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价值百万的性命
在王新民住院的第五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电话里，他声音有气无力，“周周，你今天过来看看我吧！”
我手里拿着近期的钢材报价单，正准备去跑市场，歪着脑袋夹在手机说：“王老，明天呗！我今天还有点事。”
“今天吧！”王新民深吸一口气，默声几秒，继续说：“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我告诉你。”
我闻言，顿了下，抬手拿起手机，提提唇角，果断答应，“好啊！”
挂断王新民的电话，我把报价单给了K，让他去跑市场，自己开车前往医院。
抵达医院后，我没急着去病房，而是在楼下坐了会儿，又跑去医院食堂给王新民买了份馄饨，才坐电梯缓缓上楼。
我拎着馄饨走到病房门口，抬手正准备敲房门，王婶从里面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我，忙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低声开口，“进去吧，老王等着你呢！”
“嗯。”我点点头，应声。
跟王婶擦身而过，她用手拽住我衣角，眼眶泛红，“周周，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待会儿，不论老王跟你说什么，你都别直接跟他翻脸好吗？他现在的情况，我，我……”
“您放心吧！”我接话，嘴角掀起一抹笑。
听到我的保证，王婶再次抹眼泪，“周周，谢谢。”
随着我迈步进房门，一直躺着的王新民剔看了我一眼，伸出一只手冲我招了招，“周周，过来帮我把病床升起一些来。”
“好。”我浅笑接话，上前，俯身帮忙升起病床，跟往常一样把手里的馄饨放到病床上的餐桌上，打开，“刚买的，还热乎，知道你香菜过敏，没放。”
我说完，王新民‘嗯’了一声，开始埋头吃馄饨。
王新民刚做了手术，坐起来吃饭这件事对他来说挺艰难，但他每一口都吃的又急又狠，就像是吃了这顿再没下顿。
十分钟左右，王新民把刚出锅滚烫的馄饨吃了个干净，连汤都没留。
吃完，他用手背抹了把嘴，看向我，“坐下我们聊聊吧！”
“嗯，您说，我听着。”我接话，走到床边，帮他把餐盒收走，又把餐桌放下，最后又帮忙把床的起伏弧度调节的小了些，才拎了把椅子坐到床跟前。
看着我做这一系列的事，王新民苦涩的笑了下，“你这丫头，惯会用这些手腕打动人。”
我但笑不语，伸出手帮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王新民长吁一口气，“你都知道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不瞒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讪笑。
“哦？”王新民有些意外的看向我，“那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会知道你爸的事？”
“瞎猜的，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您提到我爸的名字，您闪躲的眼神让我猜想，您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我诚然的回答。
王新民闻言摇摇头，笑，“瞒不住的，秘密这种东西，你就算是捂住了嘴巴，它也会自己从眼睛里跳出来。”
我低头笑，没接话。
王新民两手放在小腹前，彼此攥紧，“当年，是顾家的管家联系的我，我跟顾家的管家有旧交，他说想送一个人到我的精神病院，起初他并没有跟我说，要被去送的是一个正常人……”
回忆起当初的场景，王新民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很挣扎抗拒，“那个女人一看就不像是精神病，她发了疯似的想逃，她殴打所有想要禁锢住她的人。”
“您既然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这个女人并非精神病，为什么还要同意接收？”我神情很淡，没表现出有任何不满，甚至连一点异样都没表现出来。
“财迷心窍。”王新民闭上眼，一脸的痛苦，“一百万。”
十多年前的一百万，真不是一笔小数目，毕竟，那个时候蓉城一套小平米的房子也才卖六万块一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人，都不能免俗。
“我爸……”我插话，想知道在这个故事里，我爸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当初送那个女人来我院里的人就是你爸，我至今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爸的场景，他跟我说自我介绍，说他叫周博安。”王新民说着，看向我，“你长得有点像你爸，不过你爸看起来要比你儒雅的多，你一看就是个倔强的丫头。”
“您确定是我爸送那个女人去的？”我抿紧唇，再三确认。
“确定。”王新民点头，应声，看着我脸色难堪，轻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我爸会做这种事。”我回应。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也是为了钱吧！”王新民答话，说完之后，再次垂下眼角，“你爸是个好人，或许是出于内疚，那个女人在住进去之后，他就隔三差五来看她，还会给她买很多东西，那个女人在精神病院的那几年，吃穿用度几乎都是你爸在置办，直到，你爸车祸去世。”
“您怎么知道我爸是车祸去世？”我情绪这下有些失控，冲口而出。
王新民侧头看向我，脸色苍白，“因为，你爸的车祸是我儿子造成的。”
我闻声，脑袋里嗡的一阵，怔住。
我是听王婶说起过，他们的儿子当年也是因为车祸去世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同一场车祸。
见我怔住不动，王新民伸出手，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颤抖着唇说，“周周丫头，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是意外吗？还是？”我抬眼，问。
“不是意外。”王新民咬牙，“是我那个朋友，就是顾家的那个管家，他私下到我家找到我，说再给我一百万，让我暗搓搓的弄死你爸跟那个女人。”
“你答应了？”我继续问。
“没有，这次我没答应，第一次的那一百万，已经让我饱受良心谴责，我怎么可能会再答应，更何况这次还是要人的命。”王新民重重吐了一口浊气，“但是我没想到，我虽然没答应，我儿子却替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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