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清汤挂面的凶手
回到车上，我坐在驾驶位点了一根烟抽。
车窗未开，也没开车内循环，不多会儿，车内烟雾缭绕。
我接连抽了三根，心里想着唐辉到底会不会因为他妹妹认罪，脑子里是思绪正纷乱，车窗在这个时候突兀的被从外敲响。
我侧头，纪泽戴着警帽的脸在车窗前放大。
我嘴里咒骂了句脏话，降下车窗，迎笑，“纪警官，有事？”
闻着车厢里扑鼻的烟味，纪泽往后退了几步，直起身子，“唐辉没认罪。”
我，“……”
我抽三根烟的时间，足以让唐辉认罪，但唐辉没认，证明了什么？
是他压根根本不在乎他那个妹妹？还是因为他还有别的顾虑？
见我不说话，纪泽绕过车身，走到副驾驶跟前，一把拉开副驾驶门，俯身坐进来，“送我一程吧，我昨天夜班，现在下班了。”
“行。”我莞尔应声，发动引擎。
我对纪泽的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差，他工作特殊，我又身背案底，我们俩站在一起，就像是天生对立的两个人。
纪泽家里住的是个普通的居民小区，一路上他都没跟我提唐辉半个字，直到抵达小区门口，才跟我说了句，“周周，你们这种人，想洗白很难，但我愿意相信你是个好女人。”
我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弯起红唇，“谢谢纪警官。”
我们这种人？
我们是哪种人？
因为年少不经事犯过错，就要身背一辈子案底，被人戳着脊梁骨生活的人？
愿意相信我是个好女人？呵，讲真，我一点都不需要这种信任！
目送纪泽下车，我开车前往唐辉妹妹的大学，路上，我给邵言打了通电话，确认信息。
“唐佳佳，没错，大一学生。”邵言在电话那头跟我说。
“好。”我接话，抿了下唇，“唐辉还是不认罪。”
“骨头够硬的。”邵言笑，“这种人，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有忍性。”
“的确，就是有点狼心狗肺。”我讥讽。
开车二十分钟，抵达唐佳佳所在的大学。
我停车在校外，按着邵言给我的电话号码，拨通。
彩铃响数秒后，一道温婉的女声接起，“喂。”
“你是唐佳佳吗？我是你哥唐辉的朋友。”我开门见山的说，电话那边的人顿了几秒，‘哦’了一声，“有事吗？”
“你现在方便吗？你哥这边出了点事情，我想见你一面。”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太过冷淡，让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一般小女孩在听到自己哥哥的朋友给自己打电话，不都应该很热情客气吗？就算是再腼腆的一个人，也不应该只冷淡的回一句‘哦’吧。
我话落，唐佳佳久久没回应，半晌，才回了句，“好。”
见到唐佳佳本人，我错愕又诧异，实在是很难把她跟唐辉联系在一起。
该怎么说，这姑娘长相太过清汤挂面，不仅如此，她消瘦又面容苍白，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依着唐辉现在的身价，总不至于会让自己的妹妹吃不饱饭吧？
“你是唐辉的妹妹？”我发问，挑眉。
“嗯。”唐佳佳回应，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紧张的用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角。
“你哥坐牢了，你知道吗？”我一眼不眨的盯着唐佳佳开，挑唇说。
“他坐牢了？”唐佳佳突然转头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她的眼神里，我居然看到了——喜悦？
自己的亲哥哥坐牢，身为亲生妹妹，谁会感到喜悦？
难道她是知道唐辉所做的那些恶事，大义灭亲？
我被唐佳佳的一系列表现弄的有些迷茫，迷茫之外，还有些好奇。
“你真的是唐辉的亲妹妹？”我身子往前靠了下。
唐佳佳局促后退，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妹妹。”
“妹妹？你哥坐牢，你身为妹妹这么淡定？”我嘲弄的笑。
唐佳佳脸色一僵，倏地转身手忙脚乱的去开车门。
我见状伸手，一把拽过她手臂，“唐佳佳，你在竭力隐瞒什么？我不妨告诉你，现在唐辉是入狱了，但是还没被判刑，随时都可能会在出来。”
我感觉到手下唐佳佳颤抖的身子，直言不讳的拆穿，“你很怕唐辉，是吧？”
唐佳佳闻声，眼睛蓦地睁大，惊吓，伸出手推攘我，“没有，我没有怕他。”
“你说的是他，不是我哥。”我逼视唐佳佳。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应激反应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实状况。
如果唐佳佳真的是唐辉的妹妹，她这个时候绝不会用‘他’来代替对唐辉的称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跟唐佳佳僵持着，最终，唐佳佳在十多分钟后，败下阵来，掩面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找到我。”
“我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他就是个恶魔。”
唐佳佳在副驾驶哭的歇斯底里，我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纸巾盒递给她，“哭吧，哭完了，该说的还是得说。”
我以前听过这么一句话，说，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我话毕，静等着唐佳佳歇斯底里的痛哭，等她哭累了，抬头，自嘲的笑，“我早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道，居然会来的这么早。”
我以前设想过无数次跟唐辉联手送魏冉入狱的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但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唐佳佳这样的。
一个看起来柔弱不堪，收入缚鸡之力的女人，重点是，她既没有好的身材，也没有漂亮的脸蛋，说她长相清秀，都是惨了水分的客套话。
唐佳佳闭着眼，咬着下唇颤抖着说：“在几年前，我误杀了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你跟唐辉，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蹙眉，看着唐佳佳越发苍白的脸，虽然知道问出这些话很残忍，但还是想知道真相。
“他是我远房亲戚的养子。”唐佳佳汲气，“因为某些原因，打小随父母在我们家生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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