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是不是这样就行了?
比起外城的热闹,大教堂内城就显得肃穆、庄重、威严。
道路上走的神职人员,打扮就和街道一样干净。
中世纪道路必有的臭水横流,在这里不见踪迹,道路干净得连纸屑都没有。
神职人员们脚步沉稳,手持圣经,身上挂着十字架。
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可以随时闪耀圣光。
而那些奴隶们,衣服粗糙,却也算干净,脚步匆匆,微微低头,走路带风,又急又快。
脸上除了谨慎外还有自豪。
是的,就是自豪,虽然是奴隶,但他们是大教堂(内城)里的奴隶。
如果奴隶有等级,他们就是奴隶巅峰大圆满。
在这朝不保夕的当下,自由民都比不上教会总部的奴隶。
有不少人愿意舍弃自由民的身份,来当奴隶都没有门路呢。
罗德神父并非第一次来到教会总部。
比起上次,如今的教会总部,大教堂似乎要更加威严了。
内城自然不会有什么旅店,只有类似招待处的地方。
如果罗德神父是无故前来圣城,就只能住在外城的旅店中。
现在的话,是带着任务和荣耀来的,倒是可以住招待处。
他和夏阎真在招待处被安置好。
夏阎真戴着黑布,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没有发生什么神职人员看不惯夏阎真他们从乡下来的挑衅事件。
让夏阎真颇为无聊。
如果被挑衅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动手了吧。
但神职人员的素质比较高……嗯,或者说这里是教会总部,大家都不太敢惹事。
至于“神二代”,当然是有的——教会除了修女外,并不禁止结婚。
但神职人员家属都住在外城,不入内城。
内城是一片安静祥和的地方。
夏阎真和罗德神父没有等太久,很快就有一个神职人员找到他们,让两人前往大教堂。
枢机主教要见两人。
枢机主教是比较特殊的职位,一共有八位,他们像是内阁、军机处之类的存在。
专门和教宗一起,决定教中大事。
恶魔姐弟戴蒙一事,有血骑士追捕,有一个枢机主教过问,自然不算小。
两人由人带着,进入到教堂中。
先是经过了富丽堂皇,非常大气的“大厅”,然后开始内部场景一变。
不再那么宽阔。
各种走道、回廊、房间。
整得和游戏里面的室内迷宫似的,多走一段时间就会迷路。
除了平面外,还有各种上上下下。
好在没有往地下走,走道中的窗子不少,至少光线还算明亮,不至于让人感觉到压抑。
走了足足有十多分钟,带路的人才把夏阎真两人带到一扇开合大门前。
门外两个骑士把守着。
暗中夏阎真还听到隐藏起来的暗鸦心跳声。
防卫非常严密。
开合门被骑士缓缓推开,露出里面绚烂的房间。
阳光从一层彩色“玻璃”中投射进来,在房间内留下一道道绚烂的光。
宽大华丽的座椅上,枢机主教穿着红色的衣袍,外面戴着白色的衣带等装饰。
枢机主教,严格来说,其实算大主教。
大主教因为身穿红衣,又被叫做红衣主教。
那些白色的装饰是为了区分枢机主教和普通大主教。
这位枢机主教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浓密的胡须,身材高大,脱掉主教服,换上铠甲就是教会骑士。
枢机主教身后,站着一个一身黑袍,浑身笼罩在阴影中的人。
这是暗鸦里面的精英,相当于血甲骑士,并没有特殊的称呼。
有一部分负责保护教会重要成员,以黑袍形象示人,被不成文地叫做“黑鸦”。
夏阎真蒙着黑布,环顾房间四周,感觉人不少。
“主教冕下!”
进来后,罗德神父恭敬无比地行礼。
夏阎真没什么动作。
枢机主教霍伦点点头:“坐吧。”
示意两人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
罗德神父过去,只敢让屁股三分之一沾上椅子,坐着比站着还要累。
夏阎真就不一样了,直接靠在了椅背上。
不过这坚硬的木椅子,坐起来并不舒服。
“罗德神父、安德森神父,你们抓住了戴蒙姐弟,颇有功劳……”霍伦开门见山,“教宗冕下已经决定,荣升两位为主教,为教会,为神更好地奉献。”
罗德神父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嘴唇颤抖着就要表忠心。
“我不要主教之位。”
但夏阎真拒绝的话比罗德神父更快。
“不要主教?”霍伦有些惊讶。
成为主教是每个神父的梦想,居然还有人拒绝?
教会这边没有怀疑,或者说压根就没怎么在意过夏阎真神父身份的真实性。
先不说伊芙早就大声宣告过“安德森神父”的归属权。
这里是教会总部,圣城伊诺特,来了,接受教会的馈赠了,那就是教会的人。
谁来都一样。
教会方面压根不在意安德森是真神父,还是国王的秘密骑士。
“那你想要什么,安德森神父?”霍伦玩味地看着夏阎真。
“永恒血铠。”夏阎真说道,“我想要永恒血铠。”
“哈哈哈哈!”霍伦大笑起来,“你想要当血甲骑士?”
“不,只要要永恒血铠。”夏阎真摇头。
“狂妄的小子。”
霍伦并不生气,显得很大度,不过这种大度,像是人类看到了一只可怜弱小无助却不自知的小动物在张牙舞爪,“永恒血铠,只有十二套。每套都有它的主人。
“怎么,你难道想要别人让出来给你?”
“他们愿意的话……”夏阎真说道。
“有意思。”霍伦大笑,“难怪伊芙对你另眼相看,去,把诺顿找来!”
“是。”有人领命而去。
“没事的话,你先下去吧。”霍伦对罗德神父说道。
罗德神父巴不得赶快离开,以免被夏阎真殃及池鱼。
“诺顿是谁?”夏阎真问道。
“血甲骑士,你不是想要他们的铠甲吗?我让他们过来,你直接和他们说。”霍伦说道。
“嗯,如果他不答应把铠甲给我呢?”夏阎真问道。
“骑士团强者为尊。”霍伦说道。
“那就好。”夏阎真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开合大门被人打开。
一血甲骑士进入房间内,身上的永恒血铠和伊芙的颇为相似,细节上略有不同。
夏阎真闭着眼睛,也没看见,只知道有人来了,并且听到行动之间,铠甲的碰撞摩擦声。
“主教冕下。”诺顿摘下头盔,对着霍伦行礼。
永恒血铠的活动性很高,足以支撑骑士们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嗯,有人想要你的铠甲,你说怎么办?”霍伦的声音很威严,语气却很贱,就差把“我要挑拨,搞事情”写在脸上了。
诺顿立刻看向夏阎真这个“瞎子”:“你?”
“对,是我。”夏阎真笑了一下。
“哼!有意思!”诺顿也在笑,不过是不屑放肆的笑,“我给你,你有命拿吗?”
诺顿的头盔夹在手臂和腰之间,没有再戴上。
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级,相貌的话,不是很敢让人恭维。
有好几道交错纵横的伤疤。
他是血甲骑士中最年轻的一个,仅次于伊芙。
“来试试吧,我打败你,你就把铠甲给我?”夏阎真说道。
“好!”诺顿一口答应下来。
不仅仅是因为他很自信,还有原因,这是枢机主教霍伦想要看到的事情——两人的对决。
自己被叫过来,这一场战斗就在所难免。
而且,其实教会赤十字是有这个传统的,身为骑士有资格挑战血甲骑士,一旦挑战成功,就可以成为新的血甲骑士。
当然,挑战前提是有大主教这一级别的神职人员愿意作见证。
否则的话,赤骑士脑子一热就去挑战血甲骑士。
那么多人,血甲骑士什么都不用干,每天杀赤骑士就忙不过来了。
这次,“见证人”就是霍伦。
比大主教还要高一级别的枢机主教。
“好,好,那就走。”霍伦率先站起来,走得虎虎生威。
一群人跟在他后面,形成锥形队伍。
仿若箭头,在教堂内横冲直撞。
众人来到一个露天的练武场。
面积大概和一个标准足球场差不多,坚实无比的黄泥地,周围摆放着各种武器,长兵器短兵器盾牌、弓箭什么的都有。
很齐全。
练武场上,还有几个强壮的年轻人正在对练着。
随着霍伦的到来,纷纷行礼退下,接着用极为羡慕的看着诺顿。
赤骑士都想要成为血甲骑士。
只不过想要成为血甲骑士过于残酷和艰难。
九成的赤骑士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付诸行动,只能用羡慕的眼光看那一身血色的铠甲。
最新最年轻血甲骑士诺顿,对于年轻的赤骑士来说,无疑是目前的偶像和目标。
在羡慕地看向偶像的同时,几个赤骑士也反应过来,难道是有人要挑战诺顿?成为血甲?
人呢?
没看见其它骑士啊,赤骑士中的佼佼者,一个没来?
谁在挑战诺顿?
诺顿在场上站定,打着哈欠,一副小觑天下英雄的模样。
一个神父打扮的神职人员,则是给夏阎真讲着规则——所有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目的就是击败对手,可以杀死对方,生死不论。
当然,如果对方明确喊出认输,就不能动手了。
场上的武器都可以随便挑选,不做任何限制,甚至打到一半去拿也可以。
但没有铠甲穿。
另外血甲骑士肯定会穿永恒血铠的,不会脱下。
想要成为血甲骑士,就要比曾经的血甲骑士强——而且是强很多!
“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了。”那神父说完后,看着夏阎真说道。
“嗯……”夏阎真正打算点头。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一群人赶到。
一个身材高瘦,看上去相当消瘦,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老头带着一群人走过来,他身上的衣着和霍伦一样,显然是另外一个枢机主教。
“霍伦主教。”
“莫里斯主教。”
两人相见,皮笑肉不笑,显然不对付。
“有人要挑战你?”那位莫里斯看向诺顿。
面对莫里斯,诺顿明显要恭敬很多,严肃地点头。
“嗯,杀了吧,不用留手。”莫里斯说道,不加任何掩饰,“神父,和骑士是一样的。”
教会并没有神父不能挑战血甲骑士的规定。
这其实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漏洞。
神父除非在教堂中,不然就是普通人,并没有超凡的战斗力。
晋升为主教后,就可以在教堂之外,一手净化圣光怼一切了。
但也只有一手净化圣光,和骑士完全不搭边。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既然是霍伦的首肯,那就可以挑战,就算明确不能打,也能打。
听到莫里斯的话,诺顿笑了起来,对夏阎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神父,好像是个瞎子。
“可以开始了吗?”夏阎真问道。
“可以。”那神父立刻退开,并且宣布,“挑战开始!”
“小子,等你死后——”诺顿朝着夏阎真咆哮,先放狠话。
话都没有说完,眼前夏阎真一晃而过,紧接着胸膛一阵剧痛传来。
天旋地转。
诺顿飞了起来。
飞出练武场,撞断外面一根柱子,撞碎房间的墙壁,撞进了房间中。
一声声撞击、墙体被穿、倒塌,还有各种东西破坏的声音不断传来。
几秒钟后才停止。
几个人看过去,只能看到断柱之后,墙壁上一个大洞,后面的墙壁也一个大洞。
洞接着洞。
一眼甚至都不能看到“尽头”。
靠近之后才勉强能够看到百米之外,有一团红彤彤的玩意。
诺顿坐在地上,上身陷入到没倒塌的墙壁中,看着陌生的房间。
他不知道这是大教堂什么位置,他只知道,胸膛传来疼痛,紧接着是麻木。
脖子之下的身躯,几乎都不属于自己了。
热流在身上缓缓流过,半年的冰冷。
他尽力把视线向下,透过头盔的空隙,看到最坚固的胸甲支离破碎。
大量的血色碎片陷入到凹陷的胸膛中,破坏着胸膛内的器官。
那些血色碎甲缓缓颤抖着,似乎要飞起来重新汇合。
因为碎得太厉害,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自有修复,需要吸收穿戴者的血液才能加速修复。
但现在,诺顿没死都已经足够强了。
哪有多余的血液,还有意识主动修复永恒血铠?
诺顿视线开始出现黑斑,逐渐模糊,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那位双眼蒙着黑布的神父通过大洞走到自己面前。
“认……输……”
竭尽全力,诺顿喊出了认输的话,双眼彻底发黑,昏死过去。
“是不是这样就行了,铠甲归我?”
夏阎真没有给出最后一击,转身“看”向两位走过来的枢机主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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