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哦。”桑榆淡淡道。
哦？就一个哦字？姜曜双目冒火。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以后你若是再像今天这样欺负瑾瑜姐姐就等着我让你好看！”姜曜强忍着怒火道。
“说完了吗？说完的话就让开吧，我得回去了，祖母还寻了裁缝为我做衣裳呢，我没时间在这儿跟你浪费。”桑榆眼皮都未曾掀起。
姜曜果然如被刺中一般冷笑了一声，这是在跟自己炫耀祖母有多疼爱她吗？
“你以为仗着祖母疼爱就能无法无天了？就算你拥有姜家的血脉又怎样？贫贱之人就是贫贱，我告诉你我姜曜还没怕过谁！哪怕是祖母也不会多说什么！”姜曜说道。
“呵！”桑榆口中吐出一个字。
“是啊，你多高贵，你生在姜家长在姜家倚靠着姜家，你口口声声说着血脉不重要，可你以为你现在是靠什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又当又立，你可当真是比我这个贫贱之人要高贵啊。”桑榆讥讽道。
他本来就抱有敌意，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再心存什么善念。
“你！”姜曜涨红着脸，恨不得此刻就过去掐死她。
但她为什么突然变了一副样子？明明在祖母面前还是一副逆来顺受胆小如鼠的样子，难道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姜曜不经意间瞥见桑榆紧紧握住盒子的手绷得紧紧的。
她这是在紧张？
姜曜觉得自己悟了，他彻底悟了，桑榆一定是在伪装！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她唯独在自己面前这样一副样子。
姜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过很可惜，因为自己根本不会理会她。
“你痴心妄想！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你做梦！”虽然心中暗含得意但是姜曜很快就冷哼道。
“谁需要你另眼相看了？”桑榆奇怪地看了姜曜一眼。
年纪轻轻为何有病。
桑榆莫名其妙的眼神让姜曜莫名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姜曜莫名怒火降了些许。
“还当你真是多胆小的乡野丫头呢，不知道祖母知道你现在这幅伶牙俐齿的样子会不会大跌眼球，你识相点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不定我便放你一马准你待在府里。”姜曜说道。
“相信什么？相信你一直针对我？还是相信我受你诬告被你欺辱啊？”桑榆似笑非笑。
姜曜神色变幻，桑榆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祖母并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到时候说不定被责怪的真的会是自己。
“那你跟我保证，只要你保证不欺负瑾瑜姐姐，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姜曜忍住怒火退而求其次。
桑榆被这话逗笑了，她笑吟吟地看着姜曜，很是疑惑为何这人这么大脸，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提出要求。
“你为什么不敢保证？如果你真的没有这个打算的话那么你为什么现在不发誓？”直到姜曜有些恼火。
这次放自己一马？虽说桑榆根本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名义上的亲弟弟是怎么想的，但即便是今日他已经觉得自己‘欺负’了姜瑾瑜，那么这种认为在今后也绝不会少，仅仅是这次有用？
本来就是偏了的心自己现在即便做出任何承诺都无济于事。
“我凭什么要向你做出承诺？你是什么人啊？而且……”桑榆语气一顿，姜曜成功地被吸引了注意力，“我的确是不能保证今后不欺负姜瑾瑜，就算我做出了承诺，我这么恶毒又怎么会信守承诺呢？”
“今后每日你最好时刻都在姜瑾瑜跟前，日日提心吊胆，时时担忧，若一刻不在，都得小心着我欺负了她。”
瞬间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姜曜心中迸发出来，果然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欺负瑾瑜姐姐！
“你！果然我猜得没错，方才还不承认！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有我护着你休想碰到瑾瑜姐姐一根汗毛！要是被我逮住了小辫子，你看祖母还会不会护着你，我看你在府里还怎么立足！”姜曜气冲冲地甩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原地的春月有些呆愣地瞪着眼睛，桑榆小姐把曜公子气走了？她揉了揉眼睛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但眼前的景象一点都没变，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刚才是气急了，春月姐姐你应该会替我保密的对吧？”姜瑾瑜露出一丝后怕。
像是对刚才自己的做法万分后悔。
春月沉默，她现在是桑榆身边的丫鬟，荣辱与桑榆连在一起，没道理将这件事捅出去。
况且拿着这个把柄日后害怕升不上一等丫鬟？
“那是自然，小姐放心，我会保密的。”春月眼珠一转笑容满面。
桑榆回到院子没多久姜老太太那边就送来了不少绫罗绸缎珠宝之类的东西。
桑榆猜到大约是出于今天关于姜瑾瑜的事对自己的补偿，她笑了笑，怎么今日自己没有愤怒地表示反对有人是不是觉得失望？
她才不会愤怒，愤怒有什么用呢，愤怒只不过会消耗旁人的同情，消耗梅白晴那稀薄的几乎不可见的愧疚，待这些东西没了自己的特殊待遇也就结束了。
若今日自己当真撒泼反对现在送过来的东西会有这么多？
至于方才姜老太太反对姜瑾瑜留在姜家，谁知道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出于真情呢。
与姜瑾瑜比起来似乎是自己价值更低，她并不觉得姜老太太会因为自己的感受而赶走姜瑾瑜。
桑榆回到院子没多久裁缝就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房的姜昭瑜和三房的姜清瑜、姜思瑜，姜瑾瑜不在其中。
“因着也快到了每个季度做衣裳的日子了，这次就一并将府中几个小姐的衣裳都做了，也免得再麻烦了。”姜清瑜笑着说道。
对于姜清瑜的友好桑榆羞怯地笑笑。
姜昭瑜一如既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若对这里的一切都看不上眼。
几人分别量好了尺寸之后便开始选布料。
桑榆倒是不用选，姜老太太送过来的都是好料子，裁缝显然是已经得到了吩咐哪匹料子做什么式样的衣裳。
“这些料子比你从前穿的要好得多吧？我看你昨日回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衣裳想必你之前生活的那户人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姜府随便一件衣裳估计你都是穿的惯的，不像姐姐我身子娇嫩穿不惯寻常的衣料，我看祖母送来这么多布料你做这么多衣裳也穿不完，不如送我些，你应当不会不愿意吧？”瞥见姜老太太送来的布料姜昭瑜顿时换了一张脸笑眯眯道。
姜老太太的库藏不可谓不丰富，看来是真喜欢桑榆，但明明都是孙女，怎么自己还不如一个乡下长大的泥腿子了？姜昭瑜心里哼了一声。
“啊？”桑榆迷茫着一张脸。
“我看这几匹就不错，那这些就是我的了，你该不会不愿意吧？”姜昭瑜道。
姜老太太送过来的布料比外头的好多了，姜昭瑜越看越喜欢，一连选了好几匹最好的。
反正桑榆根本不可能看得出这些东西的价值。
“可是这是祖母送我的礼物……”桑榆茫然道。
姜清瑜皱了皱眉，桑榆才刚回府，现在这些料子是祖母带着些补偿的心思给的，若是被姜昭瑜给抢走了那就成了什么了。
况且在姜家又不是没见过好的料子，眼皮子竟然这样浅。
若是放在平常姜昭瑜犯蠢她自然是不会管，姜昭瑜越是犯蠢对比之下只会让老太太多喜欢自己一点。
但是现在桑榆求救的目光已经向自己投了过来，自己若是不管的话那自己在她面前刚刚建立的形象就崩塌了。
“好了昭瑜，这些都是祖母亲自选给桑榆的，若是你穿着是什么样子，祖母会心寒的。”姜清瑜道。
“你拿祖母压我？这是妹妹自愿送给我的，关你什么事？你若是闲得慌不如多绣几幅花，也免得这样一副讨人嫌样子来多管闲事！”姜昭瑜不客气道。
“这些可是祖母亲自为桑榆选的，如果看不到桑榆穿上这些衣裳祖母心中一个不高兴，我相信你知道祖母发怒的后果，到时候可就不是简单几匹料子的事情了，祖母生起气来连侯爷都要赔着笑脸。”姜清瑜道。
“姜清瑜，你是死活要找不痛快是不是？”姜昭瑜将手中的布料一扔怒斥道。
该死的姜清瑜，真是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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