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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先杀了你,再杀了朕


一模一样的容貌、举手投足间、种种异常之举,那些流离爱恨交织的眼神、还有他对她身体致命的迷恋……
一切的一切,都想告诉他那个近在咫尺的真相。
李承赫手指一松,似乎抓不住那玉簪的重量,玉簪倏然坠落,他目呲欲裂,身体扑下去护住玉簪,如同护住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
“不可能。”
他僵坐在地上,猛地想起一件事,带着恨意的眸光,看向对面的环佩。
“她锁骨之上没有胎记。”
“那是朕给她画上去的。”
“她绝不可能是谢绾。”
对面,环佩的眸光又哀切,又悲怜。
像是在为李承赫悲哀,也像是在为自己悲哀。
“是啊……”
环佩喃喃,“奴婢也曾被那胎记误导。”
若非当初听到谢绾在殿中的喃喃自语,若非听到谢绾口中,偶尔冒出的幼年之事,若非看到谢绾那锁骨之上被生铁烙出来的疤印……
她也一直以为她是假的。
小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她们都老了,她却仍然是十年前的容貌。
十年的悲痛与爱恨,她却被逼着在一夕之间接受。
谢府于李承赫,仅有十年的养恩。
谢府于她环佩,是伺候的主家。
可谢府于小姐来说……那就是她的全部啊……
孤身入京、本想找旧人叙旧、却在太子府中,受到她和李承赫的怀疑、厌恶、残害,将她的骄傲与尊严一次又一次踩碎,踩得遍体鳞伤……
到最后,仓皇离开。
被逼到钻入皇陵、苟且偷生、生死不知……
环佩这两年,每每想到和小姐的最后一面,想到那日太子府落在窗扉外的大雪,想到她扇在小姐脸上的那几个巴掌,都恨不得……
恨不得跪在老爷和妇人的牌位前,以死谢罪!
可是……
她还抱着那么一点期待。
期待小姐有朝一日回京的时候,她靠着自己在京中混出的这点体面,能为小姐铺路。
可谁曾想。
小姐没有回来,却回来了一个太子!
李承赫……
果然不堪为用!
薄情男挨天谴被雷劈死!
跟一个玉氏女子生下了野种,堂而皇之地抱进了养心殿,日日养在身旁……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衣食住行、皆按照帝王的礼制来。
他就不怕这野种享福太多,夭了性命吗!
不仅是李承赫,宫里头这一年,也因这野种、人心动荡。
李承赫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知道自己是被凌氏剖腹杀母后,将凌氏赶尽杀绝。
困囚在太子府的那位太子妃凌霄芸,终究没能守得云开见日出,而是一道白绫,被勒死在覆灭的凌府前。
曾经的凌府、如今已重建成一片露台,变成了一处乘凉纳闲的地方,任人踩踏。
那位被封了贵妃的周氏,空有其名、没有其实。
如今宫里,太子独大!愉妃独大!
……
李承赫的明目张胆的偏爱,让太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宠,所有人都清楚,将来这皇朝天下、必然都是这位新太子李乾的。
于是,这群墙头草们,个个使尽银子、用尽关系、想要凑到李乾的身前伺候。
甚至连未来东宫守着院的位置,都已经被预定一空。
她冷笑着看着这后宫的风起云涌,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递给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
他不配!
收敛起眸中的伤怀之色。
环佩看着李承赫无神的双眸,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己。
“陛下,事到如今,您何苦还骗自己呢?”
“一个胎记变成一道瘢痕,不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这簪子、这纸笔与书信、还有小姐敲开太子府大门的那一枚玉佩,是您幼年所赠,小姐死都不会离身的。”
“又怎会随随便便……送给旁人?”
“而且,奴婢曾去书去扬州,询问那些谢府的旧邻……大家说,谢府覆灭之时,并未见小姐的踪影……”
“这世上多的是起死回生的神丹妙药,简单地维持年轻时的容颜……总比延年益寿要好办到吧?”
李承赫苍白冰冷手指,攥紧手中的玉簪,任由那尖锐的簪头,扎进自己的手掌之中……
艳色的血,滴答垂落。
他似感觉不到疼,只是麻木地开口。
“倘若她真是谢绾……为何不说?”
一旁的寿月公公眼见纸包不住火了,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眼底尽是苦涩,“回陛下,奴才曾听到谢绾姑娘在私下里的絮絮叨叨,说她就是曾经的谢绾,只是有了些因缘际遇,才变成的现在模样。”
“之所以伪装身份,是为了查明当年谢府满门被灭的真相,后头知道了真相,与您的关系却已经变得剑拔弩张……”
“到后来,苦在心头,有口难言……”
“闭嘴!”
李承赫心间一痛,一股腥苦的血流,顺着唇角涌出。
胸腔之间,好似被人插了万剑千刀,要将他的骨肉、血肉、筋脉、一寸寸剥开、再敲碎!
“滚!”
他手持簪子,双目猩红,控制不住地低吼。
“都给朕滚出去!”
时至今日、此时此刻。
所有证据都摆在面前,桩桩件件,将他最后一点侥幸给掐灭!
犹记得,谢绾初入府时,她被凌霄芸杖责昏迷,昏迷之前,那一句发自肺腑的怀安……
也记得他第一次打她的那个雨夜,他的巴掌、生硬冷漠,将她的所有眷恋给抽走。
也许那个时候,她是想告诉他真相的。
但一天天、一次次、一步步……
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的。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李承赫心痛到窒息,手中的簪子都举不动了,整个人像被抽干全部的力气,像即将被溺水的囚徒一般,奋力挣扎、想往岸上游,却怎么都游不动……
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灵魂,一寸寸下坠,永不得超脱。
内殿。
传来稚子哭泣的声音。
午休的李乾醒了,响亮的哭声萦绕在整个大殿。
李承赫像是被抽回了一点意识一般,茫然地往内殿望去。
准备离开的环佩,看到他这下意识的动作,心里头刚歇下去的怒火,陡然升涨。
这个禽兽!
都这种时候了还惦记着他跟愉妃的孩子?
环佩冷笑一声,说出那锥心之言。
“李承赫,当初若不是你逼着赶走小姐,如今小姐的孩子,只怕也这么大了吧?”
“养着你跟别人的孩子,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真让人恶心!”
环佩实在厌恶,不再看李承赫的反应,转身离开。
……
砰。
殿门被狠狠砸上。
养心殿伺候的宫人,刚才都已被遣走。
整个养心殿,只余下哭闹不已的孩童、满目哀绝呼吸困难的李承赫,还有那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突然浑身僵直的寿月公公。
环佩临走前的那番话,点醒了一直困惑的寿月公公。
他觉得,依照李承赫的脾性,哪怕有了孩子,也不会过多恩宠,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养在身边、日夜陪护。
而且愉妃跟这个孩子的关系,也很奇妙。
没有母子间的孺慕之情,愉妃伺候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惶恐和愧疚。
刚才环佩怎么说的?
倘若谢姑娘没有离开,也许谢姑娘和陛下的孩子……
寿月公公浸淫皇室多年,早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联系到李承赫面对这个孩子时的种种异常,立刻萌生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不成……
这个孩子不是愉妃的,而是谢姑娘……
寿月公公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开口,“陛下,太子的生母过的如何?”
他是无心之问。
可这无心之问,却好似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一般。
李承赫面上、唇上、血色尽消。
往常尊贵威仪、高不可攀的后背,此刻颓然萎靡、像流浪的囚徒。
“死了。”
唇边的血渍,和这苍凉的言语一起,从唇角留下来。
再抬眸时,两行血泪自那狭长的凤眸中缓缓流淌。
他茫然地看着寿月公公,看着这空寂的大殿,看着那支撑大殿的雕龙立柱,看着柱子上栩栩如生的双龙戏珠。
只觉人生大梦一场、毕生求索、时至今日,皆成空。
“她死了。”
他又一次重复这个事实,他根本不敢回想在崆峒山的那一夜。
他用了她续命的药泉,占了她的活路,那么多人、那么多侍卫、她一个怀胎七月的孕妇、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自己给自己分娩。
而后、绝望地、随着那流水、流进黑暗的无尽处。
她该多痛啊……
她该多恨啊……
她又何曾做错过什么?
不过是在这个狼狈的人间、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走了一遭。
“她死了!”
死在他的手中。
李承赫倏然看向面色惊恐的寿月公公,他抓起横在一旁三角立架上的长剑,朝自己的脖颈上抹去。
这天下、这皇帝、这权势。
谁爱当谁当。
他要来有何用?
长剑碰到脖颈的瞬间,早有预感的寿月公公已扑了上来,用自己的横臂,挡住了那锋利的剑锋,声嘶力竭。
“陛下!万不可冲动啊!”
李承赫如今双眼猩红,只看到眼前红茫茫一片。
他抽回长刀,声音冰冷、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感情。
“无碍。”
“朕知道你忠诚,你既想跟着,朕便先杀了你。”
“再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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