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整洁的会诊室内,只有蹲在地上的阮软一人。
阮软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时不时还有些轻微的抽泣声,从她的喉间传出来。
她突然间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安泽了。
无可置疑的是,此时的阮软真的后悔了,安泽本来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
一生无忧。
明明上一世的时候,安泽没有躁郁症啊。
这一世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改变了事情的轨迹吗?
她后悔了,因为自己的到来,安泽生病了。
阮软是心理咨询师,这几个月来的工作,让她见了不少有心理问题的人。
她见过因为躁郁症,而满身抓痕的人,见过因为躁郁症,而一次次割腕喝药的人,更见过因为躁郁症,而不受控制地去伤害别人的人。
那安泽呢?他在躁郁症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他一定很难受吧,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
阮软没办法去想象那样子的场面,她不敢。
——
夕阳落下,暖色的光亮染红了天际。
阮软正在去安泽家的路上,这几天,她一直没有联系到安泽。
今天,她决定去安泽的公寓,堵他。
刚到楼下,就看见安泽和一个女人并排走了过来。
天气已经开始渐渐变冷了,安泽换上了一件棕色风衣,里面穿着白衫黑裤,完美的身材比例,身后的路灯照到安泽的身上,宛如韩剧男主走了过来一样。
阮软躲到墙边,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上台阶,进了电梯里面,上了楼。
等了许久,都未见那个女人下来,阮软不想上楼,却也不想离开。
她一直在楼下等着,今天是周末,阮软轮休,下午睡了一觉,醒了太阳就在落山了。
害怕去晚了堵不到安泽,她起床洗了把脸,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蓝色牛仔裤,就出来了。
等在路上走着,感觉到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拿外套,又觉得回去一趟太麻烦了,所以就没有回去。
本想着,如果很久等不到安泽,她就去安泽公寓对面的奶茶店或者咖啡厅等等他。
没想到,刚到楼下,就撞见了这一幕。
本来就浑身发冷的阮软,现在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像是被冰块冻住了,一时没有了动作。
阮软蹲在安泽公寓楼下的台阶上,他的公寓进门需要刷住户卡,阮软没有,所以一时也进不去。
可老天偏要跟她作对一样,阮软不止忘记拿外套,就连她的手机也忘记拿了。
睡觉前,看着手机快要没电了,就给手机充上电了,结果出门太着急,忘了拔。
她翻了一下自己的裤子口袋,发现自己就带了两百块钱现金出来。
本想等人路过的时候,就借用一下别人的手机,给安泽打个电话。
但是安泽的公寓楼,是整个小区最朝里的一栋,迟迟没有人来。
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估计也就只有安泽那样孤僻喜静的人,才会住吧。
没有办法,阮软只会回家,刚站起身,就发现自己腿麻了。
差点要跌倒,被人搂住了肩膀。
阮软回头一看,安泽正搂着自己的肩膀,才没让自己摔回去。
安泽正巧下楼倒垃圾,走出电梯,就看见外面蹲坐着的身影,他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像是阮软。
本想走出去看看,结果他还没出来,就见阮软要摔倒。
他垃圾袋都没来得及扔掉,就跑出去,搂住了阮软,才没让她摔倒。
“你怎么在这儿?”阮软从安泽的胳膊中,撑起身子,直起身。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这是我小区。”
阮软一时失语,张了张嘴,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
只能转移话题,又问:“跟你一起上去的那女的呢?”
安泽回忆了一下,她说的应该是梁典年,“她是我邻居,在小区门口碰到了,就一起进来了,你从那会儿就来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你怎么会看见我呢?跟那个女的聊的那么开心。”阮软的话,活脱脱像是喝了一整坛醋。
安泽没理她话外的意思,“你就从我上楼一直在下面待到现在?”他抬头看了一下漆黑的天。
阮软跟着他抬头,不好看,一颗星星都没有,连月亮都看不见。
安泽把垃圾袋扔了后,就往公寓楼里面走,打开门,却见阮软迟迟不过来,“不冷吗?”扭头一看,就见阮软抬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泽妥协又无奈地说:“还在气?”
刚刚望着天在发呆的阮软,回过神,她其实在刚刚安泽说那个女人,是他的邻居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生气了。
而且安泽愿意主动跟她解释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阮软朝他摇了摇头,刚刚在发呆,没有觉得冷,现在一回过神来,立刻就感觉到初冬的冷意了,赶忙小跑着,跑了进去,跟着安泽上了楼。
进到安泽家后,阮软做到客厅的沙发上,左右打量了一番,和她第一次来安泽家的时候,无异,只是比那时看起来,要更冷清了。
再次看见这些家具,阮软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像每一次来安泽家,都要让她吃一次醋,才可以。
第一次,阮软在这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碰到了一个女生来安泽家,和安泽亲昵。
第二次,阮软喝醉了,被安泽带来了这里,可她醉酒的原因,也是因为安泽和别的女生亲昵。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她还没进来,就在楼下看见了他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
吃醋怕不是她进安泽家的开关吧。
阮软瘪嘴摇了摇头,不可能,才不可能呢,哼。
安泽把家里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又做了一壶热水,等水开,倒了一杯,走到阮软身旁坐下,递给了她。
“谢谢。”阮软接过那杯水,双手捧在握在手里暖手。
似是不满阮软的客气,却又无从发泄,安泽皱了皱眉,双手握拳,无奈随意地搭在自己的腿上。
看见安泽生气的样子,阮软满意地无声抿嘴笑了笑。
让你和别的女的亲近,让我吃醋,还那么多次,还让我在楼下冻那么久,活该,气死你!
虽然阮软的笑,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安泽还是注意到了她轻颤的肩膀,及嘴角扬起的一丝弧度。
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的安泽,无奈得泄了气。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安泽没说话。
“你这几天为什么躲我?”
“我躲你?”
阮软点点头:“嗯,你躲我。”
“我没有。”
“那为什么你跟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我?”
安泽微愣,他昨天刚回国,在国外待了一个月。
有家公司有意投资他们,但是负责人在国外,毕竟能拿到投资实属不易,负责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安泽便飞去了国外,见面与负责人洽谈。
国内外有时差,这一个月,手机时常开静音,更多时候是让助理拿着,他也没注意过。
看着阮软怨念的眼神,安泽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到微信点了进去,就看见阮软发来的消息。
他在国外这段时间,太忙,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回来这两天,他的时差都几乎还没有倒过来,更是懒得看了,毕竟工作上的事情,他的助理秘书都会直接给他打电话。
此时看着阮软发来的一条条消息,安泽自知理亏,扭头看向阮软,饶有一副‘任君处置’的无赖样。
其实在他点进微信之后,阮软就看见了自己发的十多条消息,安泽一条都没有看。
但是看着安泽现在疲倦的样子,黑眼圈都浮现出来了,阮软反倒觉得是自己没理了。
她起身,打算跟安泽告别离开。
结果安泽却误以为是阮软生气了,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握却觉得,这纤细的手腕,又细了,好像他微微用些力,就能够把它握断。
“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不回你消息的,也不是躲你,我出差,出了一个月,昨天刚回来,没看手机是因为,在国外的时候,我手机开了静音,还有就是让助理拿着,昨天回来我是一直在倒时差。”
听着安泽无奈地解释,阮软一直没有回头,也任由安泽握着自己的手腕。
她是真的没有生气,只是自己还没开口,安泽就先说话了。
只是,阮软是真的没有想到,安泽竟然出差了一个月,他创业初期这么困难的吗?这都半年多了吧。
从柳皖童和纪遇安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创业了,现在那两人都在积极备娃了,他还在创业。
阮软不懂,她也没有创过业,只是上一世的时候,知道安泽创业很成功,中间没有出过什么大麻烦,其他的,阮软就不知道了。
因为那会儿他们两个在冷战,很久没有说话,直到安泽创业成功后,两人又开始联系。
在阮软对上一世的印象里,安泽是在27岁离世,24岁开始创业,26岁创业成功,但还没来得及享受创业成功的结果,就出了意外。
想到这里,阮软心中不免泛酸。
她终于转头,看向面无表情,却始终握着自己手腕的安泽。
奇怪,有股他可怜兮兮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阮软扬了扬唇角,微微无声一笑,看着安泽的发璇,好想摸摸他的头啊。
而事实上,阮软确实根据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那样做了。
她伸出另一只没有被安泽握住的手腕,而安泽却以为阮软要用另一只手,推开他的手,顿时握得更紧了。
当阮软把手放到安泽头顶时,阮软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又顺从地由着她,在他的头上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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