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翠屏
“林哥，你回来。”沈若弗抓住林绺的袖子，不让林绺走。
“你撒开老子。”林绺拿沈若弗没办法，“我告诉你，给沈子归找官位这事儿我是办不了的，如果你还是想说这件事的话，免谈。”
“林哥哥，好哥哥，哥哥……”沈若弗一个劲儿的缠着林绺。
“叫魂儿呢？”林绺也禁不住沈若弗这么缠着，也就心软了，“沈若弗，你这么做，你那倒霉弟弟知道吗？”
“他……”沈若弗沉默了一会儿。
“你看看，”林绺一个转身坐到了椅子上，语重心长地对沈阁阳道。
“你这么做，他一点儿都不知道。你在他屁股后面追了多少年了？人家回头看过你一眼吗？”林绺边说边敲着桌子，“你这不一厢情愿地付出嘛，你可长点儿心吧。”
林绺说完后，喝了口茶润了润喉。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个理儿？”林绺道，“你林哥我是过来人，你小时候对沈子归啥样你不知道吗？你欺负他欺负的那么狠，他能原谅你吗？他能接受你所谓的好意吗？”
“他……会接受的。”沈若弗没有任何底气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几个月对我一直都很好。”沈若弗认真地说，他的眼纯净的像溪水。
“呵，”林绺冷笑，“今年都天子二十二年了，你从天子八年就开始追在他屁股后面献殷勤、拍马屁，你家理都不理。现在他理你了，只是可怜你，可怜当傻子当了十来年。”
“可他现在对我好了，我可以既往不咎的。沈若弗一脸真诚，“他对我，比对谁都好。”
“他还能对你好多久？”林绺质问沈若弗，“他今年都十七、八了吧？以沈阁阳那老头的性格，你觉得他不会让沈子归今年取个媳妇儿？不会让你娶媳妇？你今年都十九了。”
“娶妻？！”沈若弗站起来，瞳孔不自觉放大，“真的吗？”
“你觉得呢？”林绺反问。
“那怎么才能让他不娶妻啊？”沈若弗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很焦急。
“林哥，林哥……”沈若弗不停的重复着，感觉都要火烧眉毛了。
“你……”林绺愣了一会儿，“该不会是……喜欢那倒霉孩子吧？”
“我喜欢？！”
沈若弗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沈若弗连忙否认，“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啊！再说了，我是个男的，他也是。”
林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男的也可以喜欢男的。”林绺耸耸肩，而后给沈若弗八卦道，“我在京城，就看见好几对儿。”
沈若弗的脸“嗖”的红了。
林绺注意到了沈若弗脸色的变化，故意调侃。
“我们家沈大公子不会也是那样的人……”
沈若弗捂住了林绺的嘴，摇摇头一脸悲苦，祈求林绺不要说出来。
“放开老子。”林绺急不可耐地推开沈若弗的手，“林哥不说，你告诉我，你看见沈子归心里有啥感受？”
沈若弗想说，但又说不出口，因为太羞耻了。
林绺要是知道沈若弗每次看见秦子归心里都“砰砰砰”跳个不停，他不得被林绺嘲笑死。
“没事儿，大大方方跟我说，我你还信不过吗？”林绺打包票道。
“信不过。”沈若弗没有迟疑，马上就回答了林绺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看见沈子归，你就脸红心有跳？”林绺换了种方式逼沈若弗供出“真相”。
“嗯。”沈若弗不假所思地点点头。
林绺狂笑。
“中了，中了！”林绺像个酒疯子。
“中什么？”沈若弗询问。
“你就是喜欢沈子归。”林绺笃定，“其实喜欢男的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儿，你就接受吧。”
怪不得他们都说林绺不靠谱呢。
“这才一条诶。”沈若弗诡辩，还用手指比了个一。
“心虚了。”林绺掏出一把折扇，遮住嘴巴，放肆地笑起来。
“我不会外传，更不会拿这个来笑你。”林绺义正言辞道，“人生在世，就是要快乐，只要喜欢就去追，实在不行，我帮你。”
林绺头一回这么认真，沈若弗也是第一次见。
“我会好好想想的。”沈若弗回应，“谢谢林哥。”
“咱俩这关系谁跟谁，还跟我说谢，淡了噢。”林绺要走了，“好好想想，还有官职那个事儿你就甭想了。”
他好不潇洒地走了。
留下沈若弗一个人苦思冥想。
什么叫做喜欢？
是每次见到他都很开心吗？
是每次和他在一起心就一直跳个不停吗？
是每次看见他和别人亲密，心里就会酸酸的吗？
他在阳光下，被太阳照的闪闪发光，就像是金子。
之后的几个小时，他一直都在想这件事。
一直到天色昏暗。
英朗和秦子归住在一个屋子中，秦子归自从答应要扶持沈若弗学习的那一刻起，秦子归恢复了原本的身份。他住在偏房中，林夫人还是住在下人房，没有沈若弗的命令不准出来。
秦子归去看过林夫人，林夫人身体、精神都比他所想的要好。
英朗住在偏房的大屋中，秦子归住在小屋子里。
英朗没敢和秦子归说过几句话，秦子归也不稀罕搭理她。
他俩吃晚饭后，就各自干各自的去了。
“子归弟弟。”英朗的声音很大，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听见，“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秦子归没有想要动的迹象，只简要地问了问。
“我……这屋中有只老鼠，你……帮我赶走他。”英朗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害怕……你快帮帮我。”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秦子归放下手中的那支狼毫毛笔，“它还能吃了你不成？”
秦子归还是去了英朗所在的屋中。
英朗一下子抱住了秦子归的胳膊。
英朗穿的很少，薄薄的绸缎后露出一块雪白上肌肤，一双眼睛楚楚动人，撩人心弦。
“老鼠呢？”秦子归想甩开英朗的手，但怎么也甩不掉，英朗死死抱住秦子归。
“我怕……你能陪陪我吗？”英朗仰起头，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秦子归。
“不能。”秦子归冷漠无情地拒绝了英朗，“你放开我。”
英朗没放，反而抱的更紧了。
“我说了，放开我。”秦子归微微凝眉，像头狼似的眼神从英朗身上扫过，他的眼睛并不空洞，他的眼睛像深渊一样黑暗，让人害怕。
“你记住我说的，如果你不想家破人亡的话，就放开我。”秦子归没有多愤怒，也没有多厌恶，他像水一样平静，但他说的话却掷地有声。
英朗撒开了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英朗很委屈地说，声音有点儿哽咽，“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一个女孩子……也不会做什么……”
“我知道你将要做什么，也想要做什么。”秦子归打断英朗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你不要妄想让我娶你的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
“我……”英朗说话磕磕巴巴的，也不想之前那样利索了。
“不要再你我他了，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儿，别给你们英家丢脸。”秦子归跟英朗保持很远的距离，他们中间隔着跨不过去的缝隙。
秦子归回去了，他把房门锁的死死的。
翌日，英朗也没再和秦子归说过话。
自从沈若弗要考状元之后，每天早上都会去找秦子归复习功课。今天却一反常态，沈若弗竟奇迹般的没来。
秦子归也奇怪的很。
他去找茯苓，茯苓说沈若弗生病了。
他想去看沈若弗，可沈若弗不要。
这样一连过了几天，秦子归再也忍不住了。
秦子归他亲自去找了沈若弗一趟。
他来到了沈若弗所居住的房间。
茯苓正打扫着院子。
“茯苓。”秦子归把茯苓叫过来。
“怎么了吗？”茯苓放下笤帚。
“我哥呢？”秦子归问。
“大少爷啊，”茯苓拍了下脑瓜儿懊悔道，“他好像从昨天开始就心情不好，他让我不准让你进来找他。我忘了跟您说了，他今天不去找你温习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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