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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流鸟被系统弹出去了。

        “……系统,  怎么回事?”

        [那个,宿主,好像是游戏那边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心虚,[额,  那个,  不是很严重啦,  只是游戏新出的剧情出现了一点bug,  现在正在修复中,您这边会出现卡顿现象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  很快就能够修复好。您可以在剧情的空隙休息一下,就当做是给观众的缓和期?]

        难得听系统说了些体谅观众的话,  流鸟一时间竟然生出了欣慰的情绪。

        系统竟然学会体谅观众了诶,它竟然没有兴奋地发刀子!

        【我先来,《戛然而止》】

        【逐阳姬竟然和里梅打起来过,怎么游戏里没说过】

        【别说游戏,动漫也没说过啊,  而且听里梅的语气,好像还听额,就是那个,  还可以?】

        【现在是有奖竞猜环节,宿傩想要见逐阳姬,为什么?】

        【我打赌是因为逐阳姬做了绘象子,  这玩意则带感】

        【心脏扑通扑通跳,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面的住嘴!小猫咪听不得这种话!】

        “姐姐大人!”

        小少年的叫喊声唤醒了流鸟的意识。

        疼痛只是一瞬间,当大脑恢复清明,  流鸟就意识到,  眼前的男孩到底是谁。

        “你是,  宫本繁?”流鸟怔愣地叫着他的名字。

        红发的小少年神色恍惚了一瞬间,之后点点头,“嗯。”

        他看起来很狼狈,高高扬起的长发似乎也跟着蔫蔫的,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麻雀。

        “你认识我吗?”流鸟问。

        宫本繁拉扯着流鸟的衣袖,“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带我回家吧,姐姐。”他说。

        “……回家?”

        这个词汇似乎很神奇,将流鸟的意识从大脑里抽出来,又反复塞回去。

        她好像很久没有听见这个词语了,又好像不久前才听说过。

        记忆的拉扯带着她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飘到了一个散发着书香的房间里。

        那是一个男人的怀抱,温暖且宽阔,似乎抵挡了一切的风雨。鼻尖环绕的是糖果的飘香,似乎是可丽饼。女人不轻不重的责备环绕在耳边,好像在说些什么好笑的事情。

        然后,一切都随着刺眼的白光破碎了。

        眼前的人是谁?他是宫本繁,是宫本,也是……她的弟弟。

        他知道她。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红色绳子,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那,回,回家。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回家。”流鸟磕磕绊绊说着这句话。

        她吃力的样子,就好像刚刚学会说话一般。又或者这个词汇是什么别的生涩语种,叫她无法顺畅地说出来。

        流鸟的背上还趴着中原中也,宫本繁抬头望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流鸟的袖子,改为了流鸟的手臂。

        他很安静,一路上根本没有说过任何的话。

        流鸟也没有,她更加手足无措地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走。

        等到终于把背上的橘发少年安置妥当,流鸟才带着宫本繁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

        “你现在要先洗漱一下,不然会感冒的。还有,你肚子饿吗?想吃什么东西吗?甜点可以吗?或者别的东西?”

        “我这里……家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你要暂时穿这一身,还是穿我的?”

        “那个,浴室里的东西会用吗?”

        她一直在絮絮叨叨,面对这个小少年,她显得如此小心翼翼又局促紧张,似乎是害怕眼前的人跑了一样。

        她在试图感知眼前少年的负面情绪。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情就好像他的表情一样,空白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都可以的。”宫本繁说,“只要是姐姐,都可以的。”

        他望着眼前的红发少女,伸手拥抱住了她。

        他们的红发相互依靠,牵连在一起的是血脉的羁绊。

        “只要是姐姐,都可以的。”他又说了一遍。

        红发少女的身体僵住了。

        她似乎在犹豫着,伸出的双臂环上了小少年的身体,“因为,我是姐姐吗?”

        “嗯。”

        “好,好奇怪啊……”流鸟的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那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哭,像是一个不受控制的玩偶。一边是主人的拉扯,而另一边是自我意识的挣扎。

        “感觉,感觉轻飘飘的,要飞起来了一样。”流鸟是,“整个人,都软乎乎的,没有力气了。”

        两人拥抱了片刻,宫本繁就主动去洗漱了。

        流鸟呆坐在客厅,陷入可以种奇异的状态中。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想要迫不及待地去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一直留存自大脑里,似乎呼之欲出,控制着她也开始软乎乎起来。

        好像,有谁告诉过她这是什么感觉。

        那是谁?那是谁呢?

        轻飘飘的感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痛苦。

        流鸟捂住额头,“好疼……”

        有谁,在和她说话?那个人很重要,但是,但是想不起来了。

        在疼痛之中,流鸟忽然想起了织田作之助。

        想要告诉他,很想,真的很想……

        但是,要告诉他什么?

        想要见他,真的很想要见他。

        流鸟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想念是为了什么,正如她不知道那样轻飘飘的感觉是什么一样。一切都太陌生了。

        她好像走在了一条陌生的路上,周围都是没有见过的花和草,天空飞过的是没有见过的飞鸟,就连脚边的石头形状都是独特的。

        只是想着,就觉得奇妙了。

        “作之助……”

        没有人回应她。

        “作之助……”她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但是她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不停地喊着这个名字。

        就好像,可以通过风传入他的耳朵里一样。

        “作之助,作之助,作之助……”

        忽然,她停下来了,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圆了一双眼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神经质地寻找指着什么东西。

        她的大脑依旧在疼痛着,但从胸腔中升腾而起的情绪如同气泡水噼里啪啦,将那疼痛缓和成了酸酸涩涩的浆糊,连同意识都模模糊糊起来。

        要做点什么,但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恍惚中,流鸟又想起了草莓糖葫芦。

        麦芽糖的味道是甜滋滋的,但是没有可丽饼那么甜腻。草莓也是酸酸甜甜的,如果和麦芽糖一起吃,就会变得噼里啪啦。

        流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噼里啪啦。

        她在客厅内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房门,总之就是没办法消停下来。

        在最后,她终于想起来还有手机这种东西。

        于是,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的盲音只响了一秒,对面就接通了。

        “作之助!”

        “宫本?是有什么事情吗?”

        流鸟一愣,忽然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看着

        手机,金色的眼眸内闪着淡淡的晨光。

        流鸟在等,等他再打过来。

        下一秒,电话的铃声响起来了。

        流鸟立刻接通,“作之助!”

        “之前是出什么事了吗?”他问。

        流鸟安静了一会,忽然说:“作之助,我有一个弟弟!”

        “是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平淡的语调叫人怀疑他是否在认真听。

        但是,流鸟听见了。

        他说话的尾音是温柔的,微微向下,似乎是在笑。

        那种奇怪的噼里啪啦的感觉再一次蹦出来,如果说之前是气泡水,那么这一次就是跳跳糖。

        那细碎的响声从喉间炸开来,噼里啪啦,搅得她连说话都没办法。

        于是,她安静了。

        电话的那一头也安静了。

        过了几秒,声音再次响起,“我去找你吧。”

        “好!”

        流鸟将住址报给了织田作之助,就把通话挂断了。

        这是下意识的举动,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屏幕就黯淡了。

        “姐姐。”小少年身穿着流鸟的睡衣出来了。

        因为身高的原因,流鸟到膝盖的睡裙穿在他身上直接拖地了。

        “诶?那,那需要什么吃得东西吗?”流鸟急切问。

        宫本繁点头,“都可以的。”

        “那,那苹果和草莓可以吗?”

        “嗯。”

        于是流鸟从冰箱里翻出来一盒草莓和一个苹果。这些都是中原中也放进去的,还会定期过来检查流鸟有没有吃完。

        小少年坐在桌子前,拿起草莓小口小口吃起来。

        他的动作很秀气,如果沾染在了唇角,还会拿出纸巾将嘴角擦干净。

        面无表情的他吃起东西来竟然有了乖巧的可爱感。

        “那个,那个……”

        “姐姐叫我小繁就可以了。”宫本繁说。

        “好的!”流鸟下意识扬起灿烂的微笑,“等一会,作之助要来这里!”

        宫本繁将一颗草莓吃完,闻言,问:“作之助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吗?还是爱人?”他问。

        这个问题成功问住了流鸟。

        是朋友吗?应该是吧。作之助说过的,他们是朋友。

        是爱人吗?不知道。在流鸟卡顿的大脑意识中,如果没有将一切说明,那都是不成立的。

        就像是高专的同窗们一样,如果不改变称呼,如果不明确说出,那便只是同窗而已。

        如果擅自去改变一段关系,会不会让对方心生厌烦,会不会被抛弃?

        被抛弃,是很难受的事情。

        “是爱人吧。”宫本繁说。

        他看着流鸟,“我是姐姐的弟弟,我一直都知道姐姐心中所想。”

        小少年的头发是披散下来的,身穿松垮的睡衣,就是这样坐在她的面前。

        那一双黑色的眼眸内深不见底,却好像澄澈无比。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来到姐姐的身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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