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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未死


血气盈天。

赤心丹捏在纪寒手中的时候,只是阴气森森腥风四起,被二皇子接过的时候,整个洞穴之中就开始翻腾着一片赤红霞光,其间还夹杂着浪涛之声,低沉而带着奇诡的韵律,似要令人沉溺其中。

烈凝云周身无法被控制住的龙之灵力随着这片赤红霞光也缓缓翻腾,短短片刻便彼此相合共鸣,如同潮水一般一同起落。

“果然神异……”烈凝云将赤心丹举到眼前,看着这颗赤红色的丹药。周身一阵剧痛袭来,他闷哼一声,一口将丹药吞下。

“二皇子殿下……”顾四方忍不住轻喝道。这颗丹药给她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以生灵血炼而成的丹药通常会具备寻常道材远远无法比拟的强大效力,但炼制的过程也会惹上极其重的因果和罪孽。丹师本身承载了绝大部分的这种因果,但服用者也难以避免被因果所缠绕。

于邪门歪道,这种因果不足为虑。反正为恶已久,多背一些罪孽,甚至有助于某些魔道功法的修行。

但二皇子受封云王,更是要借着这次机会问鼎大烈江山。他身负了这等因果罪孽,影响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可能对于大烈的国运产生极大的影响。

一着不慎,为天下敌。

纪寒冷冷一笑:“不必担忧,这颗丹药之中的因果和罪孽,早已经被剥离的干干净净。我献给二皇子殿下的,是清清白白的一颗大补神魂之药,怎么会令二皇子身缠麻烦?”

顾四方看看纪寒,这个人突兀地出现在二皇子身边,来历不明身份可疑,只有三步修为可似乎底牌为数众多。他甚至能够拿出来污染此地生灵毁掉祭坛这样的法子来削弱地龙,保证堪龙契的成功率。

“顾师似乎不信在下?”纪寒感觉到顾四方的目光,回头谦卑地躬身问。

顾四方说道:“此事不但关乎大烈,也关乎堪契门的将来,由不得我不谨慎。”

纪寒道:“不用太防备。家师修为惊天,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面耍小手段。以大烈乃至堪契门的体量,也还不值得家师专程遣我来算计。”

堪契门存留下来的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但想到纪寒身上的这些法宝和丹药,全都是他们门中完全见不到的,一时间也不敢发作。

身怀一件重宝,可能是运气不错,但若是件件宝贝都足以惊人,那只能说明此人背后的势力绝对非同小可,不是一个大烈乃至堪契门所可以抵抗的。

他们权当没有听到纪寒最后的那句话。

厉海突然肃然道:“退!”

刺啦!声音如同裂帛,从吞下赤心丹的二皇子体内响起,就像是某种桎梏被破开一般。

二皇子气息变得极其绵长,一呼一吸之间足足能持续盏茶。呼气时两道血雾从鼻孔之内喷出,吸气之时周遭灵力疯狂聚拢而来,二皇子便如同一片漩涡的中心,吞噬着这些灵力。

李固安惊道:“那些龙之灵力还不够,还要从外界吸收灵力?”

纪寒淡然一笑:“二皇子机缘造化都非同凡响,赤心丹配上龙之灵力,效果已然超出了我的估计。”

咔嚓!地面上的龙晶石直接破碎开来,也聚拢到这片漩涡之中涌了上来。

“如此坚硬的龙晶石……竟然就这么碎了?”

“龙晶石本就是龙力所成,此刻再被龙力牵引……呵呵,二皇子这是在脱胎换骨,若是功成,便是等于有了一半的真龙之躯。”纪寒叹道。

“一半?”顾四方眉头蹙起问道。

纪寒点点头:“一半。毕竟最重要的真龙本灵没有到手,龙躯便失了精髓。”

厉海沉声说道:“方然……”

“猎杀了方然,吞了他的神魂真灵,自然也就能得到真龙的真灵。而且还能永绝了堪契门和二皇子的心头之患,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烈凝云周身皮肤裂开成一片一片,其间却没有半点血液滴落。裂开再愈合,留下浅浅的印记就如同满身龙鳞。一股蛮荒的气势缓缓升腾而起,就连厉海都无法和这股气势抗衡,步步后退。

“二皇子……这是要破境?”李固安骇然道。

这种气势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三步武极所能到达的极限,堪契门三人全数都是曾经跨过那一道门槛的门中精锐,说他们几人就代表了堪契门的未来也丝毫不为过,自然对于现在烈凝云身上的变化熟悉以极。

烈凝云是三步不假,可是他的修为并不算精深,只能算得上三步中境,在赤心丹和龙之灵力的催动之下,竟然连跨两个小境界,进而要冲击这仙凡一线的最重要的大境界!

“果然是气运所归,机缘所至。”纪寒笑着叹道,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三步到四步,这一步卡死的修道者十之八九都不止,二皇子在这种地方破境,没有清心阵没有聚灵阵,更没有丹药加持,这……也太过凶险了!”李固安厉声说道。

纪寒却轻轻摇头:“不凶险,不凶险,水到渠成。”

随着一道剧烈的气势波动,那股蛮荒之气一瞬间转向无尽苍凉,烈凝云浑身剧震,缓缓吐出一口气。

“哈……”

云气抖动,烈凝云背后如若有一道龙形在云气之中翻腾,偶尔露出只鳞半爪,便有一股威压滚滚散开。

纪寒恭声道:“恭喜二皇子,从此一步登仙,褪去凡壳。”

堪契门三人齐声道:“恭喜二皇子得证道初,大道无尽途,今日始踏足。”

烈凝云盘坐原地,缓缓抬头,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方……然!”

……

方然浑身激灵了一下,有阴风顺着二人脚下这道剑痕穿堂而过,一阵寒意转瞬即逝。

他抚平了胳膊上面凭空冒出来的一片鸡皮疙瘩,颤颤巍巍说:“不会有鬼吧……”

抛开别的不说,深渊古战场,在这种阴森的气氛之下,的确是很适合讲讲鬼故事的场所。

烈简湖轻蔑一笑:“你也会怕鬼?”

方然略微思考了一下,答道:“这是敬畏生死,不是怕鬼。”

“生死……”烈简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我见过许多生死。修行途上,直接或间接与你相联系的生死只会更多。一个一个敬畏过去,累不累?”

“我敬畏的不是某个人的生死,而是生死这件事情本身。死而有撼,留一线不甘,这是人间大痛苦。”

烈简湖冷冷道:“有什么痛苦的?人死灯灭,生前种种全是虚妄。”

方然肃然道:“雁过留痕,人死留名,怎么可能只有虚妄?况且这里不同于别处,乃是龙殁之地。真龙和人祖战域外邪魔陨落于此,于情于理,敬畏之情都是理所应当。”

这话似乎勾起了烈简湖的思绪,她放缓脚步,仰头看着剑痕延伸出去的深处,目光闪动。

她说道:“倒是让我想起来大烈戍边的将士……说起来你的实力不错,有没有兴趣来大烈建功立业?”

这话烈凝云问过一次,彼时他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给出来这个机会是方然得了莫大的机缘,傲慢无比。

这一次烈简湖倒是学了个乖,问出这话时声音平缓语调诚恳,摆足了求贤若渴的姿态,完全不像是那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骄横公主。

方然哈哈一笑:“我一个泥里土里的罪民,这些东西,高攀不起。”

烈简湖回以一阵大笑:“泥里土里?我前言未尽,你这身修为战力,若是真来大烈,足可位列十大供奉之一。十八连星域皇朝众多,但大烈依然可算实力最雄厚的那一批。若你为供奉,修道所需之物,倾国之力也能给你寻到!”

方然摇摇头,直言道:“没兴趣。做个供奉,终究还是受命于人。”

烈简湖碰了个钉子,却也不恼,只是冷冰冰“哼”了一声。

方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心性乖戾,娇纵蛮横,但是该压制脾气的时候却也可以完美控制住情绪,实在是极其危险的一个存在。

他打趣道:“我以为你们这样的皇族,不能为己用的都会动杀心毁去,以免为敌所用。”

烈简湖哂笑道:“事实上本该如此,但谁叫本宫打不过你?若是你非我对手,拒绝本宫的好意,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还真实话实说啊。”

“等你杀过足够多的人,你就会明白,实力面前,任何虚与委蛇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你杀过很多人?”

“不多,也绝不少……你那是什么眼神?莫非你想告诉我你心怀慈悲,到现在依然没有造过任何杀孽?”

方然平静答道:“造过,一来就造过。但人不犯我我不还手,逼我到还手,才会见生死……烈公主又如何?只为取乐?”

烈简湖沉默良久,一直走出去了很长一段距离,才缓缓说道:“大烈之中,我被称杀公主,便是因为出手杀戮,毫不留情。”

方然诧异地看了烈简湖一眼,从烈简湖脸上他只看到一片平静和淡然,就如同杀的人于她来讲都只是一片草芥,唤不起她任何情绪的波动。

烈简湖感受到方然的目光,不自然地攥了攥拳头,破天荒地辩白一句:“我所杀之人,若按大烈律,尽数是死罪。无辜不杀,有功不杀,堪用不杀……这么说,你满意了?”

方然摇摇头:“那都是你和你们大烈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会主事,哪里管的了你公主之尊呢?”

烈简湖自嘲一笑:“公主之尊又如何?还不是被二皇兄摆了一道,徒为他做嫁衣?道初境界的一滴精血正好可以和堪龙契遥相呼应,我流血,他取龙气,这买卖实在是划算。”

小嗷趴在方然脑顶,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娘亲,她要是知道最重要的龙气和龙灵都落在了你手里,会不会撕破脸跟你拼命啊?”

方然思忖了再三,决定还是不要作死试探,除非他是真的下决心要和整个大烈为敌了。

算下来大烈的两位皇子皇女相争,最终得利的还是方然。有便宜就收,闷声拿好处就是了,没必要再出来嘲讽挑衅拉仇恨。

小嗷又道:“那个二皇子会怎样?才是个三步,吞了母后的龙力,怕不是要直接被撑爆了。”

方然传神念道:“有纪寒在他身边,恐怕烈凝云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他是成北涂的弟子,又和千情谷主勾结,敢来这里,未见得就没有别的手段。总之小心为上。”

小嗷似懂非懂点点头,他的神魂还弱,醒了一会就又开始犯困,索性继续爬平在方然脑袋上开始睡大觉。

沿着剑痕走出去极远还没到头,方然估算下来怕是已经又出去了几十里之遥,越走他心中越是悸动。这剑痕斩下来的也太长了一些,无法想象当初是什么样的修为才能一剑斩裂几十里,剑意经久不散。

越向前走,残存下来的剑意就越是凝实,到了最后就连烈简湖都察觉出了周围迫人的压力。

“你确定没走错方向?”烈简湖低声问。

她已经需要运行灵力来抵挡周围的剑意,可这一道剑痕依然无休无止地向前蔓延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走到尽头。

粗粗估计,若是剑意维持着这种上升的势头,再走一个十余里,就要超出烈简湖的承受极限了。

剑意与烈简湖周身护体灵罡缓慢对撞,这道剑意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入侵,像是要从沉睡之中醒过来一样,散发出来阵阵威压。

烈简湖低声自言自语道:“莫非真有什么东西……”

方然觉得有些好笑:“你刚才怎么说我的来着?你也会怕……你……你背后是啥?”

他声音轻颤,像是看到了极可怕的东西一般。

烈简湖目光一凛,刀眉一竖,千秋雪如电闪动,随着一声轻咤反身斩去。

背后空无一物。

“你诈我?”烈简湖怒道。

烈简湖一刀落在石壁上,石壁如常,却惊醒了浅眠的龙母。

这尊上古大物听了方然和烈简湖一路的谈论,此刻双目似闭非闭,像是从回忆之中刚醒过来一样:“啊,差点忘了。败不透彻,死不干净,留一线不甘,是得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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