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目睹
齐睿扶住霍岫,警惕的环顾四周,“阿岫,小点声。”
“我实在不知道该信谁。我也想不出谁要害我爹。”霍岫蜷缩的厉害,满脸泪痕绕在通红的脸上,实在是有些狼狈。
“从上次被刺杀后,我爹在府中各处扯满了带铃铛的丝。我那天策论写的不通,气的我爹在书房里训我。”他打了个哭嗝,继续道:“有铃铛响了,远远的,从远到进的铃声。我爹就把我踹到柜子里,不让我出声,要从外面把我锁住时,那人拿着弩向着我爹射了一箭。”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样子?”
“她蒙着面,不过应当是个女人。”
“为什么?”
“我闻到了一股香味,跟我们先前在万花楼中闻到的一样。”
千秋摇了摇头:“这也说不好,万一是去万花楼寻欢时沾染了也说不准。你可还能想起什么?”
霍岫松开了抱头的双手,将手心展在自己面前,看了又看,猛地扯住千秋胸前衣襟:“她是用左手拿的弩,右边袖子一直垂着。不对,又好像是空着。”
“这事情你可同别人讲过?”
霍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谁可信。”
“你先跟我回叶家罢。”叶阳耀扯了扯霍岫。
云宜推了一把叶阳耀:“叶家到你爹这都是文臣,不是上赶着送命?阿岫,你跟我去顺安侯府。”
“随我回去罢,你们顺安侯府也没好到哪去。齐府好歹还有些禁军住着。”
“跟我回去,我有武功。”千秋扒拉开几人,叹了口气。
“你们回去罢,我不会走的。”霍岫扯下了千秋拉着的衣角,“我不想牵扯到你们。”
“霍岫,你真是个混蛋。你爹骂你没骂错!”叶阳耀一把将霍岫从地上薅起来,复又推了回去,“我们几个还是不是兄弟,出了事你就想把我们几个撇开,算个什么道理。”
“别闹了你们,哪都不去,我们几个便留在这陪你,赌一赌命。”千秋高喊了一声。
“富贵说的不错,我们今个就在这留下了。”
“你且再回忆回忆,那人还有什么特征。”
“那人的头发好像不是黑色,好像白色又好像金色。但我只看到一点,也不敢确定。”
“你是说那人还包着头巾?”
霍岫环视了众人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要这样,多半发色有些问题。”
“断臂,白发,莫非是黄粱女?”千秋先前曾救过一人,那人败于荒凉女之手,被她斩断了右臂。
“你知道她是谁?”
“知道,但知道的也不多。凶手是谁还不好说,不过幕后之人,恐怕跟刺史云林脱不了关系。”
“刺史云林?”
“云林?”
“邱、季两位太守之死,便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阿岫若是别人在问起那夜之事,你可万万不要再同其他人说实话。”千秋神色严肃,“我们查季太守案时,巡查御史贺大人发现物证后,赶往余杭途中被杀,物证不知所踪,连带着尸首都没找到只有破碎的染血官袍。”
“此事我有耳闻,逄相让叶家帮忙找找尸首。”
“贺仪应不是云林派人杀的,有人想借贺仪之死来乱局,螳螂捕蝉,也不知谁才是那只伺机而动的黄雀。”
云宜纠结了许久,也不知该不该说:“我那个庶出的叔叔,就叫云林。”
“什么?”千秋怪道自己耳朵,莫不是听错了,“你什么时候有的庶出叔叔?”
“就是那个要跟你抢爵位的那个?”叶阳耀猛地扭头看向云宜。
“阿宜,若真如此,你也多注意些罢。”
“你们在说什么?”
“富贵,我们先前曾在马车中说起过。”齐睿复又道,“只是刺史怎么也算是封疆大吏,一个顺安侯的爵位当真看得上眼?”
“总之,万事小心为上,阿岫,霍伯父应该没给你说有什么重要东西罢。”
“没,我爹才不会将这等秘密告诉我。”
“霍伯父他用心良苦啊。”齐睿给霍岫理了理衣服,将人扯了起来。没告诉留下什么东西也好,省的终日惶惶,担惊受怕。
“也不早了,你们先睡罢,我在这守着。”千秋向门窗处掷了七根银针,根身串了金蚕丝。针穿过门窗后,没入房周围的树木之中,尾端的金蚕丝绕在千秋手指,若有什么动静,单凭此即可探知。
浮云楼的枳风等人,现下愁的是怎样将假冒山海的人揪出来。先前那次有些打草惊蛇了,此事却是棘手的很。
枳风因身上还是有伤,依旧是每日受着琉璃盏带来的筋骨寸断的疼痛,因而被湛星勒令只能在浮云楼之内待着。
“霍大人实在是可惜啊。你说说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依我看啊,山海跟那谢十灯是一丘之貉,没准北海阁那场也是演出来的。”
一旁的有个着雪青色的少年,使劲拍了下桌子:“休得辱我师门!”拔出剑剑便指着那两人。
“狗砸到了便叫唤。”其中一人也不惧反而更上前一步,挑衅的指着自己脖子,“来来来,往这砍。你砍啊!”
那少年当真就要砍去,却见一少女双指稳稳的夹住剑身。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掌柜出来劝架:“几位别吵了,饭算是我请两位的,这样行不行?小店经不起折腾啊。”
“在人家酒楼见了血好不吉利,寻仇也该寻个僻静处。当众杀人,不是摆明要给自己定下罪名?”
“小姑娘,你怎么说话呢!”枳风身后那人还颇有不满。
“给我闭嘴!”枳风转头瞪了那人一眼,复又挑衅的看了看那雪青衣装的少年,“你说是不是?”
少年满怀愤愤的收了剑,出了门去。
枳风方才运了功,此刻犹如万蚁噬心,跌坐在地上。
掌柜忙上前扶着:“姑娘,姑娘,快去找宋公子。”
“小姑娘,小姑娘,你怎么了?”
“橘子?”任风起从楼上房间出来,忙跳下来查探。
任风起背起枳风便上了楼,“快去寻千秋!”
枳风贴着任风起耳边道:“我无事,你去跟上那人,那人不是山海弟子。”
现下她也只能硬撑着,单是接住那人的剑,就已经很是费力了。
“我先送你回去。”
那雪青色的少年出来后直接进了赌坊,任风起正欲跟去,右侧忽见一剑刺来,他后退一步,顺势擒住那人手腕。那人左手将剑掷到右手,拧身朝任风起刺去。
任风起松了手,后仰,左腿冲着那人扫去。左手拔出藏在靴中的匕首,向那人喉间刺去,待匕首至那人喉间一寸便停住,笑道:“这次你输了吧,百里霜。”
地上那人,虽是满脸的生人勿近,却也不恼,一个手指拨开了匕首,道:“有长进。”
而后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怎么在这?”
“该我问你罢,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我在哪?”
“这事待会再给你说,我们先进去。”
百里霜便也随着他进了赌坊,人声鼎沸,房中点着昏暗的烛光,坐庄的,出千的,赢的发狂的,哭天抢地的,赌上自己手脚的,什么人都有,独独没见到那抹雪青色。
“你到底要找什么?”
“我忽然对赌钱很好奇。”
“你不是从来都不赌?”
“我是没钱!你去帮我赌一把?”任风起不客气的将手搭在百里霜肩上。
百里霜看不过眼,给他了一块碎银。
“你帮我下注!”
“押什么?”
“大!”
赌客一股脑的将银子压上了桌,任风起却偏有些心不在焉,四周环视。
“大大大!”
“小!”
“小!”
“大!”
“开!是小!各位可要继续押?”
“回去?”百里霜问道任风起。
大概追不到那人了,任风起便随他出了赌坊:“我暂时先不回王府了,王爷吩咐的事还未做完。”
“王爷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算算车程,下个月吧。”
“王爷不在,京中也没个消息。封地出了那么大事情,怕是会给王爷惹许些乱子。”
“什么消息都未收到?我以为单是我一个人未收到甚么消息。”
百里霜才觉不妙:“糟了!我先回王府!”
“你且去。”
回到客栈时,千秋已经给枳风施完了针,见任风起回来,便起身出了门:“她毒发时不能再运功了。纵使底子深厚,也禁不住这般造作啊。”
千秋眼下一片乌青,加之他本就肤白,乌青显得极重,又着一身白衣,若非唇还有血色,好好一个翩翩公子,倒有点瘆人。
“阿秋,你这是怎么了?”
“啊我无事,你该拦住阿橘的。”
“谁能拦得住他啊,再加上有人欲借山海之名当众伤人,橘子便去挡了那人的剑。”
“是谁?可有抓到?”
“我跟到一处赌坊,便跟丢了,那赌坊多少也有些问题。”
“那我们去赌坊查探查探?”
任风起叹了口气:“我这人十赌九输,还没等查探到什么事情,我人都说不定押那了。”
“我随你去。”千秋被他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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