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结果
顺德楼掌厨愕然看向简言之,而后他的眼睛缓缓移向了简言之的案台,不等他错愕,便听林辞说:“对,就是那把刀,三年前池潍厨艺大赛的头筹奖赏。当时一位小厨娘以一碗汤面捕获了所有评审,汤饼小厨神的称号就是那时来的,是吧,言娘。”
简言之莞尔以作回应。
汤饼小厨神的称号,在座的诸位都有所耳闻。
听闻三年前在池潍有一场厨艺比赛,来者是一穿着破旧的姑娘,看上去也就方及笄。当时没人瞧的上她,甚至在众人县上山珍海味而她只有一碗汤面时,若不是碍于大赛的规程,恐怕当时没人会尝一口她的面。
然,就这一口,便注定了连绵不断的下一口。便是这碗面,让十一位评审尽数喜爱。而这位小姑娘便如此得了当年池潍厨艺大赛的魁首,而后还被当时在场的人传出了‘汤饼小厨神’的称号。
时隔三年,小厨神再次来到京都的厨艺大赛,以出其不意的结合再次获得了众评审的尽数通过。
大赛散场后,黎锦惜便找到了和林辞,一上来便开始‘兴师问罪’。
黎锦惜一把搭在了林辞的肩上,“我的林世子,言娘就是小厨神的事你是何时只晓得?为何不告诉我?”
简言之莞尔,也跟着说:“是啊,世子是何时知晓的?”
林辞一掌拍在黎锦惜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黎锦惜疼的一缩,而后林辞道:“我大婚那日,你给我和锦惜一人做了一碗面。”
那是林辞第一次去燕子居,当晚她们连面都没见过就闹得有些不悦。简言之说:“我记得那日你没吃面吧。”
“曾有幸在池潍尝过一次,即便是香味,也难以忘却。”
三年前的那场大赛就是简言之唯一一次在池潍做面,林辞说他在池潍尝过。
难怪,从那以后林辞每次来黎锦惜点的菜他都各种挑剔不吃,最后逼得简言之不得不给他做了一碗面。
原来是为此。
但简言之又有些疑惑,三年前池潍只有十一位评审,没有第十二人。于是她狐疑道:“我记得当时并没有和世子年龄相仿的评审,世子是如何尝到的?”
诚然,林辞不是当时的评审之一,但他在闻到香味时破天荒的让人给当时的办事说了声,于是那场大赛分食出去的面不是十一碗,而是十二碗。
林辞一笑,“言娘还是想想该如何处置自家的麻烦吧。”
顺德楼掌厨那便本该由大赛的办事去处理,但林辞出面将人要了过来。
还不等简言之说话,顺德楼的掌厨就一个人将事全揽上了身,他说:“自打燕子居被你接手后在京都的声望日以月增,不管如何明里暗里我们已成了对手。直到知道燕子居也要参与此次大赛,我便一直盯着你的动静。”
“盯着我?你们就这般笃定我会赢?”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顺德楼的掌厨看了一眼简言之,很快又下下头,她说!“怪我鬼迷了心窍,老老实实的参与虽说拿不了魁首,但也不至于想如今这般。”
顺德楼的掌厨垂着头,沉默须臾后他对简言之说:“我告诉…”
简言之抬手阻拦道:“不必了,我都知道。”
“那你们来找我是做甚?”
简言之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姓王,我就叫你一声王大哥吧。想来顺德楼如今也不会要王大哥了,我来找你的目的…”
“哼”王厨子冷哼一声:“你是来羞辱我的?”
“你误会了,听闻你老母亲病重,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王厨子有些错愕,他不料简言之竟将他的事在这么短的时辰里便打听了清楚。
自然,王厨子是对的,简言之现在的身份没这个本事,而且她也没想到有人会在大赛打她的主意。
这全是林辞去办的,当他看见简言之的刀碎了,他便想到了有人会在大赛上打她的主意。
于是便将参赛的每个人都去差了一遍,而直到这些是在方才两人一同来找王厨子时林辞告诉她的。
“我说了要告诉你是谁将你的菜谱拿给我的。”
简言之摇头,“我是想说,我帮你救你母亲,你来我燕子居继续做菜。”
王厨子不明白,燕子居如今声名大噪,简言之为何还要要一个窃取别人果实的厨子。
简言之看出了王厨子心中所想,便继续道:“我刚来京都那会便尝过你做的菜,味道极好。而且我觉得一道菜竟得到了认可菜谱便该公布与天下,让所有人都能享受的到。所以我并不觉得你窃取了我的菜谱,若是往日我定无所谓,但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不能就此算了。”
末了简言之又道:“还得感谢你,也让我看清了一个人,总不能一直都留着他吧。”
最后王厨子答应了简言之的要求,留在了燕子居。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但简言之还是回了一趟燕子居。今日该解决的人,不能留到天明。
果然,她回去的时候该等的人还等在那里。
“你是回来处置我的吗?”
烛光只照亮了那么小小一片,烛台下的人还在拨着算盘,‘噼啪,噼啪’一声声有序的在响。
“既然知道我要回来找你,为什么不跑?”简言之懒散的靠在桌子上,望着被风吹的火苗只窜的蜡烛。
“我就你这般大小的时候开的燕子居,当时它也红火过,虽比不是数一数二,但也算有些名望。后来家中生了变故无心照料它,生意一日不同一日,这两年都只是勉强撑着,可我实在撑不下去了。这时候你来了,你出现了,你以最高的价格盘下了燕子居,留下我在这里做了掌柜。你给了我再次活下去的希望。”
“我每日站在这里,站在燕子居最显眼的地方,收着每位客人给的银钱。我站在这里,看着人来人往,座无虚席。我便知道,我的燕子居,它又回来了。它不仅回来了,还以更好的状态,完胜了当年。”
“可我又忘了,它如今不是我的了。它怎么就不是我的了,我不过是家中出了点意外,我不过是没分出心来照料它,它怎么就能这样对我?”
钱来的算盘越拨越快,‘噼啪噼啪’的声音听的简言之耳骨疼。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燕子居是我一手创建的,它是我的,它好的时候,挣钱的时候就应该是我的。”
钱来‘啪’的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了算盘上。他瞪大眼睛望着简言之,烛光照的他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很是恶心。
“你,你凭什么夺走它!”
简言之到了一杯水,有些凉,她还是喝了一口。她原本还想给钱来机会的,但看他这样,突然觉得机会给他,不值得。
简言之通身透着寒气,冷声道:“你所谓的变故就是你醉心牌九?你所谓的意外,就是你输光了家业?你所谓的没分心照料,就是你要买了它来抵账的借口?你所谓的一手创建,就是在你被赌坊赶出来,回来找你带着幼子独自看店的发妻伸手要钱的理由?”
“不挣钱的时候也不是你,挣钱的时候也不是你的。是你发妻,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勺子,一盘菜一盘糕点支撑起的这家店。若不是你败光了家产,赌坊那些人来燕子居闹事,又怎么会让燕子居的生意一落千丈?”
简言之一字一句得慢慢说着,钱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笑了,笑的又丑,又恶心。
他说:“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是我发妻,这就是她该受的。”
简言之抬眸,“你错了。”
钱来低吼道歉:“我没错。”
简言之轻笑:“对,你没错,是你的发妻错了。”
钱来呲牙咧嘴的说:“就是她的错,她走就算了,她还带走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钱家的血脉,她凭什么带走?那个贱,人,勾搭了别人给我穿了小鞋就算了,还带走了我的儿子。”
说着说着,他又笑了起来:“还想带走我的儿子,不可能,不可以让他带走,那是我的儿子。燕子居也是我的,你们,你们都不能夺走,是我的,是我的…”
“所以你把我的菜谱给了顺德楼的人?”
“对,我的不到了,别人也别想得到。”
“就像当年你把你发妻和幼子推下悬崖一样?毁了他们?”
钱来双眼巨睁,那双通红的珠子就要夺眶而出了,他失笑道:“对。”
“这家伙疯了。”
简言之闻声看向门口,陈葭楠不知何时出现的,她手中捏了一把花生,正靠在门口看着钱来满脸鼻涕泪水的丑样子。
她厌恶道:“疯了更丑了。”
“你来做什么?”
陈葭楠冲着钱来抬额:“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弄他?”
“送官。”
陈葭楠停下了剥花生的动作,诧异道:“你要把他送官?”
“他做错了事,我为什么不能把他送官?”
她扔了花生,连连鼓掌。“没想到啊,言之你也知道还有送官这等法子。”
简言之送了陈葭楠一个白眼,“说罢,究竟来做什么?”
陈葭楠在简言之对面坐了下来,她说:“你不是没了账房先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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