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抛弃
“李容旻,你这是何意?”刘小温一手护住肚子,自屋内走出,声音不大,带着些许颤抖的怒意。
刘小温向来是个胆子小的,性子软的,从未曾如此高声与人说过话儿,这是第一回。
“婶婶,小心身子。”白荷儿马上关切的望向了刘小温,脸上是温婉与贤淑,要多懂事有多懂事。
“婶儿,”李容旻拱手行礼,风度翩翩,“婶儿,当心身子啊。容旻不知伯母这是为何而气。若是容旻有何地方得罪了伯母,还请指点出来。”
从前,李容旻是喊刘小温伯母的,不曾想如今竟然跟着白荷儿一道,喊她婶了!
“你不是跟莞儿……”话没说完,刘小温的泪先落了下来。
女儿怎么那么命苦啊。
白莞迷茫地望着那对璧人,泪水也跟着滚落,泪眼婆娑,声音颤抖着唤道:“李大哥……”期待着他的回心转意。
李容旻重新握回白荷儿的双手,微微回身,礼貌地轻露笑容,“莞妹妹,你也在呀。”
那眼神,那笑容,那话语,陌生得扎痛了白莞整颗心。
白莞的泪流得更凶了,大颗大颗的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想止都止不住。这才是梦的开始吧?
严小玲拨开人群冲过来,伴在白莞身侧,一手扶住了白莞,一手指着李容旻,厉声质问:“李容旻,你什么意思?”
“严小妹,你这是何意?”李容旻彬彬有礼地回望着她,没半点害人之意。
严小玲袖底下的手蠢蠢欲动,险些一巴掌打过去。
“你少给我装糊涂,莞儿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你回来了却拉着别的女人的手,算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惹得刘小温和白莞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李容旻则在一瞬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严小妹,你可别污蔑我,莞妹妹何时成了我未过门的媳妇了?”
“严阿姐,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啊,你不喜欢我,也不可如此乱说呀。容旻一向认定,我才是李家未过门的儿媳呀。”
“你要不要脸!”严小玲大步冲过去,差点撕烂她的嘴。
李容旻忙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护住,“严小妹,你我一向无怨,你为何如此污蔑我呢?在我心中,只当莞儿是我的妹妹罢了。”
“李容旻,你胡说,那莞儿为何日日到你家去伺候你爹娘啊?”
“啊,有这事?”
“你……”严小玲要被他这不险些要脸没良心的东西气炸“真不要脸。”
“你骂谁呢?”白荷儿的娘王晓君冷着脸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了女儿身边,眼睛却瞪着严小玲,“严小妹,我忍你好久了。品性恶劣,将我家莞儿都给带坏了,今日还好意思到此来闹,真不知天高地厚。”
“真不要脸。”严小玲甩了一个白眼过去,“自个儿女儿抢走了别人的夫君,还敢出来。”
“娘,我没有。”白荷儿掩面而泣,委屈巴巴的。
王晓君心疼地搂住了白荷儿的肩膀,“啊,没有没有,我女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况且李公子相中的人,本也就是你啊。”
“对,我心中之人,本就是荷儿,不曾有过别人。请众位邻里乡亲知晓,别听信谗言。”李容旻抱拳面对看热闹的父老乡亲,“至于莞儿,我平日里一向当成妹妹,也就多了几分关心,大概如此叫她误会了,再次我向莞儿妹妹赔个不是了。”
“误会!李容旻,这叫误会,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不想多做解释。”李容旻牵起白荷儿的手,在王晓君的引领下,走向了院子里。
严小玲则被一群官差,挡在了门外。
白莞靠着门柱滑落在地上,脸上的泪水让她那本来就瘦枯的脸更加没了生机。
“莞儿……”刘小温拖着笨重的身体,走到了女儿身前,她除了看着李容旻与大嫂一家其乐融融地走进屋子,什么也不能做,也不敢做,甚至多说一句话都叫她不敢。
“娘……呜哇……”白莞抱住刘小温的脚,放声大哭。
严小玲攥紧拳头,痛心地看着好友如此被欺辱,却无能为力。
本想着,白莞在白家受欺,朝一日嫁到了李家便会好过了,谁知结局如此悲惨。
李容旻这虚情假意的货色,分明就是靠着白莞接近白荷儿的。
从前的白荷儿心高气傲,定然是看不上一穷二白的李容旻的,如今他高中,不知这不要脸的,是如何就勾搭上了李容旻。
心中的那股气,严小玲是如何也消不了了。
……
夜色朦胧下,白莞徘徊在李家门前,身影笼罩在悲伤中,远处的树,在风的吹刮下痛苦的悲鸣着。
不知鼓足了多少的勇气,她终于上前,轻轻敲响了那扇她曾经擦过无数遍的门。
许久,门开了,来人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他高傲地立在门中间,冷冰冰地说:“你回去吧,免得叫人看到你我在此,又该误会了?”
“误会吗?我们之间,只是一个误会吗?”白莞深深呼吸,然后仰起头,望着那人,泪光在眼里打转。
“不然。”李容旻嗤笑。
“那古柳树下的欢声笑语,小溪青石上,你送我的檀木链子,还有你临行前叮咛我照顾你的父母,都是何意?”
“好,你非要让我残忍地说出来,那我今儿便与你说个明白了。”李容旻眉毛一拧,脸色变得阴沉,“我不会瞧上你,而与你的曾经种种,不过是想接近你姐姐罢了。明白了吗?”
“你……”白莞脸色变了变,悲伤侵蚀着整颗心,一阵一阵的痛着。
“你该明白的,就你那丑陋瘦枯的脸,没哪个男儿会瞧上。再说,我可是举人,我自然是应该拥有更好的妻妾,而你,根本不配,别再来纠缠我,恶心我。”
“……”白莞低着头,捂住胸口。原来她在他的眼中是这般不堪的人。
“还有,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愚蠢,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我其实是在教会你如何辨人,于你,是有利的,我的好妹妹。”
李容旻无情地关上李家的大门,将白莞所有的希望隔断。
她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无助与绝望一同闯进她的世界,逼着她前行,走到池塘边,她站定了脚步。
池塘里的荷花开得热热烈烈的,清水水倒影着悲伤的人儿。
她蹲下来,掬起一捧水,想要洗掉脸上的悲伤。可这夏日里,这水也是带着灼人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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