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 暗红色长发的女骑士
地雷不断引爆，轰隆隆的爆炸声从那片雪雾中传出，其中混杂着巨兽的哀嚎。
那些地雷是专门开发用于应对龙族亚种军团的化学武器，能够直接摧毁这些畜牲的中枢神经，所以龙族们才要在它们的头颅上安装特制仪器，尽管效果并不理想。
地雷只是用来让它们麻痹，真正终结它们性命的还是大口径火力。
“进攻！”伊丽莎白在指挥位上下令。
最前排的坦克手开炮，灿烂的流火如浪潮般冲进那片雪雾，渐渐的，白色的雪雾开始被染红，仿佛鲸鱼群的鲜血侵蚀大海表面。
“战况比想象中顺利许多嘛，照这个势头下去，搞不好真能歼灭所有来进犯的龙族。”格蕾尔吹出一声轻松的口哨。
在瞄准镜的视角下，她看得很清楚，那些平时让人类感到头疼的亚种军团此刻正遭受迎头痛击，显然那些龙族指挥官没料到这群人类的火力居然这么强。
这所以这么顺利，与它们在暴风雪中连续穿行两天也有关系，好比德军的装甲部队在莫斯科城外遭遇凛冬之怒，就算人扛得住冻，坦克也扛不住。
另一方面，这样的优势主要归功于这两天的备战，在西子月的领导下，工程师们加班加点升级了所有武装，完美治好了人们火力不足的症状。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终于有亚种们冲出了血色的暴风雪，探照灯在它们的鳞片上照映出肃杀的冷光！
言灵·王之侍！某位自身战士使用了这个言灵，为领域内的每个人注入一记强心的旋律！
不少参与这场战斗的人都是第一次拿起武器，全程手抖，但在这个言灵的加持下，面对高等生物的恐惧被彻底压制，纷纷提振起精神。
藏在森林里的巨炮也开始了吼叫，它们每一次开火都仿佛天崩地裂。
远在一公里之外，上万人都缩在避风港的地下防空洞，由于所有电力都用来支援前线，整个地下空间几乎一片漆黑，连暖气都小了很多，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化为白雾。
前线传来的震动连这里都能感受到，不断有灰尘簌簌落下，许多人对于战争的可怕记忆再次发作，缩在角落颤抖。
“小心点！龙族要来了，B组集体后撤！”伊丽莎白在频道里喊。
最外层的地雷基本消耗殆尽，仍旧有大量亚种军团冲破了这层防线，暴露在它们面前的是驾驶坦克的B组。
用大规模部队在平原上对付龙类，最重要的不是前方的战略纵深，而是后方的退路，这是人类在一次次战争洗礼后得到的教训。
整条防线开始有序后移，坦克的间隙间，笼罩在战术骨骸中的零探出合金长刀，笔直切开一条亚种的躯体，大片的红雨瓢泼而出。
正当她准备再次挥刀时，纤细的劲风从她身边掠过，只留下淡淡的香气。
“西子月她.......西子月她好像冲上去了！”格蕾尔差点舌头打结。
这是在每个人看来都匪夷所思的一幕，空旷的冰原上，某个白色的身影正在高速贴地而行，仿佛雪地的精灵。
她流畅地穿梭在亚种军团间，每与一头巨兽擦肩而过时，那头巨兽的身上都会井喷出大量鲜血，可血液无论怎么喷洒，都无法触及她精灵般的矫健身影。
“单、单机突破大气层！这绝对是单机突破大气层！”
控制室内有人惊呼，这是高达系列的名梗之一，每到战局关键时刻，总会有那么一台最先进的高达独自降临地球，以一己之力扭转局面。
“白色恶魔！是联邦军的白色恶魔！你看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的！”
“好家伙！原来我们这里胶佬浓度这么高吗？怎么我以前都没发现？”
中央控制室里，所有人都在目哑然望着这女武神降临一幕。
按理来说，她的言灵是天狼，近战能力应该大打折扣才对，但她那一击毙命的攻击怎么看都与天狼无关，更像是审判这一类的神级言灵。
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了，这两天以来，她所引发的奇迹数不胜数。
“西子月，你愿意成为我们所有人的救世主吗？”伊丽莎白轻声呢喃。
战场之上，残酷而浪漫的战场之花绽放，龙族指挥官们也意识到有个堪称超级混血种的家伙闯进了它们的阵势之中，大开杀戒。
“就是那个女孩吗？我们必须要杀的人。”有龙族收束起了龙瞳。
“真奇怪，她的身上居然有龙王的气息，是某位君主的幼体吗？居然站在人类那一边。”
“那可真奇怪，君主们的茧应该都被英灵捣毁了才对。”
两条三代种目光一对，撑开双翼，朝她俯冲而来。
西子月也注意到了它们的存在，一脚踩在迎面而来的一头巨兽身上，以它为支点向上发力。
她依旧选择了两把短刀作为武器，都是从那个废品般的古董博物馆里捡出来，再加以魔改的武器。
驱动这两把短刀运转的不是炼金矩阵，而是电池。
犹如更换弹夹，西子月活动拇指，两块已经耗尽的电池从刀柄里滑出，紧接着新的电池塞进去，刀身上的纹路再次点亮！
空中，西子月轮舞般转动起来，审判的风暴瞬间吞没那两只三代种！凌空盛开出十字型冰晶！
“两个白痴！都说了别掉以轻心！”指挥官模样的次代种龙类勃然大怒。
“好极了！这样一来，我们能直接将避风港的边界推进到白令海峡！”
“建国！我们要重返世界！”
中央控制室内一片喝彩，原本正在后撤的装甲部队也开始向前方推进，撑起漫天流火。
落地后，西子月在冰面上翻滚许久才稳住，晶莹剔透的汗珠在额头上划过。
这些天以来，她恢复了许多，但依旧离最理想的形态还差很远，起码还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时间真的够吗？
这段时间，真的能一直这样待在这个地方吗？
“小心！”零大喊。
战术骨骸的后方喷出蓝色的火焰，她几乎一个加速就来到了西子月身后，将企图发动偷袭的亚种斩断，从刀身到覆盖在肩膀上的臂甲，全身上下都流动着镜面般的光。
这是相当帅气的画面，帅到西子月反思为什么自己不搞一套战术骨骸来玩玩。
紧身作战服？媚宅而已！
“不要紧吧？需要撤回后方吗？”零问。
“不，就坚守这里，将伤亡降到最低。”西子月徐徐调试呼吸。
虽然这么说起来有些自负，但她的确拥有这个能力。
“没问题，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零重新举架起刀锋。
“此外，我还要抓一只活口。”
“活口？”零一愣。
“我需要抓到一只活生生的龙族，从它嘴里问出情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它们之所以能进入避风港，到底是因为有内鬼带路，还是由更高冠位的东西在背后指使。”
“你们呢？”西子月在公频里发问。
果然这个女孩又提出了异想天开的战略构思，不只是据敌于门外，甚至不是全歼敌人，而是让它们成为阶下囚。
“没问题，一切如你所愿。”伊丽莎白目光坚定地点头。
“反攻正式开始！”
在目睹了西子月斩杀那两条三代种的场面后，战士们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振奋，装甲吉普车从后方穿插而出，发射致命的电子炮。
又是一位龙族拦在西子月面前，它的通体覆盖着山峦般的鳞片，那赫然是铁浮屠的效果，雷光构筑的刀刃被它挥舞开来，切融开层层坚冰。
一个瞬息！速度在西子月的脚下爆发，审判的死亡领域轻而易举穿过它的火焰与鳞甲，将死亡的恐惧烙印在它眼中！
“海洋与水之王？”之前那个可怕的猜想成真了！这个女孩果然是某位四大君主！
即便审判本身就是神级言灵，但在所谓的超级混血种手中和真正的龙王手中，还是由本质区别。
这份区别很难用语言描述，得亲身挨一刀后才能体会。
“可不止是海洋与水。”西子月低吟，新的言灵领域展开。
君焰！
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哀嚎，上千度的高温从内部捣毁了那条龙的四肢百骸。
“见鬼，那究竟是什么家伙？她为什么能同时驾驭水与火两种言灵？”
“撤退吧？已经无法强攻拿下了，这样至少能抱住性命。”
龙族指挥官俯瞰战场，它们正在节节败退，装备战术骨骸的战士们护卫着装甲部队前进，冰封的湖面几乎铺上一层厚厚的红色。
光是其他人就已经如此棘手，更别提那个被某位大人物指定要杀的女孩。
她与零背靠背，在鲜血与火焰弥漫的战场深处挥刀前行，默契得像是并肩作战过许多年。
龙族指挥官正心生撤退念头时，某道不寒而栗的视线从身后不远处钻进它的脑海。
监督这场战争的人，正关注着它们的一举一动，禁止后撤。
龙族指挥官否决了撤退的提议，将所有筹码推向最前线，包括它自己。
那位大人的愤怒，可是远比眼前这个小姑娘更可怕。
还剩下的纯血龙族，一共五位，集体向西子月发起进攻！
因陀罗，风王之瞳，君焰，剑御，其中还有黑日这种逆天级超级杀伤力言灵！
“撤销！”西子月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有这个特权。
君焰，剑御，黑日，三个青铜与火一系的言灵统统暴毙，受于言灵被强制中断的影响，三条龙族分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缺氧眩晕症状。
最严重的是那条使用黑日的龙，它甚至撑不起身后的双翼，坠落向冰湖。
它的伙伴正想伸手去拽它，一道高密度粒子聚集而成的蓝光从远方飞来，精准命中它的头颅。
又一条龙族阵亡。
“什么嘛，人家射得还挺准。”格蕾尔吹了一声口哨。
她所使用的是整座避风港功率最大的电子炮狙击枪，扳机每扣动一次，避风港的电力供应都会减少1/5，因此她的每一枪都只能用来对付龙类。
“喂！你刚才这句也是高达梗吧！麻的，打个防守战，怎么一口气炸出了这么多胶佬？”
“嘛”。
战场之上，龙族们正在四对一，但反倒它们才是不利的一方。
第五条龙类倒下了，击杀它的依旧是言灵审判，但它也成功在西子月的脊背上留下了一段不算太深的伤口。
第六条龙类是被机械骨骸战士们合力围杀的，密集的弹雨摧毁了它的防护领域，然后是一人一合金小刀。
第七条龙是西子月与零合力击杀的，那条龙原本想先击杀零，但刚好击打在她最厚的那块装甲上，被西子月找准机会一刀毙命。
最后还活着的是那位指挥官，它与西子月在浩瀚的冰湖上展开了如骑士般的一对一角斗。
西子月抽帧般消失，落在它的剑上，而后是迎面一脚旋踢，可惜她现在穿的不是高跟鞋，否则这一击能直接将笼罩在他头颅上的盔甲踢碎。
凛冽的刀光顷刻而至！西子月用掉了最后两块电池，将功率提升至最大，类似于炼金领域的效果产生了，苍紫色的电流如同囚笼那样生成，反复击穿对方身上的鳞片。
“西子月！”零遥遥喊道。
“我知道，我会留活口。”西子月低声说。
哐当一声，那条龙的双翼如同瓷器粉碎！
西子月的攻势还在继续！龙尾，膝盖，双手，那条龙的身体部位逐一粉碎成粉末！
确认它已经再也没有反抗能力，西子月才收住刀刃，打量这条龙的现状。
唔......不知不觉削了根人棍出来......话说，这也是个高达梗吧？基拉最擅长干这事了。
确认大获全胜的一刻，整个中央控制室都起立鼓掌，零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西子月。
正打算靠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时，没来由的心悸突然出现！
西子月沉沉抬头，望着暴风雪的尽头。
轮番冲锋后，她已经抵达了这座尼伯龙根的边缘，暴风雪的另一侧就是现实位面。
白茫茫的雪地上，矗立着一位女骑士......那是瓦尔基里，西子月再熟悉不过的模样，区别在于对方戴着面具，看不清她的容貌。
风雪中，那头暗红色的长发格外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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