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陆云广立马给夏逐风打电话,机械的客服女声始终在提醒他对方电话已关机。
经纪人阿羊嗫嚅道:“要不是因为嫂子特意强调不要告诉您,我肯定早就和您说了。”
陆云广无力地垂下手臂,手机屏幕暗了下来。
如果他知道夏逐风今天会来,绝不可能同意配合电影宣传方炒cp。
观众席肆意的起哄声仍在他耳畔回荡,一想到夏逐风全程在场,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助理陈可抱着沉甸甸的纸箱走来,里面塞满陆云广的粉丝送给他的礼物。
陈可很少见到陆影帝这样不知所措的模样,压低声音问阿羊发生了什么事。
阿羊如实相告。
陈可知道夏逐风的存在完全是偶然。一次陆云广睡前和夏逐风视频聊天,被走错房间的陈可撞见。
因为不好瞒过去,陆云广索性就把自己已婚的事实跟他说了。
“所以说咱陆哥太倒霉了。”阿羊长吁短叹,“我从他出道开始就跟着他,从影八年难得炒一次cp,结果就被嫂子当场抓包。”
陈可脚下突然一踉跄。
阿羊赶紧扶住他:“你没事吧?”
他摇头说没事。
他现在一听见夏逐风的名字就紧张,因为做了亏心事。
前几天夏逐风因出车祸住院,接小安电话的人就是他。
但他故意没把消息传给陆云广。
既然收了夏正叶十万存款的银行卡,他自然要为他办事。
陆云广推掉了记者专访,径直走出场馆。眼尖的粉丝们瞬间发现他,齐齐向他涌来。
尽管有保安在极力维持秩序,陆云广还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人群里逃出,坐到车上。
“去锦华小苑,快一点。”
他对司机道。
锦华小苑是这一带非常有名的高档小区,整个小区都是陆氏集团的产业。
他和夏逐风结婚那会儿,陆家送给小两口一栋小区内的两层别墅做婚房。
低调奢华的希腊装修风格,夜晚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河道上驶过的彩光轮渡。
别墅周围是几百平方的大花园。结婚后的半年时间里,陆云广在里面变着花样种花花草草,每天早上摘一束最新鲜的送给夏逐风。
后来他和夏逐风各忙各的工作,有时候一个月都难得见一次面,花园里的植物就都自生自灭了。
他回到别墅后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夏逐风显然还没回来。
他沮丧地靠在沙发上,一边喝冰咖啡,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球赛。
他把能想到的联系人都问了个遍,没人知道夏逐风的去向。
最后他抱着一丝微末希望,打电话给夏正叶,问他哥是不是回了夏家。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极富节奏感的鼓点有力地敲打他的耳膜。
夏正叶一听他的的语气,就猜到他们俩在闹矛盾。
“你猜呀?”
“别闹了正叶,你就说你哥到底在不在?”
“你要先保证不跟我哥泄密,我就告诉你他现在在哪。”
“我保证。”
“哈哈哈,他现在和我一起在ktv,想不到吧?”
陆云广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
夏正叶啧啧道:“我也是到今天才发现,我哥唱歌也太好听了。”
陆云广被他说得有点动摇:“逐风他真和你在一起?”
“真的,你爱信不信。”
陆云广小心翼翼地问他夏逐风的情绪怎么样。
“挺好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开心的,你放心吧!”
陆云广心情复杂地挂断电话。
他突然不太确定暴跳如雷和满不在乎,哪个结果对他来说更好一些。
与此同时,夏逐风正和温雏虎在小洋房的餐厅喝酒。
温雏虎给他夹了一个寿司卷:“夏总消消火,你看你老公多着急,我看他要是再找不到人,说不定要满城贴寻人启事了。”
夏逐风斜了他一眼:“不要叫他我老公。”
温雏虎干笑:“好好好,我不说了。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默。
夏逐风抿了口白兰地,腹内涌动着温热的潮流,已经有了朦朦胧胧的醉意。
“两年前……我还是太冲动了。”
温雏虎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以他对这个儿时发小的了解,这次夏逐风和陆云广的矛盾,恐怕并不简单。
夏逐风闭上眼,想起他在那次宴会上和陆云广的初次见面。
对方一身香槟色西装,身上缠绕着苔藓和柑橘混杂的香水味。他的喉结极具骨感和魅力,强健有力的公狗腰在腹部收紧。
他的五官轮廓很深,长长的眼睫像扇子。带着几分混血的气息,同时也给人一种侵略感。
尽管阅人无数,夏逐风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那天晚上,他看不惯一群富家子弟欺负一个小年轻,替对方喝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却不想那杯酒被下了药。
他急忙走进一间空房,浓烈的药效让他牙关颤抖,浑身被汗水浸透。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度秒如年。
突然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气息粗重,眼神飘忽。
夏逐风见到他时有了一瞬的清醒。
他还记得这个人,就是那位被当众介绍的新晋影帝,陆云广。
两个理智摇摇欲坠的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夏逐风感到床铺塌下去一块,然后整个房间骤然坠入黑暗。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竟深深埋在陆云广怀里,整张侧脸贴着他半裸的胸口。
他倏地一下坐起,脸上红白交错。
和昨晚零零散散的记忆一起袭来的,是从腰肢处传来的酸胀感。
忽然他的右手被一股力量牵过去,然后他的手背处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男人呢喃说想对他负责。
夏逐风没拒绝也没答应,任由自己的手指被他含在口里。
后来陆云广对他展开了紧锣密鼓的热烈追求。
两个月后,夏逐风松了口,两人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做事一向讲究效率,到了差不多的年龄,又做了难以启齿的事,结婚似乎理所应当。他没有怀揣着什么特别的期待,也没有抱有敷衍了事的态度。
就像处理日常工作一样,去对待这件大多数人人生中都绕不开的一项仪式。
如今他再回过头琢磨这件事,总觉得他们这个婚结得太草率。
“你跟我说实话,陆云广在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喜欢过别人?”
温雏虎正在嚼花生米,经他忽然一问,被米粒呛住,咳得惊天动地。
夏逐风:好的我知道了。
温雏虎缓过气来,总算有些明白这位素来以冒得感情著称的夏总是因为什么和老公闹脾气。
夏逐风:“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这位……温柔、可爱又黏人的白月光的信息,全部告诉我,不许有任何隐瞒。”
温雏虎一五一十说了。
陆云广之前是豪门出了名的纨绔,不学无术,游手好闲。
结果高一的时候,不知在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就忽然转了性,不再翘课逃学,也不再穿花里胡哨的非主流服装。
温雏虎作为他的室友,非常完整地见证了他改头换面的全过程。
陆云广曾跟他们夸海口说会在高考考完之后的暑假向男神表白。
“结果呢?”夏逐风挑眉问。
“估计是人家看不上他吧。”温雏虎嘲笑道,“那天晚上十二点酒吧前台跟我打电话,让我赶紧把他拖走。我到现场一看,那个大醉鬼在鬼哭狼嚎,唱死了都要爱。”
夏逐风问他知不知道白月光的名字。
温雏虎遗憾摊手,说他唯一知道的一点是那个人当时应该出了国。
夏逐风闷头喝酒,温雏虎一个劲劝他想开点。
“谁年少的时候没有个初恋呢?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夏逐风面无表情:“我没有。”
温雏虎被噎了一下,继续道:“就算有情史,只要对另一半坦诚相待,都是可以理解的。”
夏逐风凉凉道:“可他说在遇见我之前,没喜欢过别人。”
温雏虎觉得今天自己不太适合说话。
夏逐风在他家客卧睡了一晚,睡前让秘书小安去准备离婚协议书。
小安被他吓傻了,反复确认过后只好硬着头皮遵循老总的吩咐。
陆云广在沙发上等到凌晨三点,最后脑袋一歪,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再次尝试打夏逐风的电话,依然打不通。
突然,他听见开锁的咔嚓声,整张脸重新焕发神采。
他殷勤地朝门口方向打了声招呼,却没料到进来的人他完全不认识。
深色工作制服,银框眼镜,漠然的脸庞,臂弯下面夹着一个公文包。
夏逐风跟在他身后进来,对陆云广微微点头:“你在这里,那省事多了。”
陆云广茫然不解地看向他。
夏逐风让他们相互认识:“这是我目前的丈夫,这是张律师。”
张律师和陆云广握手:“您好,我看过您的电影,我女儿很喜欢您。”
陆云广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逐风在沙发上坐下,翘起腿,双手在膝盖处交叠:“那么,我们开始走常规程序吧。麻烦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一下。”
张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
陆云广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他具体说了什么后,他浑身一僵,颤声道:“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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