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鸢歌这般惊呼,让薛凌玉也忍不住愣了愣,他转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上面果然有一小滩血,不过却不是很多,肚子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兴许是葵水来了,薛凌玉这样想。
鸢歌却不敢有任何的马虎,连忙叫人去通知姜禾,瑞明见状,在心里冷笑了好几声,他刚才也没碰到薛凌玉,是他自己摔的,何况只是来个葵水就如此兴师动众,还真的当自己已经是姜家的少主君了。
反正话他都传到了,来不来就看薛凌玉的了,瑞明不再久留。
薛凌玉见瑞明要走,赶忙又想着上前去追,却被鸢歌紧紧的拉了回来,鸢歌的脸色很严肃,“少主君,您还是先回屋子里休息吧,等小姐回来再说。”
薛凌玉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可是如果我不去,心言会死的。”
“主君不是随意会处死奴婢的人,瑞明那只是吓唬您的,少主君,您还是多为小姐考虑考虑,她要是知道您贸然前去肯定会担心的。”鸢歌语重心长的劝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薛凌玉离开这个院子。
鸢歌不再啰嗦,直接扶着薛凌玉往里面走去,不容有它,“您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再为您先处理下伤口。”
薛凌玉方才一心想要去主院救心言,没有感觉到多疼,这会儿不光是手上的口子火辣辣的疼,就连肚子也有些抽疼,就连路也险些走不稳,只能先回去休息。
他的脸色也忽然变得很苍白,可还是担心心言,嘴里一直念叨着。
鸢歌被吓了一跳,只能催小姐快些回来,然后再派人去主院打听那个心言的消息。
姜禾正在商号里处理赵掌柜的事情,才进行到一半,就收到了府里传来的消息,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骑马赶回姜府。
薛凌玉曾中过红颜断,体质毕竟不同于寻常人,姜禾半道上又去姜家医馆里寻了江神医,带她一同回了姜府。
等姜禾赶回来时,薛凌玉一个人坐在床上,疼得眼睛都红了一片。
他眼下肚子倒是不疼了,就是摔下去时有细碎的小石头进了伤口里,一直疼得他难受。
见姜禾回来了,薛凌玉的坚强顷刻间崩塌下来,抱着姜禾哭道:“我好疼。”
姜禾光是瞧了一眼他的伤口,就觉得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薛凌玉最怕疼了,就是哪里磕了碰了,皮肤上都得留下痕迹,这里可是直接破了口子,怪不得他疼得直抹眼泪。
鸢歌已经提前为薛凌玉处理了下伤口,但是里面的小石子还没有都挑出来,姜禾哄了好一会儿薛凌玉,等他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对江神医道:“江神医,还请您为内君处理下伤口。”
江神医带了药箱来,应声上前查看薛凌玉的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深,只是皮肤太过娇嫩了些,所以显得有些严重。
江神医没一会儿就把石子挑了出来,给薛凌玉上药之后系上了纱布。
“公子这伤其实并不严重,只要十日内不沾水,按时换药就能痊愈了,也不会留下疤痕。”
这手上的伤口虽然处理好了,但是姜禾还记着别的,遂问薛凌玉:“听鸢歌说你裤子上也有血,是身后也有伤吗?”
这出了血就不是什么小事,姜禾就担心薛凌玉身上还有什么暗伤。
“身后没伤,是我好像来葵水了。”薛凌玉小声道,因为有江神医在,他的声音最后小到跟蚊子一样,可姜禾还是听到了。
虽然这样说,但是姜禾还是不放心。“江神医,劳请您为内君诊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暗伤,我实在是不放心。”
薛凌玉刚想说不用了,但是江神医都将帕子放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他只好默默闭上嘴。
江神医这次诊脉的时间比以往都要久,又问了薛凌玉是否肚子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便起身对姜禾说:“姜小姐,还请移步外面。”
姜禾虽疑惑,却也跟在江神医的身后到了外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当着薛凌玉的面说,姜禾忍不住问道:“可是内君的葵水不调?”
江神医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诊错,这位公子怕是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三个月?!”姜禾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
“公子中过红颜断,虽已清除不会影响怀孕,可到底是不同于一般人,所以上次诊脉时,我并没有发现滑脉的迹象,这次也是到了三个月,虽脉象有些虚弱,但可以肯定是有孕了。”
江神医又欲言又止道:“公子腹中胎儿健康,而且摔得也并不严重,只是再加上房事过于激烈,所以才会微微见红,喝几副安胎药就能调养过来了。”
江神医未免也有些后怕,若是薛凌玉当时选择恢复记忆,必然会损害腹中的胎儿。
薛凌玉有孕这件事对于姜禾来说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她前几日还在羡慕哥哥的一对龙凤胎呢,也在想象她和薛凌玉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居然梦想成真了。
姜禾有些语无伦次道:“江神医,男子有孕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您先别说,我去拿纸笔记下来。”
她实在是太激动了,此时此刻开心得竟像个孩子。
“姜小姐不用着急,我会将注意事项都写下来,府中可有书房?”
姜禾立马说有,还要为江神医引路:“就在这边,江神医请。”
房间里只剩下薛凌玉一个人,他的伤口刚包扎好,又因为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躺下去睡了一会儿,这醒来时,发现外面的天都黑了。
姜禾见他终于醒了,便喂他喝了一些水。
薛凌玉睡了多久,她就在这里守了他多久,现在都过夜半了,她竟也不觉得累,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先起来吃些东西,等会儿喝完药再继续睡。”
薛凌玉喝完水,嗓子终于也不觉得干了,便疑惑的出声问道:“我是手上有伤,又不是得了风寒,为什么要喝药?”
而且他不喜欢药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苦了。
姜禾抚了抚他的发,眼里带着温意,轻声道:“江神医说你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今日不小心见了红,所以要喝几副安胎药养养。”
这超乎了薛凌玉的设想,他顿时惊讶的都结巴了起来,“我不是来葵水了吗?这样说...我是怀孕了?”
姜禾十分肯定的给了他答案。
她温柔的摸了摸薛凌玉的肚子,“所以要好好养着,不要四处乱跑,不光为了我,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主院里,深夜依旧是灯火不灭,瑞明跪在正堂里,正在跟姜父请罪。
“是奴婢办事不利,没有把薛公子请回来,只是小姐院子里的人说不准奴婢踏入一步,小姐身边的鸢歌更是对奴婢恶语相向,这摆明了是不给主君面子。”
姜父原本是想要把薛凌玉叫过来,令他自己知难而退离开姜家的,没想到却被落了那么大一个面子。
只是如今全府都知道薛凌玉受了伤,大夫去看诊久久未出,姜禾又没有动静,看来是伤得不轻,瑞明是主院的人,姜禾如果要算这笔帐,最后肯定会落到他这个父亲头上,姜父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瑞明,没有出声。
瑞明声音里刻意带了些哭腔,“奴婢并没有推薛公子,是他自己不喜奴婢,要来追奴婢,所以才不小心摔倒的,但是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主君恕罪。”
瑞明这番话让姜父有了松动,到底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感情不同于旁人,见瑞明跪了那么久,他也是心疼的,便抬手道:“起来吧,其实也不都是你的错,就这样算了吧。”
瑞明起身道:“多谢主君。”
有姜父这句话,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瑞明也放了心。
反正有姜父庇佑,就算是小姐也不能明目张胆责罚他什么。
姜禾刚进门,就听到姜父和瑞明的这段对话,她风风火火的走到姜父面前,目光落到瑞明身上,把他逼吓得一时间都不敢抬头。
“父亲,禾儿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姜父一听就知道她是来为薛凌玉出头的,便故意问道:“禾儿,那么晚了,你不去照看薛凌玉,来我这里作甚?”
“父亲,他吃完药已经睡下了,所以禾儿就来您这里讨个公道。”一想到薛凌玉睡着了还喊着疼,姜禾就恨不得将瑞明千刀万剐。
“瑞明是在我身边待了多年的人了,他纵然有些不妥,但是薛凌玉如今无名无份的,也算不得我姜家正经的主子,禾儿,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姜父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要护着瑞明。
姜父扶了扶额头,合眸道:“我累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
见姜父起身,姜禾道:“父亲,薛凌玉腹中怀了我的孩子,瑞明险些害死您的孙女,就算是这样,您也打算护着他吗?”
此话一出,姜父的动作顿了一下。
瑞明心道不好,忙道:“薛公子曾服用了两个月的红颜断,不可能再有身孕,如今又怎么会突然有了孩子,此事定然有假,还请主君明鉴。”
姜禾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服用了两个月的红颜断,我记得并未跟其他人说过。”
府内知道内情的,只知道薛凌玉中了红颜断,并不知道汤药里是何时被下的红颜断,就连姜父都不知道,偏偏瑞明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姜父也朝瑞明投向了怀疑的目光。
当初是瑞明跟他说,薛凌玉中了红颜断无法有孕,从那之后他才起了让薛凌玉离开的心思,毕竟姜家不可能要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男人。
可是现在薛凌玉有孕了,瑞明却对薛凌玉中红颜断之事了如指掌。
姜父好歹是出身官宦人家,对后院的腌臜事并不陌生,他立马想到了是瑞明在汤药中做手脚的可能,可是瑞明有什么理由去谋害薛凌玉?
“主君,我只是听其他人说的,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去害薛公子,您要相信我啊。”眼看着被姜禾发现了错漏,瑞明立马向姜父求救,只要他一口咬住自己没有动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个罪名就按不到他的身上。
哪怕是薛凌玉真的有孕了,他最多也就是对主子不敬,远达不到像央桃那种被赶出去的程度。
姜父也点点头,看向姜禾,“瑞明的确没有理由害薛凌玉。”
姜禾这次有备而来,可不会让瑞明那么容易逃脱,她问姜父:“父亲,我记得瑞明嫁过人,只不过妻主因为意外去世了,您怜惜他,所以才又召他入府伺候,对吧?”
姜父楞了一下,的确是有件事,而且瑞明的妻主还是姜家商号里的一个商户。
“对,我记得瑞明的妻主还是做香料生意的,颇受倚重。”姜父忽然想了起来,不解的看向姜禾,又看看瑞明:“这可是有什么关联?”
姜禾居高临下的看着瑞明,嘴角噙着冷笑,“瑞明哥哥,是你主动坦白还是我说出来?”
姜禾既然将注意放到了香料一事上,肯定顺着查了下去,瑞明也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下去了,若再继续矢口否认,反倒像是个跳梁小丑。
瑞明深吸了一口气,跪到了地上,承认道:“没错,是我愧对主君的信任。”
“这是怎么一回事?红颜断真的是你下在汤药里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姜父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足以表现出震惊与不敢置信。
这可算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啊!
“奴婢多谢主君这些年的垂怜,只是妻主是奴婢心中最重要的人,当年若非她被派去外出做香料生意,就不会走那条路,也许就不会遇到意外离开了。”
瑞明曾无数次设想,若是当初被派出去的人是其他人,若是妻主没有那么受主子的倚重,是不是会保下一条命?每每在深夜里,他既感念姜家的恩德,又痛恨姜家间接性害死了他的妻主。
“我自小在姜府长大,已经将主君和小姐当成了家人,所以只敢将怨恨藏在心里,当初若非五皇子找上了我,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会在姜府,继续安然无事的服侍主君...”
“你知道禾儿非薛凌玉不可,所以就给他下药,想让姜家彻底绝后?”得知真相的姜父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他此时算是万念俱灰,原本以为出了一个央桃也就算了,是那孩子自己心性不成,没想到自己深深信赖的瑞明,反倒在自己胸口上狠狠插了一刀。
瑞明闭上眼睛,“是奴婢对不住主君。”
“当初事发,你身上的香料也是能够使男子无法有孕的,你一向心细稳重,做事就要做全套,只可惜就是这点暴露了你。”姜禾盯着瑞明,对他没有丝毫的同情。
瑞明苦笑道:“小姐聪慧,是奴婢班门弄斧了。”
“奴婢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妻主在一起,事已至此,希望小姐能完成奴婢的心愿。”瑞明眼底里是浓浓的哀求。
姜禾看向姜父,瑞明是他的贴身小侍,亦仆亦子,在处置之前理应询问他的意见。
姜父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般,“禾儿,便允了他吧。”
瑞明眼角涌出了泪水,对着姜父深深一拜,“多谢主君。”
从屋子里出来,姜禾看到了在院子里等候的心言。
瑞明没有伤害心言,只是知道了他和薛凌玉的关系,借此来威胁薛凌玉罢了。
瑞明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再加上他一向待心言很好,所以当心言得知是他害薛凌玉受伤时,一开始都不敢相信。
见姜禾出来了,心言赶紧上前询问:“小姐,春晓怎么样了?他受的伤严重吗?”
“手上的伤不严重,休息一段时日就好了,你若是实在担心,过几日可以亲自来探望他。”
心言刚想答应,可想到瑞明和春晓的事情,便忍不住问:“真的是瑞明哥哥害的春晓吗?”
若真的解释起来,这说来就话长了,还会牵涉出薛凌玉从前的事情,姜禾就只长话短说道:“这件事很复杂,瑞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害主子的事了。”
姜禾深深的看了一眼心言,见他神色十分伤心。
心言挣扎了一会儿,就算瑞明对他再好,但是春晓算是自己的亲人,他不容许亲人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他很快就有了抉择。
“小姐,我明日就去看春晓。”
“后日吧,他今日受了惊吓,而且还有了身孕,明日得好好休息休息。”
“!”心言瞪大了眼睛。
他才跟春晓说过有了孩子也许就会被主君接纳了,没想到春晓的动作那么快。
心言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又有了另外一件喜事。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背叛,让姜父彻底心灰意冷,也不再相信其他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侍了,但是院子里不能没有一个管事的,也是因为瞧着心言老实本分,长相讨喜,姜父便点了他暂代管事。
但是现在主院成了姜父的伤心之地,他便跟姜禾提出要去法华寺去清修一段时间,顺便为薛凌玉腹中的孩子祈福。
心言作为暂代管事,自然要跟着姜父去法华寺,如此一来,他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到薛凌玉了。
临走前心言来探望薛凌玉,看到他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好一阵心疼。
薛凌玉喝了好几日的安胎药,又被禁止下床,姜禾说得等他胎气安稳后才能活动,这一下子躺得他整个人都快发霉了,感觉身上的肉也重了好几斤,也就心言来了,他才能解个闷。
心言仔细的瞧了瞧薛凌玉的脸,“春晓,你好像真的胖了一点哎。”
“别的男子怀孕,都是孕吐吃不下饭,日渐消瘦,你却是个有福气的,怀了孕变得白白胖胖的,这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福星。”
薛凌玉摸着肚子,抿唇道:“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真的怀孕了。”
同时薛凌玉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要是他继续胖下去,到时候姜禾还会喜欢他吗?
“儿女福分都是天注定,该来的她就来了。”心言用村子里老人的话来宽慰薛凌玉,“你就安心把孩子生下来,这可是小姐的第一个孩子,我和主君也会在法华寺一同为你祈福的。”
听到心言要走,薛凌玉忽然有些不舍,可是这是心言的选择,他的梦想便是要成为像鸢歌那样的人,自己也不能随意干涉。
若是他开口求姜禾提拔心言,这也会损了心言的自尊心,伤了两个人的感情。
心言坐着马车跟姜父一同离开了,薛凌玉的安胎药也喝得差不多,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三个月已经开始显怀了,他的肚子也有了变化,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和感觉。
因为是头胎,所以姜禾特别注意,将江神医写的注意事项全部严格贯彻遵守。
一些孕夫在第三个月开始就可能会有孕吐,姜禾真切感受过哥哥孕吐的反应,所以一开始就想方设法的让薛凌玉吃好饭。
她就连饭都恨不得自己亲自做了,毕竟她是最了解薛凌玉口味的,幸好在她的悉心照顾下,在孩子四个月时,薛凌玉不仅没有孕吐反应,还明显变得丰韵了不少。
“小姐,赫家递了帖子,说是想要登门拜访。”姜禾正在研究孕夫的食谱,闻言从鸢歌接过帖子,皱眉道:“父亲不在府里,家中又没有男眷,此时登门拜访,恐怕不妥吧。”
“赫家打的是拜访少主君的名号。”
姜家和赫家也算是平分都城的商业市场,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赫家这时候递帖子,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如今还没对外宣布薛凌玉的身份,赫家却先一步知晓,着实让姜禾有些不安。
姜禾想也没想道:“就说少主君身子不便,推辞掉。”
鸢歌刚想说这帖子是赫家的少爷赫睢送过来的,可这肯定改变不了小姐的主意,也就没有说出口。
鸢歌回到府门口,将帖子还给赫睢,歉意道:“赫公子,我家少主君身子不便,恐不能见客,还请您见谅。”
赫睢收下帖子,轻轻笑了笑,“没什么,是我突然登门叨扰了。”
虽也是商户出身,赫睢身上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书卷气,相貌清秀自然,乍一看没有人会觉得他就是赫家的大少爷。
“还请姑娘将这份地契交给你家小姐,这份薄礼算是感念她三年前出手援助赫家。”
鸢歌不清楚赫家三年前和姜家的事情,可是在看到手中地契时,不免被惊到了,这个主她实在是做不了,可是一抬头,却不见赫睢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仆从忍不住问赫睢。
“少爷,您重金买下京华街的宅院,如今又一分不取归还了回去,可是对那姜家小姐有意?”
“赫家三年前受难,若非姜家出手买下那几处闲置的宅子,赫家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如今我接手了赫家,自然是要还那份恩情。”
赫睢靠在马车上,眉眼淡淡的,“做事并非都要和情爱相关,生意人更应该要懂得知恩图报。”
马车忽然停下,车夫道:“少爷,有人拦马车,是个孩子。”
赫睢掀开车帘,瞧见马车前面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孩,身后背著书筐,神色着急道:“我是跟先生进城来听学庵听讲学的,不小心跟先生走散了,又不熟悉都城,如今讲学快开始了,斗胆问马车里的公子能否载我一程,他日若有机会,一定会尽全力报答。”
好不容易有一次进城听大家讲学的机会,问槐不想就这样错过,着急忙慌之下只能向旁人求助。
她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能坐这样马车的人家,非富即贵,也不会轻易搭载来历不明的人。
没想到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公子。
赫睢吩咐车夫:“送这位姑娘去听学庵。”
赫睢的仆从立马道:“少爷,您把马车给别人用,难道打算自己走回去吗?”
“离家门口也就一条街了,还是这位姑娘的事比较急。”赫睢看向问槐,发现对方居然呆愣了,便温声提醒道:“姑娘,讲学快开始了,快些上马车赶路吧。
问槐回过神,向赫睢鞠了一躬,“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姓名,来日一定...”
还没等问槐说完,赫睢就道:“我姓赫,名睢。”
他淡淡的笑着,又提醒了一次,“姑娘还是快些上马车吧,免得来不及了。”
问槐又向他道了声些,便上了马车。
马车借给了别人,赫睢只能和仆从走着回去,仆从不禁感叹:“少爷,您真是个好人。”
“今日去听学庵的是明年要参加乡试的学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那位姑娘虽然穿得不起眼,但小小年纪已中了秀才,前途不可限量,今日结下一个善缘,也许来日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赫睢看着仆从,温笑道:“在做一件事之前,生意人总要先计较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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