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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真心


先前林辞将人带走,还没来的及说话,便被催促着晚宴开始了。

        饭后,简言之被林辞带回了他们自己的帐篷,林辞步步逼退她,直到靠近了那又矮又小临时搭建的床榻处。

        简言之无路可退,脚靠着床榻,险些没站稳仰了下去。林辞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顺势贴近了她的身体。

        是要吻了吗?

        简言之脑子里就只有这个念头,是要吻了吗?

        林辞的脸越凑越近,他每一次平缓的呼吸都似和简言之紊乱的气息在相互试探。

        她看清了林辞的每一根睫毛,瞳孔的颜色,以及眸子里的自己。

        他一定也能看清自己眼中的他。简言之想。

        这般四目相对,究竟是在探谁的心?

        简言之的黑白小人又在打架了。

        吻了吧,三天两夜,委实尴尬。

        不吻吧,三天两夜,还是尴尬。

        忽然,林辞架不住了,他一下趴在了简言之的肩上,双手用力的搂着简言之,生怕她跑了一般。

        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方才我在你的眼中看见了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自问自答到:“我在想,若你眼里真的有我该多好。”他轻嘲一声:“可是你在想别的。”

        简言之不语,末了林辞又说:“其实我也在想别的,我在想你为何要同我和离,围猎这三日我当怎么做,你才会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在知道简言之要同自己和离开始,他便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想要和离。

        思来想去便是大坝案时,她忙着救助灾民,而自己忙着大坝案的时,两人见面的时日少了,所以才会生出这些念头。

        她这是在怪自己没有好好陪她。

        所以便觉得围猎三日,他可以整整三日都陪着她,这般该就好了吧。

        可后来林辞又想,简言之不是这样的人,即便自己陪她的时日少,但她从来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她都明白。

        而后聪明如诸葛的林辞又糊涂了,糊涂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而后直到今日他看见简言之不再戴他送的,她亲手做的发簪时,便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她这是下定了心要离开自己了。

        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的?京都那些关于自己和沈细薇那点流言蜚语?可是方才下马车时,他已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了,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他是喜欢她的,哪怕他没说,但他这般做了。

        再则,沈细薇已经入狱了,从他将她从燕子居带走那日…

        林辞倏的就明白了,原来是这里的问题。

        他当时是抱着沈细薇走的,临走前还说了句什么。

        他说什么了,他说她与阙东当真是一股血脉的恨。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知道,就因为这句话,简言之要离开了。

        这句话伤透了简言之的心,他真该打,他怎么能说她像那位呢?

        他这话的用意就是再说简言之像简岳,像他一样心狠手辣,不惜人命。

        可她若真是这样,那又怎会离开阙东?身边只带一个碧青,没带阙东的人?而且,她似乎一直以来都在躲着谁。

        林辞想清这些以后便又恨自己没能早些与她说明。

        说明自己其实不讨厌阙东,也不讨厌简岳,他是一个不得了的将军,给阙东带来了久违的和平。若不是他,恐怕此刻阙东还在战火之中躺着。

        在那种地方,对待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想要百姓们活下去,就不能给敌人反击,偷袭的机会。

        只是南疆太平的早,他身为世子爷又从小长于京都。虽也读兵书,看兵法,但总归从未见过战场的喧嚣。

        可简言之见过,那里血流成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人想死,所以她必须学会那些更恨的事。

        林辞将简言之又搂紧了几分,他舍不得。他不敢相信,若他这一放手,简言之究竟是回阙东,还是回北原的行远商行。

        不管是哪一处,都太远了。

        林辞的额头压在简言之的颈窝处,潮湿的呼吸透过了丝薄的衣裳,润润的。快渗透简言之的心了。

        他又说:“自打在离山我见你与沈细薇和她嫂嫂说过那番话以后,回来我便在想,你也是个有血性的人,若是往后的日子你都这般,也不错。总归南疆一夫一妻,不管你美丑总归是我林辞的妻了,这一辈子,都该如此过下去。”

        后来他知道言娘就是简言之时又在想,这人会一手厨艺,做的菜也甚合自己的意,往后相处下来也该不错,每日都有好吃的。

        殊不知想要捕获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捕获他的胃。

        林辞就这般,每日守着简言之做饭,又觉得她做饭的模样很是贤惠。他甚至生出他们就是那街头巷尾的平凡夫妻,每日男耕女织,很是惬意的生活。

        所以某一日他临出门时就随口对简言之说了今日想要吃的菜,本就是随口一提,却不想回到府上简言之当真给他备上了。

        这般一来,他每日出门都会说上一说,后来某一日险些忘了,可简言之却自己问了起来。

        他觉得甚好,就该如此。于是就从他每日的说,变成了她每日的问。

        他从觉得这样甚好,变成了这样很好,以至于后来他知道简言之自己就是做首饰的高手,便又想着自己以后不用劳心逢年过节送她什么礼物,只管给她寻摸好的材料就是。比别的女眷省心多了。

        这般相处下去也挺好,虽长的不是天仙那么好看,但也算的上有两分姿色,带出去不会再丢人了。

        于是他带她去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带她去的宫宴。

        其实当时就是想带她去见识见识,往后这样的宴席多了去了,她的学会适应。

        林辞知道,她出身可能不太好,会的不多,他从未想过让简言之在宴席上给他争什么脸。甚至面对沈细薇和秦稚柳的挑衅,他都想让她不予理会。

        可她还是去了,去便去吧,林辞甚至都想好了,她若是跳的不好,有谁要对她说三道四,他便护着她,与那些作对就是了。

        简言之是他林辞的妻,是南疆的世子妃,没有人可以说她的不是。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简言之把鼓舞跳的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她可能不知道这舞在自己心中代表着什么,也更不会知道,其实就在这时,他便知道了,她是阙东的人。

        原来,他母亲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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