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功于心计
或许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顾北城特意选了一家居民区里的小饭馆，让保镖们在门外守着，他带着我进去点了两碗面。
“在没坐到顾氏总裁这个位置之前，我经常来这家面馆吃面，味道不错，你尝尝。”顾北城客套的说，说完，自顾自的从一旁的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开始吃面。
看着顾北城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伸手拿过一双筷子，也跟着开吃。
吃至半截，顾北城抬头，“那晚是我派车跟踪的你。”
“嗯。”我应声，囫囵的咽下嘴里的面条，拿过一张纸巾擦嘴角，“我知道。”
闻言，顾北城笑，“你某些方面，真的跟她很像。”
“跟谁？”我唇角噙笑问。
“阿宴的母亲。”顾北城回答，说完，停顿了几秒，苦笑着摇头，“不，准确点来说，是她伪装出来的表象跟你很像。”
伪装出来的表象？
这句话，怎么听着，都是别有深意。
顾北城话落，见我只是疏远客套的笑，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我，“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顾总。”我弯唇，“您跟贺宴在某些方面才是真的像。”
我话毕，顾北城怔了下，大笑出声。
“周小姐，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听听就好，我没想着有什么意图，只不过，我都这把年纪了，身边没给说心里话的罢了。”顾北城身子直了直，招呼服务生要了一壶茶。
“年纪大了，如果再年轻几岁，在这个讲故事的环节，我一定会要一壶酒。”顾北城自嘲的说。
等服务生上了茶水，顾北城提起水壶，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顺手也给我倒了一杯，开始给我讲述有关他跟贺宴母亲的事。
“阿宴的母亲很漂亮，长相是我有生之年见过最漂亮的。”顾北城浅品茶，撂下一句开场白。
顾北城故事里的贺母，跟贺宴讲的不经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在顾北城的嘴里，当年是贺母主动勾引了他。
一个年过四十的成功丧偶男人，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家教，这样的情节设定，不论是走他们父子俩的哪一套说辞，都能行得通。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她太年轻了。”顾北城深陷在回忆里，脸上的笑不像是作假，“但是后来，我到底是没把持的住。”
顾北城讲故事的逻辑思维跟贺宴差远了，东聊一句，西扯一句。
顾北城说，一开始两人冲破那层关系在一起后，他也曾想要呵护贺母一生，只是没想到，后期被他知道，这一切原来都只是一场骗局。
“我爱过她。”顾北城看着我怔怔的说。
我，“她是图钱？”
顾北城讪笑，“不是，她出身在书香门第，家境虽然不算太好，但也不缺钱，她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报复我，报复顾晓的奶奶。”
人总说，豪门是非多，还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牵绊太多了，顾北城说，在早些年，自己的原配妻子跟自己曾报读过一个夜校，原本是想进修学习，但不曾想，自己的原配妻子却受到了骚扰。
顾北城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大为动怒，再加上当初他自己已经在蓉城有了一定根基，便将原配妻子的代课老师举报到了教育局。
“我跟我太太当初真的都误以为是那位代课老师做的。”顾北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悔。
“您太太当初的代课老师，就是贺宴母亲的父母？”我插话，发问。
顾北城点头，“是她爸。”
接下来的事，就算是顾北城不说，我也能猜到七七八八，贺母的父亲在这件事情里是受害者，最轻的处罚，也肯定是停职查看，后续的事情也就能说得通了，贺母之所以会去顾家做家教，是一家就设计好的。
“这些事，您跟贺宴说过吗？”我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对于别人家的事，我实在不想做任何评判。
“没有，那小子，我就算是跟他说，他也会只当我是在为自己找说辞。”顾北城叹口气笑。
“那您跟我说，是想让我……”我提提唇。
“没有，我只是今天在监狱外碰到了你，刚好突然想找一个人倾诉下。”顾北城说，像是疲倦极了闭了下眼，“说起来，阿宴真的跟他母亲一样能隐忍，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发现他是个正常人，等到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架空了。”
我，“……”
确实是个能隐忍的人，母亲为了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能隐忍委身于顾北城身下，贺宴为了利用我，也同样……
啧，怎么又想到这儿了！
顾北城话毕，起身，“我前阵子让人跟踪你，只是想知道你跟阿宴到底是什么关系，原本以为能用你要挟他，但是后来发现，你不能。”
‘你不能’三个字听在耳朵里是真刺耳。
我微笑，没应声。
顾北城笑着往门外走，“阿宴比她母亲心慈手软，只是想把我送出国，没想对我赶尽杀绝。”
我站起身，目送着顾北城离开，看着他稳健的步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话：年轻时再英雄，也到底是老了。
顾北城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说，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不得而知，也不想去深入考究。
这父子俩，一个两个都是功于心计的好手，我跟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相形见绌。
从小面馆出来，我开车前往万昌，最近新签了顾氏竞标地皮的合同，得去做工作安排。
我开车抵达公司时，一众人正在开会，孙志和主持大局，脸色铁青难堪。
看到我，孙志和主动起身，“周总。”
“这是怎么了？”我视线扫过众人，狐疑的问。
孙志和欲言又止，最后从牙缝里挤了句，“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有一批建材不合格，如今已经在跟商家那边对接更换了。”
我闻言，没做其他想法，拿出跟顾氏新签的合同，递给孙志和，“新合同，你琢磨下让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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