成年猪冲出了栅栏，在村里四处闯荡，不止一户人如此，吾塘村一早上鸡飞狗跳，才将这些家禽制服。
好在养的土狗除了变大，并不攻击人，反而能听懂人话，心智如四五岁小孩，依旧按照平日的状态活动。
村里对家禽变大有人苦恼有人高兴，不说大猪，就说成年体型的小猪，也够一家人吃好久了，苦恼的是随之而来胃口变大的狗食，不过看家护院，在特殊时期，多吃点就多吃点吧！
热热闹闹一早上，沈煜才回家，闻到浓浓的香味，顿时精神一振，不过仍是冲了个澡才去厨房。
沈煜看着满满一厨房做好的食物，一大锅将将炖好的牛肉，猪肉，排骨，饺子，包子，以及馒头，拿了一个包子，把祇泽上下打量一圈，问道：“你一晚上都在厨房做食物？”
祇泽捏捏手指，谦虚道：“也还好啦，中途蒸包子时玩了会俄罗斯方块。”
见沈煜不解，又红着耳朵道：“我们之后如果出门的话，做饭应该不太方便，于是我做了许多麻辣兔头，又做了些你爱吃的，放在灵珠里不会坏。”
沈煜沉默，他有种移动食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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