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遗憾 很多东西不能显摆
魏家屯离镇子上有大几十里路,自从大雪封路就没人去镇子里,镇子上和其它村也没人过来。因为道路上铺着厚厚的积雪,马拉爬犁是跑不起来的。
马是一匹红色蒙古马,因为是冬天,毛色不算多好看,但是看起来很健康。饲养员侍候得挺不错。
没办法,这年代全靠牲口干活,不把它们侍候好了可不行。
马拉爬犁缓慢地行走在雪原上,石朝文无聊的拿出收音机开始听节目。
魏家屯到镇子上会经过三个村子,第一个村子叫王家屯,相距魏家屯接近四十里,其它两个村子都在镇子不远。所以说魏家屯在这里是属于特别偏僻的。
石朝文有一个舅舅就在王家屯,但是两家已经断了往来。因为石朝文父亲去世舅舅家就没有前来,去年爷爷去世,石朝文也没有让村里人去通知。
行走了一个多小时,石朝文见马儿有点懈怠,手里的长鞭“啪”的一个鞭花甩在空旷处,蒙古马脚步又放快了一些。
把鞭子抽在牲口的身上,庄稼人很少会那么干。因为牲口真的是他们的宝。
走了大约二十几里路,石朝文停了下来,直接从空间拿出一篮子青草放在了蒙古马的面前。
吃了好长时间干草的马儿一看见青草,当即就开始大口咀嚼。因为高兴,它还打了两个响鼻。
石朝文抚着马的脖子轻轻说:“冬天没有吃过青草吧!跟着我干活好吃的管够。”
等马儿吃完青草,石朝文又拿出一碗大豆撒上细盐端在手里给它吃。这下石朝文能感觉到马儿对他的好感度又提高了,只见它亲昵的用头蹭了蹭自己。
由此可见,马儿这种生物真的很有灵性。
最后石朝文还贴心的从空间取出温水给这匹马喝。
吃饱喝足的马儿仿佛被开启了灵智,再也没有需要石朝文甩动鞭子。
当然,作为奖励,每隔一段路,石朝文总会给它吃的东西。比如,几根胡萝卜,又或者一颗小青菜,全是马儿在这个季节吃不到的东西。
经过王家屯时,石朝文只是抬眼看看不远处的村落,没有想去舅舅家看看的念头。
石朝文到达镇子上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他自然不会去住旅店。要知道他可是有空间的男人,空间里的宫殿不去住,跑去住旅店,他脑子要多抽风才能干得出来。
旅店其实也可以住,关键要条件好,他还会去体验一下;但是他知道所谓的旅店就是大通铺的大车店,其卫生条件之差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石朝文很干脆的驾着爬犁穿过镇子到了一处林子里,然后带着两条狗一匹马、还有爬犁进入了空间。
镇子并不大,唯一的亮点是有个火车站。
他知道火车站是没什么客运的,它的主要功能是向外部输送木材。因为镇子边上也是一个林场的驻地。
这里可是安岭,是国家主要的木材基地。
第二天上午,为了不引人注意,石朝文独自在镇子上逛着。
真没有什么可逛的,全是老旧的房子,除了有一个供销社可以进去看看日杂百货,镇子上其它门面全关着门,是不卖东西的。
对了,还有一个粮站开着门,有一个打铁铺子在叮叮咚咚打铁,挂着裁缝铺的门脸关着门。
八零年已经允许农民自由买卖一部分农副产品,可是因为天气太冷,又不年不节的,镇子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卖东西。
来一趟也不能什么都不买,石朝文把准备好的瓦罐买了一罐子酱油,替村里人买了些针头线脑,又给村里老爷们买了四瓶本地产不要酒票的高粱酒。
没地方可逛的,石朝文干脆钻到铁匠铺看人打铁。
铁匠铺打制得基本都是农具。石朝文便在那儿翻看。
这时有人走过来问:“你是那个屯子的?你想买什么?”
石朝文随口回答:“我是魏家屯的。”
这时他正好看到几把柴刀,想起家里的柴刀已经不好用,干脆拿起一把问:“柴刀多少钱一把?”
那人报了价,石朝文挑了一把顺眼的付了钱。
因为买了东西,石朝文再在铁匠铺里翻看东西的时候便没人管他。
不知怎么的,石朝文的思绪一下子想到空间里的庞大宫殿群,又想到家里的住房,两厢一对比,真的是天和地的差距。
偏偏他对空间里的宫殿群没有归属感,他认为家中的草屋才是真正的家,这一刻他有一种要自己建造一处自己满意的房子的冲动。
这时他的思维开始发散。
他可没钱买砖头,那就用石头。
他记得离屯子七八里地有一处石头崖,那里的石头好像是花岗岩。自己力气大,平时空闲时间又多,正好用凿石头来消磨时间。可谓一举两得。
想到这,石朝文走到先前和他说话那人跟前说:“同志,我怎么没看到有凿子卖,这里有吗?”
那人回答:“很少有人买凿子,所以暂时没有。不过你可以预定,只要交了定钱,约好时间过来拿就行。”
于是石朝文讲述凿子的尺寸和需要几根,交了定钱便出了镇子。
回去的路上,石朝文还是每隔一段路给马儿投喂一次。可能是因为要回家,马儿的步伐比来时要快。
可是紧赶慢赶,回到村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进村之前,石朝文把准备好的东西从空间拿出来。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一些挂面,还有一口袋高粱米,还有就是一台收音机。
石朝文很想拿大米出来,但是现如今这里还没种植,这儿吃的米饭就是高粱米饭。
石朝文穿过整个村子在自家院子门口停下马车,正准备打开院门,就听见屋檐下传来说话声:“你个小犊子到现在才回来啊!你总是让人不放心。”
石朝文一听说话声就知道是老支书,没由来的心中很是感动。
他语声欢快地说:“老叔是你啊!你老还在这儿等着我,可真是受累了。”
石朝文打开院门时,老支书也走到他跟前。
老支书上来就敲了石朝文的脑袋一下,说:“你也知道我受累啊!我还以为你觉得镇子上好玩不回来了。”
石朝文一边驾着爬犁进入院子一边说:“老叔你忘啦,路上积雪这么厚,可不好走,我这是上午买完东西立刻就回来了。
再说,你老又不是不知道镇子上是什么情况,可没什么好玩的。”
走到家门口打开大门,进去点亮煤油灯,石朝文开始往屋里搬东西。
老支书也帮忙往家里拿,还小声的问:“你这东西买的可不少。我说,你可省着点,可别把你爷爷留给你的那点家底嚯嚯完。”
这时魏大根也走了过来帮忙。
他还没到跟前便说:“一听声音就知道朝文回来了。呀,二叔也在呢。”
东西虽然不多,用后世的眼光看就是平常的东西,可是在这个年代不同啊,所以,当魏大根看到摆在堂屋里的东西眼都直了。
他也忍不住压低声音说:“老天爷,朝文,你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你真要把老爷子留给你的家底给败光。
这个是挂面,你还买几瓶酒?口袋里的是高粱米吧?这个木头匣子是收音机吧?乖乖,我只在镇子上柜台里看过,你倒好,买了一个回来。”
针头线脑的东西,直接被魏大根忽略了。
老支书虽然也认为石朝文败家,但是刚才他已经说过了,这时就没说,只是脸色还是不好看。
石朝文看见老支书的脸色不好,他必须为自己正名。
只听他说:“这些东西可不全是为我自己买的。”
石朝文指着挂面和高粱米说:“你们都知道我习武,我虽然肉是不缺,可是家里粮食不多了,总要吃饭。有一句古话说得好,穷文富武,就是这个道理。”
石朝文指着针头线脑说:“这些是为屯子里妇女买的。冬天去镇子上不方便,我就顺手带回来。明天就放在屯子里一个仓库里,谁要用就去拿。”
石朝文又指着四瓶酒说:“我现在可不喝酒,这是买给屯子里爷们尝一尝的。不过,其中两瓶是给老叔的。”
老支书一听这话眼神就是一闪,喉头不自觉滚动一下,显然是酒虫在馋了。他虽然不满石朝文败家的行为,但是他喜欢石朝文想着他。
这种心态很正常,双标是人类的流行操作之一。
因为有魏大根在场,魏广忠假意推辞:“我就算了,都拿到食堂去吧。”
石朝文都说出来了,哪里还会拿去食堂。
所以他很坚定的说:“老叔,这是我孝敬你的,你可不能糟蹋我的心意。”
这时魏广忠才好像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难为你在心里想着我。”
石朝文本着见者有份的姿态,拿起两纸筒挂面塞到魏大根手里说:“根哥,拿回去下给小花和金驹吃。”
魏大根可不和石朝文客气,拿在手里没有推辞。
石朝文最后指着收音机说:“老叔,根哥,这个可是我用一根几十年的棒槌(人参)换来的,没花自己的钱。
再说,我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啊!这是要工业券的。”
石朝文不能说是买的。一来,买收音机要工业券,他哪有那东西;二来,这里虽然离镇子上远,但是人口太少,保不准老支书去镇子上会穿帮。
石朝文已经想好,说是他在火车站遇到人用人参换来的。想找收音机的出处都没办法。
石朝文一边演示一边说:“这个钮是开关,调音量用的;这个钮是调频用的。”
在吱吱啦啦电流声音中,从收音机里传出了清晰的声音。
石朝文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老叔,这收音机我准备就由你来保管,就放在一间仓库里。针头线脑的也放在那。
白天房间里多烧柴火,让房间热热的,老人、孩子、妇女都在房间里。收音机每天上午放两小时下午两小时。
你说,这样一来,咱们屯里人的心气是不是又能提高一大截?”
老支书听了石朝文的话,那是一脸痴迷的在畅想未来,忘了回答石朝文的问题。
这时魏大根却迟疑地问:“朝文,这么金贵的东西,你真的舍得拿出来给所有人听?”
村子里收音机都没有一台,难怪魏大根一脸不信。
石朝文心中鄙夷的想:金贵的东西,那是你认为的。我的空间仓库里什么东西没有?真是太遗憾了,很多东西都不能拿出来显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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