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宋相
湛星正要起身,枳风按住了他,自己站了起来,满脸带笑,似夏日傍晚的彩霞,明亮而炫目。
那人笑得色迷迷的,当即就要去摸枳风的脸:“姑娘,你这容貌当真是人间绝色呀!”
枳风笑容更深,甜甜的冲着那个人说道:“公子不知道吧?”
那人见枳风满面笑意,忙问:“知道什么?”
枳风十指交叉,抻了抻:“姑娘我不仅容貌人间绝色,武功还盖世无双呢!”
说着一脚将他踹出三米远。那人随行的几人也冲上去帮忙,被枳风三下五除二打倒在地。
枳风打完揉了揉手,任风起几人背过身去,不忍看那群人的惨状。
“你你你给我等着。”为首那人,边放狠话便后退。其余那几个被打的也都忙跟在其身后。
枳风受伤束手束脚久了,自然想找人松松筋骨,谁知这几人就撞上了,只能说是时耶,命耶,运耶!
岂料那几人走后不久,又带着些官差来寻她,只见为首的那人捂着被打肿的脸,愤愤的指着她:“是她,就是她!”
官差面露难色,任谁也不敢信面前的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会把这几个纨绔子打成那个样子,八成是这位爷又在生事了,不过还是对枳风说:“姑娘,劳烦跟我们走一趟了。”
“有劳带路。”枳风也没恼怒,浅浅一笑,扇着扇子便近上前去,吓得为首那人忙躲到官差身后。
湛星同白云涧跟了上去,躲在暗处的两人本想防着碎星谷,谁料生出了这等事情,也悄悄地跟去府衙。
从街上人的只言片语中,枳风大概了解到,被她打的这位少爷,便是楚州太守的侄子赵绸,因楚州太守赵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这个侄儿自然被赵事视若亲子,养的骄纵不堪,欺男霸女。
嘶,听起来不太像个好官估计也不太讲理
不过来都来了,枳风便上了堂。
“下站者何人?为何不跪?”高堂之上的那人生的腰肥体壮,圆圆的脸上,偏生一副端正的五官,浓眉大眼,看着总让人觉得惋惜。
“就是她打我!”赵绸站在一旁,狠狠的指着枳风。
“他说的可是属实?”
枳风暗道这叔侄俩一唱一和的,想来这种事情没少干过。当即神色一敛,嘴巴一撇,两行清泪便就这样流了出来:“我这样的弱女子,怎能将他打成这个样子?再说我又为何无凭无据的去打他?”
赵绸未曾想到她会这个反应,当即气恼:“你贪图我的美色,见我不从,你才出手打了我。”
枳风的眼泪戛然止住,她这辈子没那么无语过!再看赵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不过毕竟久经官场,只片刻就神色如常。
“姑娘,你实话实说,本官自当秉公处理,小侄婚事还未定,一切都可以商量,你又何必非要大打出手呢?”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可若换做另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半点身份背景的女子,都是场悲剧。
混在围观人群中的任风起也有些佩服赵事的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按理来说,这种事怎么也是枳风占理,谁知蛇鼠一窝,现下讲理是讲不通了。
只见枳风哭出声来,边哭边说:“你等着,我告诉我爹去!”
赵事这才细细看堂下少女,容貌绝色,虽着素衣,面料却是好得很,头上的玉饰也非凡品,腰上挂着的金龟似乎上次在闵国侯腰间见过。通身上下一股清贵之气,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赵事已有所顾忌,忙问:“不知尊上是?”
枳风双手掩面,抽噎着说了句:“我姓宋!”
宋!是他想的那个宋吗?最近宋相要回乡祭祖,算起来就是这两日,这姑娘穿戴的又太过素净,也不是平常女儿家喜爱的颜色,再看两个随从也都是白衣,想来应该也是为了祭祀。是了,若是那位的女儿,凭着那位和闵国侯府的关系,腰间带着闵国侯的金龟也不无意外。
赵事暗道不好,怎么那位还没到他这,就已经先将人得罪了?
“这这这,姑娘你先别哭。”赵事一脚将赵绸踹到一旁,又将,“定是你撒谎欺负人家。”
“姑娘你莫气,本官替你主持公道。”说着摆摆手,一旁的官差便要关上府衙大门,驱逐群众。任风起慌忙摘了面具,跳了出来:“小姐,哎呦,可找到您了!大人可急坏了!”
“你又是何人?”
枳风又将声音哭大了些。
任风起掏出一块腰牌给赵事扫了一眼,便揣回怀里:“参见赵大人,在下奉我家大人之命来寻小姐,不知大人案子可已审完?”
言语之间暗含威胁,赵事忙道:“审完了,审完了,不知大人在何处下榻啊?”
“赵大人,有些事情知道多了不好,您觉得呢?”
赵事忙点头称事,还亲自将几人送至府衙门口。
“是小侄无礼了,在下一定好好教训他。”
一旁的湛星和白云涧就呆愣愣的看完了全程,而后直接跟着两人走了。出了府衙不远,枳风眼泪一收、一擦,脸上挂满笑意。
“我让阿秋先去赶马车了,也不知这会到哪了。”
“橘子,阿起!这里!”千秋白衣翩翩,冲着几人招手,脸色却是不好看。将缰绳递给任风起后,便找了个地方呕吐去了。
任风起有些好奇:“你爹真是宋相?”
枳风大笑:“我那爹就是个说书的,同姓的多了去了,这不是刚好昨天碰着,不然我也想不出来这办法。配合的不错。”
“那赵事也真是势利!这种人居然做到了楚州太守,大肃无人啊!”任风起好大的感慨。
“先上车吧!”湛星见千秋吐完了,便上了车。
“也好。”
几人一路北上,很快便离了楚州。
楚州赵事越想心里越怕,忙遣人去打听宋相的落脚点,又赠去厚礼前去请罪。
宋相人在府中坐,礼从楚州来,而且这礼还不轻。
到底是一国之相,宋相手上的活未停,擦着灵位上的尘土头都未扭:“怎么了?”
“楚州太守赵大人说”府中小厮说的有些为难。
“你说,不就是送个礼,还能出什么事?”
“他说自家侄子得罪了咱家小姐,特地赔罪。”小厮不过十几岁,七八岁便被买进了相府,哪有什么小姐,也不知楚州太守被谁耍了。
一旁的侍卫打扮的中年男人说道:“昨日楚州来的消息,一个姑娘跟赵大人的侄子上了公堂,那姑娘说是自己姓宋。还有个侍卫拿了个官府的腰牌,说是他们大人不好得罪。这不便引到您身上了。”
宋相微微一笑,“既如此,宋让你便去留下些礼,给楚州太守的回话,便说:‘小儿打闹,不妨事。赵大人宽心。’”
“是。”宋让退下便去回了赵事的人。
小厮有些好奇,有些看不透又不敢问。站着的另一个宋相近卫有些好奇:“相爷,您这是?”
宋相名为宋睢,字却之,嘉和十八年,十七岁的探花郎,何等前途无量。听说当年差点成了大肃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相爷,若是当年没有嗐!宋相待府中人素来宽仁,也有时会提点他们一二,故而府中人对宋睢格外亲近。
“赵事这侄子我听过,大罪没有,小罪一堆。犯事卡着律法的线,倒也是个人才。”宋相抹了把汗,又继续擦着灵位,“一个姑娘能跟他闹上公堂,指定是他惹了姑娘却又没占着便宜。”
“那姑娘说是咱家小姐?”小厮见侍卫问了,也大胆起来。
“她说了吗?没说啊。”宋相笑得开怀,“她说姓宋,姓宋的人何其之多?何时说是我宋睢的女儿?引着赵事他们能联想到我身上,聪明!好一招祸水东引。”
“那您又何必去承认?”
“我承认了吗?”宋相扭头笑了下,又回头去擦灵位。
宋睢擦完,便坐在藤椅上,掰扯着手指头,细细的数着:“十五年了啊!”
枳风等人刚赶到绪州时,绪州城人心惶惶,无他,太守季甘被杀。
太守季甘还未至而立之年,留下一双妻儿也不知所踪。绪州被他治理的很好,因而百姓失去他也甚是悲恸。二十多岁的年纪大有可为,他日拜相也未可知,就这么折了,枳风几人很是惋惜。
当太守真危险!
刺客已经在查了,只查到了清霜的校服衣角,但凭这个还不能定罪。季夫人携带幼子失踪,或许是看到了什么,才不得已藏匿。
不过比较麻烦的是,云林来了绪州负责季甘之死一事。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叫!
季甘为民如此,他的妻儿不该流落在外,日夜担忧,几人决定留下来寻找季夫人。
若说邱自贞之事与山海有些牵扯,季甘之事他们则可完全置身事外。
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何谓侠?枳风如是想。
至于其余四人,各有各的打算,原则,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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