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5
s/m的职员有时候会去高允珠家的年糕店聚餐。她知道这是相熟的职员在照顾她们家的生意，每次遇见都会去道谢。
这一天她刚拐过巷口，就看到店铺的卷帘门半拉下来。她还觉得奇怪，绕到后门进到店铺里能听到吵闹的聚餐的声音，看到正在被劝酒的人就懂了。
是边伯贤。
边伯贤身边的经纪人以前也管理过练习生，把高允珠看成半个妹妹照顾着，她帮同学要的exo的签名都是通过这欧巴拿到的。他看到高允珠很高兴地朝她招手，大着舌头把高允珠介绍给其他人。
高允珠也乖巧地鞠躬问候。这些人应该喝了有一段时间了，桌上都是空酒瓶，每个人看起来都神志不清的样子。只有边伯贤看起来还眼神清明，面对高允珠的问候点点头。
她去厨房，看到妈妈在煮解酒汤，忍不住说：“我觉得他们那样子喝再多解酒汤也没用。”
高妈妈挥着手里的汤勺假装去敲她的头，高允珠笑着躲开，开始做垃圾分类。
她去后门丢厨余垃圾，看到一旁的巷子里火光明灭。
边伯贤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酒桌，正靠在墙上抽烟。
他拿烟的姿势散漫，浅浅吸了一口便呼出大片烟雾，看了眼高允珠，没说话。
她犹豫了下，解下身上的围裙，折了两折铺到台阶上，端正地坐下，抬头看边伯贤。
“前辈还好吗？”
“我？”他耸肩：“还好。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才是人生常态啊。”边伯贤叹了口气，低头看高允珠的眼睛。她的眼眸在昏暗的路灯下依旧清澈如洗，看起来完全不识人间疾苦：“出道三年，退队了三个成员，你见过这样的kpop组合吗？”
高允珠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边伯贤也等着听她能讲出什么安慰的话。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弹了下便簌簌掉落。
“东方神起。”
“内？”他愣住。
高允珠重复：“东方神起前辈，也有三个人退队。”
边伯贤没拿烟的左手捂住脸，笑到整个人都在抖：“刚刚就是在想这个吗？东方神起……哈哈哈确实，东方神起前辈们。”
“这有什么好笑的。”辛辛苦苦想出答案的高允珠不大满意他的态度。边伯贤立刻端正站姿，说确实没什么好笑的，只是声音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有冰凉的触感掉到他的额上，他反射性闭了下眼，抬头看向天空。
稀稀落落的雪花从空中缓缓飘下。高允珠兴奋地跳起来，说是初雪诶！
“要给渽民打电话……”她去摸手机，喃喃自语着，突然觉得不对，僵硬地看向边伯贤。
“男朋友？”
“嗯。”高允珠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初雪要跟喜欢的人一起过呀。”
她和边伯贤鞠躬道别，向巷子另一端走着开始打电话。边伯贤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停在路灯边，大概是在撒娇，晃着肩膀，扎起来的马尾也跟着摇动。
他也拿出手机，对着某个号码发了一会呆，还是按下拨出。
意料之外的忙音，没人接听。边伯贤自嘲地笑了下，收起手机，又点燃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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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要给smrookies们拍摄新的公式照。他们自从mmc录制结束后还是第一次再去美容室，和相熟的职员打招呼，都很怀念。
化妆师给高允珠上底妆的时候问她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出门，她叹气，说都待在练习室里啊。化妆师姐姐了然：“怪不得变白了。”
她重新调粉底色号，高允珠闭上眼睛乖乖等着。突然她听到化妆师姐姐一声尖叫，高允珠睁开眼，看到一个职员挥着加热到滚烫的卷发棒往她脸上抡过来。
完全来不及躲……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逆流。
脸上甚至已经感受到灼热的温度，有一只手臂横过来。
李马克把她的头抱进怀里。就在她眼前四五公分的距离，卷发棒结结实实打上了他的小臂。
高允珠闻到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而李马克还摸着她的头发，问她有没有事。
耳边全是尖叫和惊呼声。那个职员想逃跑，被化妆师姐姐牢牢扯住。旁边的人也反应过来围住她，经纪人抓着头发，打电话报警。
而拍摄还是要继续，摄影棚和摄影师都是预约好的时间。简单处理了伤口，给李马克换了件长袖的衣服，他们出发去摄影棚，那名职员则被警察带走了。
拍摄的间隙staff查看李马克的手臂，透明的无菌敷料下能看到骇人的水泡。
化妆师姐姐抽了张纸巾垫到高允珠眼下，冷酷地说不要弄花睫毛。
李马克拉下衣袖，笑着安慰高允珠：“没关系的，只是看起来很可怕，其实不痛。”
她眼眶发红，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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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拍摄后李马克被送去医院，高允珠则被室长叫到办公室。经纪人也在，看着神色恍惚的高允珠有点担心。
她鞠躬问候，室长点点头，问：“你认识xxx吗？”
高允珠没绷住，脸上厌恶的表情过于真实，把室长逗笑了。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一下消失，她咬着嘴唇不太好意思地鞠躬道歉，说那前辈之前给过我电话号码，经纪人欧巴也知道。
她犹豫了下，说：“还发神经过来找我说奇怪的话……不过被他的队长知道了，说会看着他，”
“你们没有联络吗？”
高允珠摇头，很有眼色地问：“马克欧巴受伤和他有关系吗？”
是有关系的。
袭击李马克的职员本来也是为了追星才应聘的美容室，还在实习期，干一些跑腿打杂的活。清理吸烟室的烟灰缸时发现了被撕碎的电话号码，一时起了邪念，拼起号码，和那个前辈开始联络。
她顶替着别人的身份谈虚拟恋爱，结果某一天照常给那前辈发消息的时候被直接痛骂了一顿，什么神经有问题的婊/子，还装清高现在摇什么尾巴。她意识到被识破，心里暗恨高允珠，但也没打算再做什么。
可那前辈不久后又跟她道歉，说太冲动了。
又说其实你不是高允珠吧，不过这段时间聊下来，感觉你人很好，很温柔，能不能以真实的你来见我一面。
很明显的陷阱，那个职员一头就跳下去了。饭局还来了好几个演艺圈的人，她被搞得头昏脑胀，敬酒了就喝，很快不省人事。
经纪人含糊其词着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
是不适合讲给未成年人听的事，职员醉得很快，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在酒店，身边的男人多于两名。
高允珠看着地面，说那为什么不去袭击那个前辈，要来袭击我。
“我做错什么了吗？”
经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室长摇摇头，说：“允珠啊，从现在起要习惯来源不明的恨。世界上不正常的人很多，即使是什么都没做错，也会有人讨厌你。”
“这是当偶像必须要承受的。”
她点头，表情还是不怎么明朗，说我可不可以去医院看一下马克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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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伤口后，为了防止感染，李马克还在医院输液。高允珠提着买好的粥被经纪人送去探望李马克。他左手贴着针头输液，右手还在本子上涂涂抹抹，大概是在改rap歌词。
他看到高允珠很开心地跟她打招呼，下意识想抬起左手对她挥手，结果扯到了针头，痛得脸都缩成了一团。
高允珠慌忙放下粥去确认，幸好针头还稳稳地扎在静脉里，只是管子里有一小截回流的血液。
他左手的手指因为输液冰冷如一块冰。高允珠也是手脚冰凉的类型，没输液也不比李马克好多少，拿出口袋里常备的暖宝宝撕开塞到他的左手下。
“要喝粥吗？”
她打开粥。来的路上和经纪人特意绕路去买的海鲜粥，里面加了虾仁、鲍鱼和蔬菜，看起来就很适合补充营养。
没有桌子，高允珠把粥端到李马克面前，他用右手拿着勺子吃了几口，两个人的姿势别扭极了。高允珠干脆夺过勺子，一口一口喂着李马克。
处置室里还有妈妈带着生病的小孩子在输液，小孩子脸上扣着口罩靠在妈妈身上看动画片。大概是粥太香了，她注意力被高允珠和李马克吸引，拉着妈妈的袖子问：“大哥哥和大姐姐在交往吗？像妈妈和爸爸一样。”
小孩子不懂控制音量，整个处置室都能听见童稚的声音，其他人也看过来。高允珠捏着勺子有点尴尬，李马克倒是很镇定，对着小女孩笑，说我还没追到大姐姐呢。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那你要加油哦！
高允珠往李马克嘴里塞了一大口粥，恨恨地说喝你的粥吧少说话。他差点呛到，狼狈吞咽着，眼睛还亮晶晶地带着笑意看向高允珠。
输完液后高允珠给经纪人打电话，他开车来接他们两个。在医院门口等待的时候，高允珠问：“欧巴打算追究那个人的责任吗？”
外籍的身份，如果想的话足以把那个职员送进监狱待几年。
而李马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允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我觉得……她已经收到惩罚了。”
他笑了：“好，那就按照允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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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务部拟好了和解书，同时还有一份违约金额是天价数字的保密合约书。
职员的母亲也来陪她签字，看起来是普通的韩国渔民，身上有散不去的鱼腥味，给高允珠和李马克道歉的时候鞠躬角度很大，能看到她花白的头顶。
她强按着职员的头让她也鞠躬道歉，职员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离开之前还扭头对着高允珠笑，语气阴森：“下次你还会运气这么好吗？”
这一出把会议室里的人都吓到了。李马克在桌子的遮挡下去握高允珠的手，她掌心有冷汗沁出。经纪人骂了句西八疯子啊，室长也皱眉，说这段时间你要多看着点允珠。
这话明显是对经纪人说的，李马克却顺嘴接了句内。
“好，”室长有些意外，还是点点头：“马克也好好看着高允珠吧，这孩子隐约很让人费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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