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过年

2月9日，除夕，晴。
  天气不错，大伯一家回来了，阿叔一家也回来了，院子挺热闹。
  大伯跟阿叔一样，在外面打拼了几十年了，都有自己的成就。大伯在羊城功成名就，小叔在惠市发家致富。
  三兄弟也就我爸老老实实在家里种地，这当然跟他的性格有关。
  大伯跟阿叔一起建了房子，就在我家隔壁，两栋房隔着两米的距离，两家共用一个小院。
  大伯只有一个女儿，在羊城长大的，已嫁人了，有自己的事业，基本不会回来；阿叔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读书的好料子，三人都是重点大学的，大女儿已经出来就业，在全国五百强企业上班，待遇丰厚；两个儿子过两年也要毕业了，前途无量！
  我跟他们的关系挺一般的，主要是他们从小就是在惠市长大，一年回不来几天，我一直在农村，跟他们城里人还真玩不到一块。
  倒不是自卑，以前年纪小，哪里懂得什么叫自卑，但是骨子里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跟两个弟弟刚好相差10岁，都有代沟了，就更尿不到一块去了。
  阿叔没退休前就在惠市跑出租，一人工作，五张嘴要养活，辛苦自不必说！
  奶奶还在生，他们都得回来过年，这是为老人家着想了。
  近几年才分的家，分家的原因也很正常，因为拆迁！
  准确的说，是因为拆迁的传闻。
  10年前就传出要拆迁了，到现在也不见丝毫有动静，可是因为这些传闻，大小村子，一些家庭闹出了不少风波！
  我家乡属于县城下属的一个小镇的大村，以前有一个不好听的名字，叫牛屎坳。
  我们这个镇地理位置有点特殊，他离县城远，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但离市里近，只有10分钟的车程。
  十年前牛屎坳被并到合并到市里了，变成了江东新区，理所应当的，地价从原来的不值钱到后来的有市无价……
  又从有市无价到有价无市……
  总之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扑朔迷离，根本在于政策时时变，就跟股票波动一样，今天能审批建房，顿时身价百倍，明天不让建，也就低入谷底……
  我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是有土地的。
  没分家前还是大伯说了算，大伯有钱不在乎土地那点钱，可阿叔是从苦日子过来，自然要争取。
  生产队分的田地，现在要找回当年的方案……阿叔了解的，跟我爸讲述的又不一样，两人出现争议。
  大伯当大哥的，对着两个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怎么处理，矛盾闹了起来，继续纠缠就没意思了，只好分家，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却又没有分产！
  分家不分产，等于埋了个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确认拆迁，什么时候确认爆炸！
  这就是为什么我去了好几次惠市，却根本没想过要去阿叔家的原因！
  杀鸡，贴对联，拜祖宗……
  常规的过年程序。
  可悲的是拜祖宗都是分路去的，你拜你的，我拜我的，仿佛祖宗也跟着分家了……
  祖宗住的地方叫祠堂，就是整个大村的人都要去祭拜的地方，一共有三个，方言也叫“厅厦”，祖宗分“老祖”“嫩祖”，最远的离家里大概有一里地，得一个一个去祭拜。
  祭拜的时间也很讲究，通常是中午一两点的时候，不能太早，也不能太迟。
  太早的话，香炉里的沙都是硬的，香烛都插不上，还要你捣鼓一番，浪费太多力气，最后好像又不太保佑你，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吃力不讨好，不建议早去！
  不能太晚，全村人都去完了，剩下你一家人……不怕孤单寂寞吗？
  因此大家都总结出了规律，就中午一两点多钟那个时间最好了，人多热闹，不仅能蹭个香烛火，运气好的话，还有人帮你放鞭炮，当然如果运气不好，你也得帮别人放鞭炮，毕竟谁又能抵挡住旁人的一句：一起放着吧，一起发财！
  祭品很简单，一只鸡，一块猪肉，一条鱿鱼，茶叶，白酒，香烛，纸钱，还有炮仗！
  祭品虽少，摆放却有点讲究。
  鸡得是放中间，左鱼右肉，鸡前面是茶叶跟酒，酒得用三个杯子装，倒酒的时候先倒中间，再倒左右，次序很重要。茶叶就不用泡了，祖宗有水，他们自己会泡……
  然后是点蜡烛，烧香烧纸，最后放炮，趁老祖宗们还没看清鸡长什么模样，收拾回家……开饭！
  回到家还得对着苍天再拜一次，程序都是一样的！
  鸡完成祭拜使命之后要用热水烫一烫，洗去一路的风尘跟火药粉末，有条件的蒸一蒸，没条件的凉快点也行，然后就可以切开上桌了。
  晚饭在大伯的主持下，三家人一起吃的，主要怪阿婆不会分身术，做不到雨露均沾。
  扯了一会淡，我最先滚蛋了，主要是受不了那种貌合神离的气氛……
  开车到了乌塘，是大美人悠悠约我过去吃年夜饭了。
  我承认我虚荣了，我就是想见见京城大小姐吃年夜饭是怎样一个排场。

  当我去到乌塘酒楼的时候大失所望，所谓的年夜饭居然只是打火锅！
  用的锅底还是我从空间里面拿出来放在店铺里的使用的，换句话说，我被人打秋风了，在过年的时候……
  我刚吃了两口，男一号便说道：“光这样喝酒吃饭没意思，要不我们来个现场作诗助助兴吧！”
  我顿时菊花一紧，尼玛，大过年的，你是来找茬的吗？
  作诗，你这不是指着我鼻子骂文盲吗？
  我自认为没什么文化，可没文化这事就跟阳痿一样，自己知道就够了……
  悠悠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说道：“这个时候作什么诗，你这不是骂我没文化吗？这样吧，有才情的就做诗词，没灵感的，就说说新年愿望吧……”
  这是个懂阳痿的女人……
  我不禁多看了悠悠一眼，这货不拍电影的时候还是蛮能相处的。
  却听悠悠说道：“我的愿望是国泰民安……”
  此时应有掌声！
  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上层社会人士希望的都是这个，忧国忧民嘛，不是国泰民安，就是安居乐业，最次也得世界和平……是可以理解！
  悠悠说完这句话，立马转头看向我说道：“你呢？”
  这个聚会她的右边是女一号唐晓，左边坐的就是我，我的左边坐的就是男主一号。
  剧组地位一目了然！
  悠悠的提问让我陷入沉默，想了想我最近的遭遇，说道：“希望往后，自己足够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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