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识
叶孤星几乎有些欣赏他了。
虽然这个金九龄,很多传闻都透出蹊跷,但在专业上,的确是没得说。
心里这样想,他看向关泰。
关泰面色铁青,冷哼了一声,握紧剑鞘的手青筋暴起,却还是沉着脸走开。
花如令见了,忙伸手相请,送众人回房歇息:“汤药的事,各位也不必担心,我们会熬好了送去。”
他素有名望,何况铁鞋这一件事,他本是最大的苦主之一。所以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又或多或少谢过叶孤星,众人就三三两两散了。
叶孤星也没多说什么,眼角在仍旧留下的金九龄、陆小凤,以及守在门外的石鹊师傅身上扫过,就道:“还请备一副笔墨。”
花如令自然无有不应,花满楼更是含笑道:“我的房舍就在左近,叶公子不嫌弃,就先往我那里坐一坐。”
一行人正要往那边去,宫九却忽然道:“好戏看完,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花如令等人说什么,他脚尖一点,身形迅捷,竟不比叶孤星、陆小凤差多少,像一只大鹰,从枝头嗤的一声飞起,片刻间就消失在夜幕里。
“这……”花如令父子看向叶孤星。
叶孤星自然知道,他的嫌疑多了一分,心里却没有太多波动:宫九这个人,虽然与他相识只有一月,但这一个月,他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喜怒不定,动辄得咎。
要是没有系统,他都不想理会这种神经病,当然能理解其他人的意见。
所以,他在习惯性无奈中,用淡淡的神态,掩饰尴尬:“他癖性古怪,还请两位见谅。”
“不敢,请。”花如令还念着他的医术,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请,便将他引到花满楼房内。
花满楼的房间,永远有一种柔软与芬芳。
叶孤星踏入房间,一眼就看到书桌上栽种着的一盆建兰。
叶肥厚润泽,而内里抽出的三四枝兰花,青绿透白,微微一点嫩红,更添嫣然,可见培植用心,修剪得体。
花满楼引他到桌案边,伸手取来笔墨,竟没有一丝迟疑,准确得如同常人。
但这种如同常人的背后是什么,叶孤星不用多想,也能猜得出来。
只是越是猜出来了,他越知道,这种事反倒是如同对待常人一样最好。
所以,他坦然伸手接过,提笔蘸墨,缓缓写下药方,转身递给花如令:“三碗水熬成一碗即可。”
花如令大喜,走到门外叫来花平等人,命他们将药材取来,立时熬药解毒。
这事吩咐了,他才回身过来,笑道:“如今夜也深了,叶公子不嫌弃,不如在舍下暂住一日?”
叶孤星来此地,本就是有所图谋的,何况现在又多了所谓的主角和主要配角,自然一口应下。
倒是花满楼,听见这话,忽然插了一句话:“爹,多事之秋,家中宾客不少,不如请叶公子暂住在我隔壁,也免得其他人打扰。”
“这……”花如令迟疑片刻,想到陆小凤也住在花满楼隔壁,安全有保证,也就答应了。
两人说定,叶孤星也没有再逗留,随花如令到了右侧厢房住下。
他一走,陆小凤就犹如一道幽灵钻了出来:“你留他住下,这是怀疑他?”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总有缘故。”花满楼往叶孤星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往屋内走去:“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陆小凤跟着走到屋内,随意倒了一杯冷茶,一仰脖子灌了下去:“现在还不好说。”
他转了转杯子,看向花满楼:“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假扮了铁鞋?”
花满楼微微一笑,说出一番缘故来。
他竟是从刚开始叫陆小凤而没回应,就察觉到了异样。
两人说笑几句,却忽然听见外头脚步轻响,陆小凤目光一转,转过身将杯子放下,花满楼却坦坦荡荡:“外头的朋友,请进来吧。”
那门立时被推开,金九龄刮了刮帽沿,大步跨进来:“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陆小凤,原来爱偷听的人不只你一个。”花满楼一笑,伸手相请。
金九龄还没说话,陆小凤拍了掌心一下,耸耸肩:“听完还不走,那就是傻瓜。”
三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而后金九龄走到里面,花满楼将门合上,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就将宫九、叶孤星两人后面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金九龄眯起双眼:“那个宫九,我看着面善,却想不起哪里见过他。”
他是六扇门名捕,又是有名的过目不忘。站在能说面善两个字,却不记得,这就足以让陆小凤、花满楼两人心生警惕。
至于叶孤星。
三人却各有所知。
陆小凤道:“白云城主叶孤城,身在天外,剑法已臻化境,是如今天下真正能达到巅峰的人物。按说有这样的哥哥,做弟弟的纵然天资出众,也要被映衬得一无是处。但叶孤星,却绝不曾逊色多少。”
“他自然不逊色。”花满楼虽不管家中事务,但他的父亲兄弟,却是经营有术,自然也能听到另外的传闻:“人人都知道,圣手叶孤星,于医道可谓登峰造极。三年前,江南大疫,是他参悟药方,一手平复。但他于经营上,连着我父亲和大哥,都自叹不如。”
金九龄眯起眼,他的眼睛不特别大,也不特别亮,却有一种锐利的光在跳动:“我听说,如今天下最好的酒,是飞仙岛的照殿红,最时兴的珠宝,是飞仙岛的南珠,最精致的器具,是飞仙岛的玉瓷……而这些,据说都是那一位圣手叶孤星所做。听说,他还有一艘铁船,是天下最快最牢固的船。往来南北,无所不至。”
“那朱停一定想要见一见他。”陆小凤哈哈大笑,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金九龄与花满楼听见这话,就知道,他已然想结交这个朋友了。
“少爷!少爷!”外头花平忽然叫嚷起来。
花满楼收起笑容,提起剑,转身打开房门,就看到花平慌慌张张跑进来:“少爷,老爷昏倒了!”
三人听了,面色大变,忙跟着花平跑进主屋,却看见花如令坐在桌边,满脸懊丧,身后围着宋神医等人。
花满楼父子连心,一到屋内,就连声问道:“爹,你怎么了?”
花如令神色委顿,说出一句话来:“是他,是他,铁鞋来了,那个东西也不见了。”
众人忙追问是什么东西。
花如令正要说,外面就送来熬好的汤药来。
宋神医取来尝了尝,才与众人点了点头。一行人放下心,各取了一碗喝下。
有了这事,花如令却仿佛想到了什么,竟不肯再说丢失的东西。
陆小凤便问道:“那花伯父,这东西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我看着药熬好了,心里放心不下,就去看了看,谁知果然不见了。”花如令面色发苦:“分明我昨日才查看过的。”
陆小凤挑起眉:“这么说,或许是我被追杀的时候,这东西就不见了?”
花如令唉了一声,没有说话。
鹰眼老七看他吞吞吐吐,就有些不耐烦:“老花头,究竟是什么东西丢了?你倒说个清楚啊!”
花如令神色变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面站着的苦智禅师有些迟疑得问道:“花大侠,被盗的可是那件东西?”
众人都抬头看他,急切追问。
见苦智禅师已经猜到,花如令不由叹了一声,却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
谁知金九龄却忽然道:“花大侠,你既不愿意说,我就直接问了,是不是那瀚海玉佛,不见了?”
他既说破,花如令惊讶之余,也再没有什么可隐藏的,缓缓起身,引众人到了一处僻静房舍,打开后,又引动机关,将下面一方隐秘石室打开。
待众人沿着石阶往下,走了十来步,又有三道铁栏门。
花如令用各种手法,一一发动机关,升起铁栏门,里面却又是一道石壁。上面雕刻古拙,镌刻了一副飞鹰展翅的浮雕。
花如令走到近前,举起自己右手,将戴着的绿玉扳指,对准苍鹰的眼睛,然后顺势而下,再往三四处点了几下,那一道石壁忽然从中破开,露出黑黝黝的密室来。
众人鱼贯而入,却见里面忽然有一道天光,不知从哪里引入,连着空气也并不憋闷。
花如令走到中央处,转头向东,看向里面凹陷进去的壁洞,没有再说什么。
但看着两侧点燃的长明烛,上面恰到好处凹陷的石壁,人人都猜出来:这里就是保存那瀚海玉佛的地方。
这么隐秘而周全的地方,那瀚海玉佛,究竟是怎么被偷走的?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小胡子,目光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但目之所及,石壁完好,并没有一点缺失。
那边鹰眼老七却嚷嚷起来:“好你个老花头,原来这瀚海玉佛在你这里。你不早说,我早就想要看看这玩意儿是什么样子了!”
这话出口,别人还没说什么,他自己也回过神来,讪讪得拱了拱手,道一声对不起。
转过身去,他陡然看见一侧的墙壁上,竟然印着一个脚印,不由面色一变,指着那脚印:“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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