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0
2014年对s/m来说实在是过于艰难的一年。
飘摇的会社，从少女时代的恋情三连击，jessica被退社，到exo两位中国成员的解约风波。
高允珠作为练习生，向上抬头看着这些前辈们觉得惊心动魄，和金艺林感叹即使是出道了之后也很艰难呢。全然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她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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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匪夷所思，二手欺诈和李泰容联系到一起。
高允珠和李马克到会社的时候还不知道网络上已经闹得不像样，只是奇怪于紧绷的气氛。李东赫把他们俩拉到角落里刷着新闻，评论都在冷冰冰地看笑话。
而这一切在公司发了声明后似乎又恢复如常。除了李泰容愈发沉默，整个人像被打碎了后又重新捏起来。
很难再看到他情绪有波动。只有那一次，某个去办解约的练习生叫住李泰容，在那么多人面前对他鞠躬，说这段时间感谢哥的照顾，虽然本来我也不配，但是不用作为二手诈骗那孩子的队友出道真是太好了。
连老师都无言的难堪气氛，李泰容手上青筋暴起。不过他依然是轻手轻脚走出练习室，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二天他回来跟老师道歉。休息的间隙李泰容一个人坐在练习室角落，像海面上漂浮的孤岛。有一道影子落到面前，他抬头。
是高允珠，在他惊讶的视线下坐到他面前，问他上次的卸妆湿巾是什么牌子的啊，很好用呢。
他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高允珠说送给你了。高允珠接过去说谢谢，然后说：“我觉得那欧巴就是嫉妒。”
周围都安静了一瞬，李泰容忍着扶额的冲动，“允珠啊…”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小孩子讲话像机关枪一样，义愤填膺地把那个解约的人批得体无完肤。
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下，高允珠失去平衡，向前倒过去，李泰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老师黑着脸，训高允珠：“你长了嘴就是用来说话的吗？”
她捂着头很委屈：“我又没说错。”
老师揪着她的耳朵说要好好给她上人性课，李泰容犹豫了下没给她求情，毕竟老师的语气里并没太多严厉的成分。他看着高允珠还是一脸不服输，没忍住，低头笑了下。
卸妆湿巾落在地板上，他看了会，捡起来放进高允珠的书包里。
“允珠入社三年了吧，怎么能一直保持这种性格。”郑在玹感叹着。
是三年半。
李泰容在心里默默纠正着，回答：“因为大家都很喜欢这样的允珠吧。”
没人会不喜欢一眼就能见到底的湖水，清澈的没有任何秘密的天真小孩子总是可以得到更多偏爱。年龄不是最小的，高允珠的性格却更像忙内，不怎么会看眼色，有点固执，偏偏某些时候又很机灵。
高允珠被老师的“人性课”讲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被放回去，就借口去卫生间，偷跑到天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看过去。
是郑在玹，他说允珠要小心一点。
他一向直觉敏锐，没多加留意也发现到了那些小孩子们表面风平浪静下的隐约骚动。很难把长得那么乖巧可爱的年下妹妹与渔场管理这样的词联系到一起，只是对她的印象稍差了点。
但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亲切的照顾也一如往常。
李泰容的二手欺诈事件爆发后，公司第二天就做出了回应。练习生们私下没少讨论这件事，有人信誓旦旦说大概不久李泰容就要被踢出出道位，从来就没有练习生在出道前爆出过这样的丑闻。
他听了在心里冷笑，倒不如说这么迅速的回应让他更确认了公司绝对不会放弃李泰容。明智的做法是继续毫无芥蒂地跟李泰容相处，而他还没来得及向溺水的人丢出浮木，高允珠就抢先了一步。
郑在玹听她讲那些废话听得很烦躁。嫉妒吗，谁会不嫉妒，公司明晃晃的偏爱和资源倾斜，风光无限的1号rookies，在前辈的mv里以大男主姿态rap了半分多钟。
高允珠说嫉妒，不止郑在玹一个人心气不顺。但公司方面大概也觉得她讲得很有道理，那位老师说是给高允珠上人性课，话里话外都在敲打他们这些练习生。
而高允珠看起来是没听懂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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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在玹莫名其妙地，说年纪小的时候装疯卖傻还可以说是可爱，但人总会长大的。
高允珠愣住，他话里的恶意太明显。郑在玹施施然离开，她还是没想明白那欧巴突然在发什么疯。
好讨厌……
几年后高允珠还会想起郑在玹讲过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她确实不是毫无城府的天真小孩，不然当时怎么可能在s/m混得如鱼得水。但比起主动去算计，更像是被训练出的条件反射。
就像巴普洛夫的狗。在她做出些不越界的冒失举动时，周围人的态度都是带着点宠溺的责备。一直扮演好小孩子的角色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对她放下戒心，她全身心投入表演中。这很简单，因为确实年纪也很小，只要放大某一面就好了。
但当时高允珠没听懂，觉得郑在玹在找自己的茬。第一次被这么冷嘲热讽，她连回嘴的机会都错过。
回练习室的时候很不开心，决定不论如何都要给郑在玹找点晦气。
练习生涯不算短的高允珠还是清楚一些磋磨人的方法的。
她手里端着杯咖啡回练习室，看到郑在玹和金东营坐在一起，故意装作被绊到。
一整杯冰美式全都稳稳地浇在了郑在玹的白t恤上。
高允珠惶恐地道歉，装得可怜极了，连金东营都看不下去，温言安慰她。郑在玹心知肚明她是故意的，也只能扯出一个笑说没事的允珠，然后抬起手想拿纸擦一擦。
只是一个抬手的动作，高允珠福临心至，缩着脖子向后躲去。
这一下整个练习室的气氛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有人在练习结束后对郑在玹说再怎么也不能对女后辈动手啊。郑在玹否认着，心里暗恨小心眼的妹妹太会做戏给别人找麻烦，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先去招惹她。
他在自动贩卖机前找到高允珠，对她道歉，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那个时候讲出那种话。
高允珠也道歉，说是我让欧巴心烦了，对不起。语气硬梆梆的，听不出是道歉，倒像是还在赌气。郑在玹叹气，很认真地说：“真的很抱歉，允珠要怎样才能原谅欧巴呢？”
她指着自动贩卖机里的可乐，说首先请我喝这个吧。
他们又去了天台，高允珠说还有话想问。郑在玹关好天台的门，就听到一个不能更直白的提问：“欧巴为什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允珠啊。”这确实是真心话。只不过高允珠看起来完全不信。郑在玹看高允珠又想说些什么，直觉不能让她继续掌握谈话节奏，于是果断岔开话题：“允珠在和马克交往吗？”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否认地很果断。他又问：“不然是在和渽民交往？”
高允珠一下笑出声：“我和渽民是亲故呀欧巴。”
“他也把你当成亲故吗？”
“……不知道。”
她看起来有点茫然：“所以欧巴才讨厌我的吗，觉得我是在同时交往两个人？”
“如果不是交往的关系，是不是划清界限比较好。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但现在也不能算是小孩子了。”
他开始讲某位前辈练习生恋爱被退社的事，结果高允珠露出奇怪的表情：“是谁啊？”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完全忘记高允珠是和自己同年进入会社的了，郑在玹紧急思考着，面上倒是很从容：“是谁重要吗？这就是你的关注重点？允珠啊，要把心思都放在练习上。”
“可是欧巴不也恋爱过吗？”
这下郑在玹真的堂皇了，他反问了句什么，对面的小姑娘就兴高采烈地开始讲他的情史和交往细节。看到他表情逐渐崩溃，还很开心地补充：“而且欧巴还说了要保密对吧，那个欧尼当年很伤心呢，找我们哭了好几次。”
保密不是很正常吗……真的大张旗鼓恋爱才是在找死吧！
更何况看起来也根本没有在保密。
郑在玹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和男生不同，女孩子之间会事无巨细地分享所有秘密，尤其是恋情。在无数个女练习生宿舍的夜谈会里，男孩子是必不可少的话题，而他那段短暂的恋情早已被谈论分析到高允珠随口就能讲出一大串。
他问高允珠还有谁知道，讲出一个名字他的心就凉一点，直到最后变成了冰块，碎了一地。
“我好喜欢那个欧尼，也没有因为你和她分手就对欧巴态度变过吧，所以欧巴真的很过分。”
最后高允珠做出总结，继续用目光谴责郑在玹。他只能再道歉一次，姿态放得很低。
“所以我们之间翻篇吧？”他低头去看高允珠的眼睛。两个人对视时高允珠愣了下，脱口而出一句好帅。
郑在玹被一记直球搞得耳朵发烫。而高允珠看起来只是随口感叹一句，她说好，以后好好相处吧。
她先回练习室，郑在玹喊住她，示意那罐可乐。她摆了摆手说自己在控制体重，跳着下了台阶。
他看了会那罐可乐，拉开拉环。咕嘟嘟的气泡上涌濡湿了他的手指，dietcoke飘散出的代糖味道让他皱起眉。
“确实很任性……”
说了要喝又毫不犹豫地丢在这里。他把可乐在墙角摆好，还一本正经地对着红色易拉罐挥手道别，然后也离开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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