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 说服凡洛
漫步在这山林之间,一个黑衣人,跟着一个俏皮又活泼模样的姑娘。
可没有几步,她就停了下来:“去哪里?”
大概是走的有点久了,可一直是她走在前面,这就引发了一个好奇的事情,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然而,就在这么温馨的时刻,姑娘竟然问了他,要去哪里?“你,不知?”
黑衣人那颇为无奈的一句话,更加显得姑娘的无辜。
“不是你要带我离开兰相门的么?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凡洛,你别开玩笑了,我的时间可是很紧迫的。”
鉴于玩笑话已经结束,筠琦的脸色,愈加的正色而且冷漠。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张脸,那冰冷的程度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凡洛意识到她的变化,遂正经起来:“其实,我只希望带你离开兰相门,找到一个好说话的地方,亲口告诉你,我和你们阮家之间的纠葛。
我欠你母亲一条命,所以我此来,是来报恩的。”
报恩?母亲已经离世,所以报恩给她这个母亲唯一的女儿?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查到关于这件事的一点线索。
“你认识我娘?她,是什么样的人?是他们说的那样的贤妻良母?”筠琦至今没有回忆起七八岁前的记忆,只是记得她调查的结果,就是如此罢了。
这样的娘亲,怎么会认识当时的光影堂杀手?还是说,那年围剿光影堂后,他逃脱了,被娘亲救了?
“你娘,是个温柔的女子。你和你娘,有几分相似。
那一年,我执行任务,血拼一场后,身负重伤。
原本,我已经走在了死亡的边缘,可遇见你娘时,她竟然选择了搭救。
我身上的追光剑,她不是不认识,那是我一举成名的标志。
我恍惚间,听见她和你父亲争执。”
争执的来源,是娘亲想要救人,可爹爹却不允许。
“夫人,你且看清楚,那是追光剑,他是凡洛,是光影堂的杀手。
如果他日被人得知,你将被他们的仇家追杀!”
阮寒傲,虽不是自诩正道中人,然而此刻,他仅仅是十分担心他的夫人。
“寒傲,可我只是想救他,难道是非观念就是如此的严苛?
况且,我也只是给他包扎,止血,能不能度过这一关,还是要他自己的造化。”
也许,是尹扶湘太善良,阮寒傲的几句争执,终是败下阵来。
不记得那个温柔的女人究竟是多么的善良,只是为了救人而救他。
世上温柔的人很多,待他唯一一个如此温柔的,尹扶湘是第一个,虽不是为了他本身。
“我娘,真是傻。”筠琦没有过多的言语,对于别人口中描述的她的娘亲,虽然遥远而模糊,而又那么的亲近。
凡洛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长叹一声。尹扶湘这样的女人其实也不是独有的,只是是他遇见的第一个。
于是,本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在他心中承载着莫名的重量。
这恩也算不上多么重的恩情,只是在一贯冷漠的杀手面前,可能才如此的重要、如此特殊。
然而这一点,足以筠琦断定,这个人,可以倒戈相向,可以为己所用。
凡洛,那可是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一。如果博得他的力量,那么在复仇这件事上,大有胜算。
“所以,我可以将你收归麾下,是吧?”筠琦收起了她那女子特有的忧郁,转而换上的自信,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然而即便如此,凡洛还是犹豫了,如不是为了这个阮家遗孤,他不会亲自前来。
为的其实就是投靠,为的就是报恩,眼下此刻的犹豫,仅仅是为了他心中也残留了一点想要复仇的念头。
当年的光影堂,如今已化作灰烬,只是偶尔掀起点滴波澜,还有人会因此心惊胆战罢了。
可他们的宏伟志向并非如此,也并非如此狼狈。若不是当年的他们,也不会造成这悲剧的今夕。
“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凡洛的确没有说过,只是报恩,报恩的方式很多,未必就是为她所用。
然而筠琦面无表情,只一眼看向了她,便叫身为杀手的他,都不禁一身寒颤。
“你即欠了我娘的,就该清楚,我找你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报仇,为我爹娘报仇。
十年前,我尚不知人世,何人害的我家破人亡不知,何人残害我爹娘不知。
这仇恨我已经深埋心中数载,一日不除,我一日于心难安!”
没什么利益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唯一的关联便是这个。
凡洛沉默了,十一年前,他们光影堂被灭,再一年后,阮家被灭。
二者所爆发的影响虽不同,可对于凡洛而言,都是仇恨。
只可惜,当他得知阮家被灭时,已经又三年后了。不要说三年风云已变,就是三个月,也足以一段往事迅速尘埃落定,何况当年的传闻是,他们阮家无一生还。
而那时更迫切需要调查是哪个武林势力苟合官府迫害光影堂的凡洛,在一度重伤休养了五年后,方才开始活动。
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到醒时只能动动手指,话都说不清。
从说话开始利索,可全身依旧无法挪动,到能抬手离床。
每一个过程,都是化茧为蝶般的奇迹,都带着他无比沉重的痛苦和决心。
未醒时,期待醒来看见日出日落,一人一剑杀遍天下,手刃仇人,血染江山。
醒来后,却无比期待可以正常的走在落日下,偶尔静心的欣赏这难得的一幕。
是谁看的清这来时的路,摸黑时,又如何能平安度过?也许,黑夜中偶尔来的一两声犬吠,都有人惊作骇浪。
那就是他数年来的点点滴滴,犹作惊弓之鸟,却也夹缝求生。全然失了他昔日杀手的风采,却平白添了普通人的几点模样。
得失便是平衡的,亦如他回忆中那番。
现在,筠琦旧事重提,一方面他光影堂的旧仇未算,另一方面却加上阮家的,这恩,真的要还么?
思绪反复往来,他最终担心的、犹豫的都不是还恩的必要,是这个被仇恨掩住真心的姑娘,那个善良女人的女儿。
他也曾被愤怒的仇恨掩埋过真实的内心,那种不可名状的煎熬,伴随在他病痛的同时,几乎折磨的他不成人形。
吞噬了原有的所有意志,险些连活下去的希望,都破灭了。
现在,依旧是想要复仇的,却不会一心只想着复仇。
如果眼看着筠琦重蹈覆辙,他做不到。“那这十年,你是否查到了谁是你的仇家?”
听说那灭门的惨案极为隐秘,不留一点痕迹。
若说这么容易查出来,当年的轩辕陆笙就不会不为所动了。
这么质问,只是希望筠琦能冷静下来,看清她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就是因为一直待在师傅的身边,所以我根本没有单独出行的机会。
况且我也是最近几年方知我是阮家的遗孤,而着手调查的事情,只能吩咐给我的暗卫。
可即便如此,我如今锁定了几个怀疑的人,我们可以一一前去登门拜访。
然而,这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不会受你我的掌控了。”
这冷静的片刻,筠琦果然恢复了理智。
也许是骨子里有着阮寒傲的睿智,理性的部分很快战胜了冲动。
“什么意思?”一向喜欢武力解决事情的凡洛,自然没有猜到筠琦此话的含义,更不会想到,当年发生的一切之间是否存在着微妙的联系。
筠琦摇了摇头,这些事,还是以后说的好,眼下不适合。“凡洛大哥,我虽一心想要复仇,却也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如今我不指望我可以重振我阮家风光,可至少,我需要报这个仇。
我为何死里逃生,为何成了轩辕陆笙的徒弟,这一切都是那个始作俑者的阴谋,如果我不尽快反击,只怕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博取同情,也不失一种好的方法。尤其这孩子的眉眼,有那么几分像她的娘亲尹扶湘。
其实,前几年,筠琦及笄之时,轩辕陆笙向天下公告了他的第二个爱徒阮筠琦,也不会引起凡洛的注意和调查。
半信半疑的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确认。
“少主!”不远处,有个少年脚步极快的找了过来。
筠琦认出了那是龙蛟的声音,便很是欣喜:“龙蛟,你来了。”
同样的,他也戴着面具,手中虽是一把无名的剑,可是那一股杀气并没有因此而隐藏。
凡洛看见他时,只觉得这个少年必定是常年习武,不可小觑。
听他唤筠琦少主,又是一身这样的打扮,想来这就是筠琦口中的暗卫了。
“少主,此番紧急召龙蛟前来,所为何事?”一身倦容,又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千里迢迢之路赶过来的,自然很是辛苦。
可惜现在不是心疼他的时候:“龙蛟,如今我手下已有二十余众,只待我一声令下,便可将你们全部召齐。
我阮家的大仇是否能报,就看接下来的了。”
对于筠琦而言,这未尝不是一个煎熬。等待,是黑夜前无声的寂寞。是看不清迎来的是光明还是无尽沉默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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